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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一臉嫌棄,作為一個理智派琴癡,他不屑于大喊大叫,而是邊欣賞男神邊在心里默默計算這次要買多少張新專輯。同一時間,從這個小小的公寓擴散開,到整個地區(qū),整個城市,整個華國,乃至整個世界,無數(shù)同樣稱呼自己為“琴癡”的人也在關注著屏幕中的柳問琴。他們之中有從對方出道一直喜歡到現(xiàn)在的老粉,有戰(zhàn)斗力十足刮風下雨都不動搖的鐵桿粉,也有剛剛掉坑還處在舔舔舔階段的新粉……可不論哪一種粉絲,當看到屏幕上的自家偶像淡淡一笑,那絲笑意直接透過鏡頭漾到自己心底時,腦子里炸出來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我家偶像畫風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攝影的原因,久未露面的柳問琴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可粉絲們心疼著心疼著,不知不覺又被他舉手投足間的翩翩風度吸引了目光。今天的柳問琴似乎沒有平時那么淡然,他的眼里微微亮著光,不同尋常的精神狀態(tài)卻給他增添了一份別樣魅力。鏡頭外的許多琴癡一不小心看臉紅了,可他們臉上還沒來得及降溫,等到柳問琴帶著他的愛琴上臺,逐漸安靜的會場里回蕩起聲聲弦響時,剛剛褪下去的溫度又“刷”的瞬間從心口涌上腦門!彈奏者毫不掩飾琴聲中的柔情蜜意。指下音聲旖旎繾綣,奏起的曲調溢滿傾慕,宛如紅線的琴音絲絲纏繞,仿佛團成了一個熱烈的火球,其中燃燒的愛意足以讓聽眾心緒翻涌熱血沸騰。囫圇欣賞的人們只覺得這首曲子好聽又勾人,可柳問琴的粉絲里有不少人喜好古琴,更有許多人在粉上他以后聽遍了傳世琴曲,這些琴癡們聽著聽著,情不自禁地低喃出聲:“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br>“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br>琴挑文君,夜奔相如。愿得君心,白首不離。這一次柳問琴彈奏的不是其他,而是一首傳承千古的示愛曲,!一曲奏罷,余音繞梁。琴音本身溫柔纏綿,并沒有多少力道,效果上卻好似一個驚天巨炮,把舞臺下屏幕前炸出了陣陣雷鳴。幾乎掀翻屋頂?shù)墓恼坡曋?,還有不少人不著邊際的想到:如果我是卓文君的話,當年只要司馬相如能彈到這么好聽……不,甚至只需要十分之一的好聽,我鐵定是選擇收拾東西跟他私奔??!想法一出,大家更加垂涎臺上的“柳相如”了,正巧這時候他對著鏡頭勾了勾唇角。眾人呼吸一窒,竟然真覺得他接下來就會張口向自己告白。正當眾人努力板正心態(tài)時,柳問琴緩緩開口了:“這首曲子的含義想必很多人都清楚,借此機會,我想向我的摯愛表達我的心意?!?/br>他放低了嗓音,語聲更顯輕柔:“子麒,你聽到了嗎?”只是短短幾句話,在人們腦中炸出的轟響卻比之前的琴音強了千倍百倍!全神貫注盯著電腦屏幕的向音只覺得“轟”一聲,自己的腦容量頓時不夠用了。她僵硬地轉過腦袋,看見另一邊,自詡理智派的男票也是一臉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他倆大眼瞪小眼大半天,終于磕磕巴巴地從腦子翻出幾個字塊:柳問琴,金留聲機,全球直播,現(xiàn)場示愛,顧曲???驚呆的不僅僅是公寓里的兩個人,僅僅幾分鐘之后,“柳問琴示愛顧曲”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飛遍華國,以堪稱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個網(wǎng)絡。由于柳問琴講的是中文,金留聲機的眾老外都以為他只是在致謝,當時在現(xiàn)場并沒有造成什么sao動,可現(xiàn)在華國那邊熱鬧成這樣,后知后覺的外媒終于也反應過來了。消息迅速傳遍國內外,國外對于性向接受度較高,燃起的只有點點星火,國內卻宛如巖漿迸濺,謾罵之聲頓時像火山噴發(fā)一般爆涌而出:【天哪,同性戀?變態(tài),惡心!】【平時道貌岸然,私底下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我之前竟然覺得他不錯,現(xiàn)在想想簡直瞎了眼】【政府瘋了吧?為什么要找這種不正常的人上春晚?】【你們知道這種人會對孩子造成多糟糕的影響嗎?。俊?/br>【強烈要求總局刪除電影中柳問琴出現(xiàn)的片段!】【不會是真的吧?難道顧曲也是?】春晚大獲成功的演出和近來口碑爆棚的電影剛好為柳問琴和顧曲帶來了令人咋舌的知名度,可現(xiàn)在,這知名度卻成了前者的催命符。柳問琴坦然承認自己對顧曲的感情,并表示這只是他的單方面行為,顧曲毫不知情。此話一出,他之前的名聲有多熱烈,網(wǎng)上噼里啪啦的怒罵之火燃得就有多瘋狂。火勢越燒越旺,眼見著就要燒到另一個當事人時,顧曲的經紀人出面,雙方口吻一致,明確果斷地劃清了兩人界限。至于顧曲本人,他從春晚以后就沒有露過面,一直以身體抱恙為由拒絕接受任何采訪,一切事務都是經紀人代勞。種種跡象讓狗仔娛記們像聞到臭味的蒼蠅一樣無比興奮,各類捕風捉影的報道層出不窮,蚊蠅振翅一般在各大網(wǎng)站上嗡嗡不休。訛傳步步升級,好似把一個朝上的箭頭掰折成相反的方向,柳問琴原本節(jié)節(jié)攀升的人氣瞬間急轉直下,譴責怒罵宛如驚濤駭浪向他襲來。夜色濃重,風刮過林梢,帶起的颯颯聲卻并不顯得喧鬧。與網(wǎng)絡上的腥風血雨相比,這里更像是另一片安寧天地。室內弦響時停時續(xù),始終低著頭的撫琴人隨意奏起一段后停歇,他抬手在紙上落下幾筆,桌上已經積了一疊約有瓶蓋厚的紙張。窗戶敞開著,肆虐的夜風爭先恐后涌進來,吹得古琴絲弦不住顫動。柳問琴輕撫流泉琴面,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對方低語:“沒事的,虛名而已,不值得留戀。我只是說出了心中一直想說的話?!?/br>因為展露真心,他再一次成為了眾矢之的,此情此景,與他前世背上亡國罪名的情況何其相似。柳問琴屈指輕扣琴身,笑了笑:“我早已經習慣了?!?/br>在做出決定的時候他就預見了這個結局,畢竟不是第一次經歷,他知道……自己能夠坦然接受。風勢減弱了,絲弦仍然顫動不休。柳問琴無奈,只能繼續(xù)好言相勸。可似乎再多話語也沒法使流泉安靜下來。十分鐘之后,柳問琴一松手,嘆口氣:“夠了,我承認,是有幾分難熬,可以了吧?”顫動停滯了片刻,這時忽然又一陣風吹進室內,氣流卷起幾張曲譜,撲撲簌簌拍在了一旁的手機上。琴弦又隨風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