分卷閱讀86
書迷正在閱讀:軍長養(yǎng)貓記、事件簿系列之五——影帝失蹤事件、重生廢材執(zhí)紈、玉緣、精神病治療手冊、據(jù)說我家崽還有親爹、這么菜,能當(dāng)主播?、做戲、網(wǎng)配小作家與CV大神、逆水橫刀
這時候再直視頭頂?shù)墓饩€,就好像薄薄的刀片戳進了眼睛,鮮血外涌,疼得快要睜不開眼。安淳把目光微微挪開,心里的煩躁感一點一點攀升起來。他其實并沒有太過于悲傷的感受,父母的死讓年幼時的他早已陷入絕望,他在絕望的淵底掙扎了二十多年,原本悲傷的情緒被一點一點盡數(shù)磨成了恨意和不甘。安淳是很恨的,恨季凌和關(guān)于季凌的一切。他原本擁有的一切,原本該有的人生軌跡,全部都是因為季凌的出現(xiàn),被破壞、被摧毀。季凌欺騙他,玩弄他,背叛他,自己付出真心以待,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而季凌呢?在那個男人殘忍殺害自己父親的時候,他卻選擇冷眼旁觀,是啊,那個男人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來接他的,他們一家馬上就要團聚了。安淳突然笑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笑什么,但卻停不下來。他感覺自己快要壞掉了。他是來復(fù)仇的,本是如此,也應(yīng)是如此。他能活到現(xiàn)在,全是托季凌的福,他要讓季凌也嘗一嘗被背叛、被世界拋棄的滋味。暗殺游戲,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存在!可他竟有一瞬間的動搖?安淳的笑聲終于停了下來,他的拳頭緊緊地攥著,指甲都快要陷進血rou里,卻好像感受不到絲毫疼痛。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撐起身體,拿過枕頭猛地從一邊扯開枕套,伸手把那顆藏在枕芯里的子彈摸了出來。他把子彈放在掌心里盯著看了良久,又重新握緊了拳頭,躺回了床上。他還在等。時間一分一秒地經(jīng)過,時而慢得讓人揪心,又時而快得讓人恐慌。安淳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幾乎沒有動過,就那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午夜12點整,游戲通知準(zhǔn)時發(fā)送過來。聽到短信提示音,安淳才微微動了動身體,不慌不忙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似乎并不急于去確認(rèn)短信,而是先把之前藏起來的槍找了出來,把手心里被焐熱的子彈裝了進去,又給槍上了膛,放在了床邊。這才拿過手機點開了游戲短信。游戲通知:暗殺游戲·第九回合結(jié)束守護者確認(rèn)存活目標(biāo)確認(rèn)存活暗殺者姓名:季凌暗殺者編號:09剩余死亡次數(shù):0第十回合開始這次的通知下面多了一行小字:注意,死亡次數(shù)已經(jīng)用盡,此回合目標(biāo)若死亡,則立即被判定游戲失敗。安淳看到這里,突然覺得很是可笑,他想起季凌之前同他說過的話:死亡次數(shù)那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就算剩余千次萬次,也改變不了什么。身為被暗殺目標(biāo)的季凌本身就是暗殺者,但從這一點來看,這真的能夠算是一場“游戲”嗎?它真的能達(dá)到所謂的“勝利”嗎?最起碼對于安淳而言,這已經(jīng)是一場無法勝利的游戲了。緊接著這條游戲通知的短信還有一條,但是安淳沒有點開,事到如今,他覺得一切都已經(jīng)無所謂的了,他的腦海里除了季凌,已經(jīng)余不下任何東西了。安淳非常用力地呼吸了幾口氣,放下手機,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上了一身看起來相當(dāng)正式的西裝。他站在鏡子前,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努力地微笑起來,那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他笑了很久,直到僵硬的面部肌rou開始顫抖,他才停了下來。嘴角彎曲的弧度慢慢變平,眼角卻氤氳出一絲濕氣,安淳閉了閉眼睛,很快又睜開,最后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臥室。*季凌的臥室沒有開燈,外面的天色黑了亮,亮了黑,他知道第九回合已經(jīng)過去了,他的“暗殺”失敗了。他其實并沒有贏的欲望,因為他明白,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但他確實騙了安淳,雖然是從他斷手之后才清醒認(rèn)識到這個事實。他一直渴望毀滅,毀滅自身、毀滅一切。但從遇到安淳之后他卻變了,他又開始渴望生存,渴望感知身邊的一切,然而他明白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全都是奢求。為什么普通人所能擁有的一切,對他來說全都不可企及呢?他不止一次這么問過自己,但答案是:無解。有人對他說過,這就是他的宿命,無法逃脫的宿命。他恨極了那個人,但是卻沒有辦法把他親手殺死。那就像是一個魔咒,從他從母胎中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睜開眼睛,便緊緊地束縛住了他,直到如今也依舊無法掙脫。沒有人會來救他,比起得救,他更希望有人能來毀滅他。他希望那個人是安淳,那么單純善良猶如天使一樣的人,他希望他能親手殺了自己。他明明一直都是這么期望著的,可是為什么,會猶豫呢?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有辦法看他的臉,沒有辦法聽他的聲音,沒有辦法抱著他,沒有辦法親吻他、撫摸他。自己不在了,他會很高興吧?再也沒有人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他也許會和前女友復(fù)合,也許會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也許會找到新的朋友,組建新的家庭,然后,把他們之間的記憶遠(yuǎn)遠(yuǎn)地拋到腦后。這怎么……能行呢?斷掌的連接處又開始隱隱作痛,季凌微微皺了皺眉,額頭滲出了些薄汗。左臂被電話線緊緊地纏繞著,漏在外面的手掌又麻又痛,差不多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季凌一動不動,微微閉上了眼睛。他是知道的,安淳一定在那碗湯里放了什么東西,但他沒有點破,還是把湯喝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那么配合,可能是是他偶爾,也希望安淳能得逞一次。只是安淳卻不知道,這么多年來,他幾乎是靠著藥物才能活到現(xiàn)在,身體早已經(jīng)對大部分藥物產(chǎn)生了一定的免疫,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意識依舊清醒的那一剎那,是有些失望的。但更多的是期待。他隱隱覺得,也許很快,他和安淳就能永遠(yuǎn)在一起了。仿佛是應(yīng)了他的想法,臥室的燈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人有些難以適應(yīng),季凌沒有睜眼,聽到臥室的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他知道那一定是安淳。安淳停在了他的床邊,許久沒有動靜,但他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似乎充盈著異于往常的感情。季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兩個人的目光很自然地交織在了一起。“好久不見,季凌?!绷季弥?,安淳終于輕聲開口。季凌淡淡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嘴角卻微微地彎了彎。他明白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么,對于安淳來說,也許現(xiàn)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