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茶潤潤干燥的嗓子，繼續(xù)說教：“我教你說的話，你不能死腦筋挨個念，要學(xué)會看情況說話。哪句話可以不說，哪句說可以提前說，總要過過你的腦子。就比如剛才你急中生智說奶媽字寫的齊整，雖不大管用，可到底場面上過的去。而‘煩勞’‘麻煩’，或者其它的話，不該說了，即便你背對了也沒用，甚至還會起反作用?！?/br>
“我對你要求不高。尤其是剛開始，你有些不適應(yīng)，我可以原諒你。但是若是不思長進，回回出錯，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闭f完，登時發(fā)力，五根手指竟似拶具一般，夾得莫沾衣哀哀慘叫。

賀輕舟琢磨著時間，只是小小的教訓(xùn)，并不想造成真正傷害。收力，板著臉問：“明白了么？”

莫沾衣好久都沒喘過一口氣來，蒼白著臉，雙目無神。

有前例擺著呢，按說精明如賀輕舟不會再上當(dāng)?？缮洗渭氖?，他不相信莫沾衣，害的莫沾衣多受了好長時間的罪。這次莫沾衣的臉頰又是血色全無，由不得賀輕舟不信。

“你，沒事吧？”賀輕舟也不好剛教訓(xùn)完人，就拉下來關(guān)心，只能稍微靠近點問一句。

莫沾衣不說話，胸口也沒起伏，似乎石化了般。

賀輕舟倒先沉不住氣，伸手探莫沾衣的鼻息。探不出呼吸來，心神大亂，正要抽回手，突然手指傳來劇痛，直咬的要斷掉。

“十指連心，痛啊。”賀輕舟急忙點了莫沾衣的xue道。抽回手，已經(jīng)見血?！把揽谶€挺厲害。去城里東市買人，牙口是必看的。讓爺瞧瞧你牙口齊整不齊整？”說完，也不管傷口，捏住莫沾衣的下巴，左右地看，還解了莫沾衣的啞xue，讓他能說話。

“你也知道十指連心，你夾得我也疼啊?！蹦匆卤豢囱揽?，也不耽誤他訴委屈。

“那是懲罰?！?/br>
“我這是報復(fù)?！蹦匆驴熳旎伛g。

賀輕舟瞇眼：“我是爺，你是下人?！?/br>
“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憑什么只許你欺負下人，不許下人欺負你?！?/br>
“因為下人……算了?！辟R輕舟去小桌上拿來塊點心，塞他嘴里，然后給他解開xue道?！案阏f了你也不懂。以后見多了，自然就會明白?！?/br>
莫沾衣順勢趴在床上吃起來，糕點進嘴，一臉的滿足，半點不見十指連心的痛苦。

兩人在內(nèi)室，一個趴在床上隨意的翻著書看，一個端正的坐著，拿著算盤噼里啪啦的算賬。莫沾衣最不喜看書，過一會便覺得沒意思。

“你把書墨叫來陪我說會話吧?！蹦匆潞仙蠒?，托著下巴，懶模懶樣。

賀輕舟頭也懶得回，手指如飛：“書墨要陪書硯說話，你悶就睡覺?！?/br>
莫沾衣聞言，更加沒力氣。當(dāng)下連手也不支了，直接將下巴擱在床上，問：“你說買人看牙口是怎么回事？人還可以買么？”

“可以，書硯就是我從東市買回來的?！?/br>
“看牙口呢？”

“煩不煩？”賀輕舟提筆寫字：“看牙，既能看出年紀，也能看出身體狀況。好了，要么看書，看么睡覺，要不然揍你啊?！?/br>
莫沾衣老實了，過一會，又趴好了，問：“你還要算，我們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剛吃了早飯?！?/br>
“那我渴了?！?/br>
賀輕舟放下筆，兇道：“不許渴?！?/br>
“我想尿尿?！?/br>
“不許尿。”

莫沾衣?lián)纹鹕仙?，急道：“我真想去，憋不住了。輕舟，我屁股好疼，你抱著我去屏風(fēng)后面吧。”

“我抱著你？”賀輕舟眼睛發(fā)亮，點頭笑道：“這個差事好。”

“你真怪?！蹦匆鹿緡仯骸耙膊幌游遗K?！?/br>
賀輕舟仁義地拍胸脯：“怎么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br>
“真的？”莫沾衣心里滑過一股暖流，感動道：“你也有好的地方嘛。我每次被師父罰，師兄們都愛看我笑話，都不幫我求情的?！?/br>
“他們壞，只有我對你好?！闭f著話，賀輕舟已經(jīng)抱著莫沾衣到了馬桶邊上，伸手就要去解開莫沾衣里衣的褲帶。

莫沾衣忙護住：“你放下我，我能自己站著。”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跟它早就打過招呼了?！辟R輕舟往莫沾衣脖子上吹氣。

莫沾衣只得歪了腦袋擋住熱氣，使勁推賀輕舟：“上次是生病了，許是我吃酒的緣故。你快退到屏風(fēng)那邊去，容我小解完。”

“上次的事不是很舒服么，還要不要？”反正是自己嘴邊的rou，不急于一時。能看便看，不能看便算了，小解也不是什么光鮮的事。

“要。不過我現(xiàn)在只能趴著，等過兩天我屁股傷好了，你再幫幫我?！蹦匆潞苁窍肽钅亲涛赌?。

賀輕舟磨磨牙，不懷好意：“那你也得幫我舒服舒服。”

“肯定幫你?！蹦匆潞浪?。

14補湯

“公子，老太太差人將補湯送來了?！碑嬔┒藴M來。

賀輕舟放下賬簿，揉眼角眉心，隨口問：“老太太跟前哪個丫頭送來的？”

畫雪笑道：“還能是誰？老太太給公子送吃食，哪里能經(jīng)其他人的手。湛藍姑娘趕著回去侍候老太太午歇，就不進來請安了?！?/br>
“再去拿個碗?！辟R輕舟掃了一眼床上悶悶不樂的傀儡。

畫雪很快盛了兩碗湯，先給公子放好，又將另一碗放到夫人床前的小圓凳上。

“jiejie，jiejie?！蹦匆伦ё‘嬔┑囊滦洌辉S她走?！澳汩L的真好看?！?/br>
賀輕舟重重將碗放在桌子上，還一口未吃，便氣飽了。

畫雪掩帕偷笑。

莫沾衣好不容易逮到個人，無論賀輕舟怎么摔碗也不肯放手，絮絮叨叨地夸畫雪：“jiejie的眉真細，是我見過最細的了。jiejie的嘴巴也好小，啊，原來櫻桃小嘴就是jiejie這樣的?！?/br>
“吃飯都占不住嘴。畫雪，把他的碗端過來?！辟R輕舟黑臉吩咐。

“別別?！蹦匆伦o住碗，仍是笑瞇瞇望著畫雪：“jiejie，幫我把書墨叫過來吧。我好悶，我想跟他說說話?！?/br>
“好，夫人且等著?！碑嬔┓笱苤讼?。

莫沾衣拿起勺子，停在嘴邊，蹙眉道：“這是什么湯，我聞著味道，有一股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