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屜里,返回進行了第二次搜索,他甚至沒有放過季凌把兇器藏在身上的可能性。然而這次沒再搜出什么可能有威脅性的東西,除了那把水果刀,并沒有其他可能被當(dāng)做兇器的物品。安淳長舒了一口氣,等他回過神來,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但他沒去理會,只是站在床前,定定地看著陷于沉睡中的季凌。他能做出這么大膽瘋狂的舉動,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但是他這么做了,一氣呵成,而且并不后悔。只是他還是有一瞬間的迷惘,眼前的這個人,真的自始至終都在欺騙自己嗎?每每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都會打心底覺得抓狂,頭也跟著疼得厲害。這會兒安淳的頭又開始疼了,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束縛在他的腦袋里,此時此刻正在抓著空子用力地往外鉆。他越是考慮季凌的事情,頭就越像是要炸開了一般的疼痛難忍。安眠藥的藥效應(yīng)該才剛剛開始發(fā)揮作用,季凌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安淳按著太陽xue匆忙地離開了臥室,門外的空氣呼吸起來稍微舒服一些,然而頭痛卻并沒有緩解。他跌跌撞撞地返回了自己的臥室,一頭栽到了床上,他的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或者說,就好像在被強行帶離到另一個時間線,一些零碎的畫面逐個在腦海中閃現(xiàn),他無法具體地抓住那些畫面,但卻總有一種沒來由的熟悉感,就好像是自己本來的記憶一般。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看到了幼時的季凌,還有一個長相與季凌有八分相似的年輕女人,再后來,又出現(xiàn)了一個開著高級轎車的中年男人。零碎的畫面還在交替地閃現(xiàn)著,從最開始的模糊不清,到后來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可以看清那些讓他感到陌生的人的臉,但當(dāng)真正看清之時,那一張張臉也突然變得熟悉起來。安淳見過他們,可是在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呢?特別是那個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面色冷峻,氣場十足,只是安淳看清他時,卻覺得有些怕,還有些莫名的恨意,和難以言喻的排斥與厭惡感。他是誰?自己與他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嗎?安淳記不起來,再往下想去,只覺得頭痛欲裂。他有些后悔把三粒安眠藥盡數(shù)喂給了季凌,應(yīng)該留下一粒才對,應(yīng)付像現(xiàn)在這樣的突發(fā)狀況。但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安淳只能捂著腦袋,被動地承受著所有的痛感。疼痛似乎很青睞于他,然而經(jīng)歷再多次,他也沒有辦法真正習(xí)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淳終于如愿睡著,只是真要細究起來,反倒更像是疼暈了過去。他的痛苦似乎并沒有因此而減輕,緊鎖的眉頭依舊沒有絲毫的舒展。他進入了夢境,是由最熟悉的一些人拼湊成的噩夢。他不想面對,卻深陷其中。而另一邊,本應(yīng)該在藥物作用下深眠不醒的人,卻慢慢睜開了眼睛。第52章童年番外(1)那是初冬,有些寒冷的一個早晨,安淳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窗外竟然飄起了零零散散的細雪。畢竟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他抻了抻脖子,看到地面已經(jīng)積起一層薄薄的白色,不由得有些高興??上榫w還沒有真正高漲起來,卻率先打了個寒顫,外面的冷空氣早已浸透到了屋內(nèi),安淳抱著肩膀縮著小小的身體,又哆嗦著鉆回了被子里。母親這時候卻在屋外喚了他幾聲,見沒反應(yīng),又推開門探頭進來,“小兔崽子,快點起來?!?/br>安淳裝作沒睡醒的樣子,含含糊糊地“唔”了一聲,又往被子深處縮了縮。他以為母親是喊他起床吃飯,或者去院子里幫忙掃雪,卻不想母親又道:“快起來了,穿好衣服,給你介紹個新朋友?!?/br>安淳心里一動,但還是特地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從被子里探出腦袋,有些不敢確定地看著母親的方向。母親沒說話,只是遠遠地沖他擠了擠眼睛,安淳臉上的不確定瞬間化為小小的驚喜,一骨碌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說是給他介紹朋友,實際上是隔壁空了好些年的空房子搬來了一戶新人家。很少有人會把搬家時間選在這樣的時間和天氣,那戶人家似乎來得很急,在這之前,周圍的鄰居們幾乎沒有人聽到過任何風(fēng)聲。他們是這天早晨突然搬過來的,行李也不多,若不是因為下雪,父親出門掃雪的時候碰巧看到了,恐怕連旁邊的空房子什么時候住進了人都無人知曉。小地方的人都有些好客的習(xí)性,母親給飯桌上多添了兩副碗筷,又出門和父親一起把人請了過來。那是一對母子,女人的身材很高挑,即使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也能看出她姣好的身材,皮膚很白,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肩膀,臉上表情有些淡淡的,卻不顯得疏離,反而讓人覺得溫柔親切。安淳心里咚咚地打著鼓,對面前這位漂亮親切的阿姨異常喜歡,再看她的右手邊,站著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男孩,表情卻有些冷冰冰的,但在對上安淳目光之后,臉上卻驀然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那個微笑并不顯得虛假,看起來爽朗又天真。安淳突然就移不開眼,也說不出話,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你好,我叫季凌?!毙∧泻⒆哌^來牽住了安淳冰涼的小手。兩個孩子的手其實都不怎么暖和,但是握在一起卻好像能互相傳遞到很暖的溫度。安淳有些臉紅地縮了縮脖子,低著頭,往自己的腳尖看去,磕磕絆絆地開口道:“你好……我、我叫安淳……”小孩子的年紀考慮不到太多的事情,安淳只覺得他很好看,也很耀眼,想要去親近他,想要和他成為朋友。人啊,無論是心智還未成熟的小孩子,還是已經(jīng)歷經(jīng)世事的大人,總是會對眼之所見的美好事物、憧憬卻無法成為的人,產(chǎn)生一種與生俱來的向往。不是嗎?一頓寒冬里溫暖的早飯,兩家人很自然地交好,安淳也如愿和季凌成為了朋友。兩個人會一起上學(xué),一起吃飯,安淳會教季凌一些男孩子們喜歡玩的游戲,季凌也會經(jīng)常給安淳講一些他從沒有聽過的大城市的事情。那時候的安淳還是一個好奇寶寶,他最喜歡聽這些奇聞異事,每次季凌講給他聽的時候,他總是一眨不眨地瞪著眼睛,異常專注地聽,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jié)。他也會忍不住感嘆,原來世界上還有那樣的地方,還有那樣的東西,還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精彩得多,也復(fù)雜得多。季凌似乎很樂意見到他這副呆傻又崇拜的模樣,并不吝嗇于講一些他喜歡聽的東西,只是經(jīng)常話說到途中突然就停頓了下來,仿佛在回憶什么,又仿佛在整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