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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昨個兒抱著人說心肝兒我真離不開你,回頭天一暖和,行了朕可以了,熹嬪你自個兒待著吧,等入了伏咱們再續(xù)前緣。 這孩子,他到底像誰? 像誰先不說,太后在明知道皇帝拿熹嬪當(dāng)火爐使的前提下,聽到熹嬪這樣一番肺腑之言,心里酸溜溜的。 要是自家閨女給人這么渣了,太后一準(zhǔn)兒勸她人間不值得。 可不當(dāng)人的才是親兒子,那就不能說實話……太后摟著她肩膀,和藹慈祥的說:“你呀,總是想太多!你們都是皇帝的女人,他高興碰哪個就碰哪個,還能給人管著?” 馮念靠著太后,小聲說:“后宮里許多娘娘都有看法,她們都是有靠山的,要是哪天內(nèi)外應(yīng)和著鬧起來,皇上該多為難?” “誰敢!哀家從沒聽過哪個大臣插手宮中事,皇上給他們加官進爵可不是為了讓他們管自己今兒個睡誰來的!” 后宮之事,哪怕荒唐到極點也是宗室出面諫言,斷沒有大臣插手干預(yù)的。 “不說這個,哀家問你,近來你娘家人可進宮來鬧你了?” 馮念搖頭。 “哀家還想著他們會不會纏著讓你來求恩典,竟然沒有?你那個meimei同裴澤之間感情很深啊?!?/br> 馮念覺得人沒來僅僅是因為知道進宮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馮曦以前興許是有些喜歡他的,可是自從裴澤被貶為庶民,他們之間就沒有什么可以談感情的空間了。 事實也是如此。 這段時間他們兩親家鬧了好幾回,徐氏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女兒嫁個庶民,她希望裴澤識趣。裴澤整天失魂落魄的,他沒表態(tài),可他母親楊氏說了,只要馮曦有口氣在就必須進裴家門,不然要去告他們。 馮曦知道以后跟徐氏哭,威脅要自盡,徐氏只得將她穩(wěn)住,自個兒找老爺商量。 早說過,馮慶余心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前程,其次是子嗣,往后才是夫人跟女兒。 啥事沒有的時候他樂意寵著馮曦,現(xiàn)在出了這個問題,沒辦法解決,那怎么著?還能等著裴澤去告?他臉面跟前程還要不要?思來想去只能賠個女兒。 徐氏去找馮慶余商量,馮慶余說:“這事已經(jīng)沒有緩和的余地,不要再費心思,讓裴家擇個黃道吉日咱們發(fā)嫁?!?/br> 徐氏好像被掐著脖子的雞,嗓子都叫破了:“老爺!您胡說什么啊老爺!那是曦兒,咱們的寶貝女兒,咱們從小疼到大的!” “你說這些都沒用,當(dāng)初你們看上他,極力想要促成,還去求了太后賜婚,現(xiàn)在她說不嫁就不嫁,你們把宮里的賜婚旨意當(dāng)什么了?還是你以為我堂堂吏部尚書,這種麻煩隨便都能擺平?就我,擱外頭是個人物,在太后眼里算什么東西?今兒個我藐視皇家,宮里把我收拾了還愁找不到人來繼任這位置?” 馮慶余難得說這么大一段,他道:“我告訴你,現(xiàn)在擺在面前的就兩條路,要么你備上嫁妝高高興興將人送出門去,要么你就悔婚,背上個藐視皇家的罪名,拖著全家一起完蛋?!?/br> 徐氏心里那根弦兒繃斷了,她腿一軟,退了一步整個失魂落魄的坐到旁邊椅子上。 起先人恍恍惚惚,不多會兒就哭起來。 “曦兒是咱們第一個孩子,她那么好,為什么偏要遭遇這種事?” “你別說了……” “老爺您怎么能這樣冷酷無情呢?您就不心痛嗎?” “讓你別說了,說這些有什么用?該勸就勸著,嫁妝趕緊準(zhǔn)備上。” 徐氏說她很早以前就在給女兒攢嫁妝。 馮慶余一聽,說之前準(zhǔn)備那些不成:“陪嫁帶多少也有規(guī)矩,本來是進王府做世子妃,備那么多合情合理,現(xiàn)在裴澤不是世子,他全家都被貶為庶民,還帶那么多哪說得過去?” “還要嫁過去已經(jīng)夠委屈咱們女兒,又不讓帶多少嫁妝,曦兒她往后可怎么過?” “庶民家中本就需不著那些,你給把四季衣物首飾頭面家具器物備上,再給三五千兩銀子就綽綽有余,之前準(zhǔn)備那些留著以后給妧兒用。” 這一句句話跟尖刀似的扎在徐氏心里,她感覺心在淌血,不敢相信老爺心腸如此之硬。 她還沒法,只得說陪嫁的家具器物不多給,錢總能多帶一些?三五千怎么夠? “那翻一翻兒,你給她拿一萬兩好了?!?/br> 馮曦聽說這事,鬧著要抹脖子上吊,徐氏將她抱住,馮妧也在一旁勸著:“是宮里賜婚有什么辦法?jiejie這樣也不過是令親者痛仇者快?!?/br> “要嫁的不是你,你說得容易!” “姐,我知道你嫌丟人,你就忍兩年,等下屆我也去參加選秀,就連馮念那樣的都能寵冠后宮我一定可以……只要我得了皇上的寵,就能幫姐夫家里說好話,姐夫本來就是皇上的親侄兒,叔侄間有什么過不去的?回頭沒準(zhǔn)他又能做回世子呢?” 徐氏乍一聽到這話,楞了一下,想想好像真的可以。 妧兒也就是小了幾歲,還沒長開,再過兩年總沒問題,到時候她跟花兒似的鮮嫩,還能不討皇上喜歡? 徐氏想通之后也幫著勸。 馮曦聽著這話心里稍稍好受一些,也只是稍稍。 她還在哭,邊哭邊說:“早知道就讓她嫁裴澤,我參選去,費那么大勁將人奪來卻沒風(fēng)光體面幾天,我圖什么?” 徐氏拍拍她后背:“誰知道呢?我很多年前就見過靜嬪,那是個美人,皇上為她竟舍得把靜嬪發(fā)落了,真不知是怎么想的。這兩日靜嬪娘家也難過得很,進出門都沒面子,還請了豫王妃進宮去同太后說情,想把封號改回去,實在不行撤了亦可。你猜太后怎么說?太后說叫鬧嬪也挺好,既熱鬧又喜氣?!?/br> “怎么太后也偏向她?她到底哪來那么大本事?” 徐氏說:“太后做什么偏她個嬪?估摸是不愿跟皇上沖突,看這個情況,除非出個能壓過她風(fēng)頭的,要不誰去鬧都不好使?!?/br> 不知徐氏這么想,京里很多人都在盤算這個,以前沒看出皇上能為個女人做到這地步,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有做情種的天分,各家不得安排上? 或者從自家選出人來精心培養(yǎng),等下屆選秀送人進宮去搏一搏?;蛘咧苯铀褜つ由闲に旗鋴羼T氏的,然后走小選的路子送進宮去。 馮念早猜到有人會這么干,她非但不擔(dān)心,還很期待。 特想看那些大人派出管事家丁去搜尋,好不容易找到跟自己有幾分像的,辛辛苦苦送進宮,狗皇帝卻視而不見。 倒不是故意想搞誰,馮念甚至懷疑自己哪天要是關(guān)了西施jiejie的光環(huán),他沒準(zhǔn)會問:心肝啊你這是怎么了?是昨晚上沒歇好嗎?怎的憔悴這么許多?你雖然年輕,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得多多注意…… 這話他說得出,他一定說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