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加爾這一拳砸得他向后轟然倒地，整個洞門被壓塌。

“……痛……”他松開的手攤在地上，像是一時間翻不起身。

“砸爆腦袋的拳頭。”加爾抬了抬拳頭，“男人的浪漫！”

“……痛……不在……”他笨拙地咬著詞，“……不……痛……”

“一點都不痛哦?！闭蚋蓛糁讣獾哪逃?，“外婆撫摸般的溫柔，尤金一點都不痛?！彼麣g愉地說，“失去佩劍的博格像廢物一樣，一踩就會死?！?/br>
博格一腳掃倒加爾，加爾撐地立即滾開，震耳欲聾地撲砸就響在耳邊，飛濺的瓷磚打在身上。傀儡一屁股坐在加爾剛才的位置，“踩……踩死……踩死雜種……”

“雜種雜種的煩死了！”加爾一把拖起傀儡的一只腳，竟然將傀儡拖動起來，他將傀儡暴力地扔撞在坍塌的廢磚上，“說他的名字！”

“可怕的力氣?！闭┰谥讣獾囊桓€被拽得繃直，他甚至無法收回那只手指，“尤金第一次見這么可怕的力氣，好恐怖，尤金好喜歡……”

傀儡被加爾拖拽著，他巨大的體型像是空心的，然而拖過的地面都砸出深痕。加爾左眼已經(jīng)guntang，他狂躁地將傀儡再次甩起來，這一次索性將走廊的長柱一并撞塌?？茏菜L柱，被倒下的廢物劈頭蓋臉得砸中，可是他卻迅猛地握住了加爾的胳臂。

“……吃掉……”傀儡說著。

加爾的手臂開始巨疼，他另一只手死死按在傀儡的手指，跟對方巨力博弈。人類的軀體太脆弱，加爾清晰地聽見自己手臂發(fā)出聲音，他舔了唇。

“骯臟?！奔訝柖⒅请p黑窟窿，仿佛能直視到背后的術(shù)士，“將生命獻給深淵的卑微者，帶著你的玩具，滾出我的視野！”

加爾的左眼倏地通紅，正太指尖隱形的線立刻“啪”地斷開，他被斷線彈破了手指。血從他指尖擠出，他送進口中，終于皺起可愛的眉頭。

“尤金不會走呦。”正太說，“你們好兇?！?/br>
傀儡的胳膊先被扭斷，他還握著加爾，身體卻被博格的手分離。博格的手握住了看不見的線，勒得他手掌冒血，他提著線，將傀儡歪著頭拽離加爾身邊。博格拖著傀儡，傀儡的嘴角在他的拉拽中開始下撇，歪著頭的姿勢逐漸扭曲。

“漂亮的姿勢?！辈└袷罩€，血在半空中浸出幾條紅色細線，“漂亮的偷襲，我會再給你一個漂亮的收尾?！?/br>
傀儡的腦袋一邊歪得太過，另一邊的脖頸已經(jīng)開始發(fā)出撕裂聲。博格踩在傀儡抽搐的手指上，俯瞰那張哭臉上空洞的眼睛。

撕裂聲泄露出血腥味。

“你打攪了我的調(diào)情?！辈└裨诳軘嗬m(xù)地呼吸中緩慢道，“我有點生氣?！?/br>
“壞掉啦?！闭z憾地“啊”聲，“雜種拆掉了尤金的玩具，他還恐嚇了尤金的心靈。不可饒恕，討厭的雜種?！?/br>
斷開的脖頸開始鼓動，從裂口的血rou中探出一只爪，然而鉆出了一只尖嘴拾尸鳥。它渾身沾著紅色，掙脫出傀儡的脖頸，隨后不斷地鉆出拾尸鳥，甚至啄破了傀儡的肚子和四肢。

“博格。”加爾捂著左眼，“退后博格，我聞到了深淵的味道。這些瘋狂的術(shù)士！他們將靈魂和生命獻給黑暗，從中獲得不朽的尸體與魔化的拾尸鳥。這些鳥絕非普通的拾尸鳥，他們連荊棘鳥都敢啄食?！?/br>
尖銳的鳥叫刺耳，抖擻翅膀的黑色鳥類沖向身體。長而尖的爪子能夠幫助它們利落地扒開動物的胸腔和肚子，讓內(nèi)臟的芬芳瞬間俘虜它們的小腦袋。

它們要內(nèi)臟。

格雷在麥酒中聞到點血腥味，他以為自己喝醉了，用肘部撞了梵妮，“老大去泡了多久？他們怎么還不回來，我都喝醉了！”

“醒醒格雷！”梵妮突然起身，她鼻尖微動，“我聞見了……強烈的……血腥味！起來！”

打開的窗戶撲簌簌地落下一只拾尸鳥，偏頭盯著酒館中的混亂。

“諸神在上?！辫竽葜赶蜻@只鳥，“殺了它！”

格雷一個酒杯就砸翻了這只鳥，然后一片寂靜。他撓撓臉頰，“可是什么也沒發(fā)生……”

無數(shù)只拾尸鳥，密密麻麻地從窗口、門口、縫隙中探進頭，盯著他們。

“……你果然是對的?！备窭壮鹚母^，“它們看得我都有點害羞了?！?/br>
加爾被博格一手按下，緊接著空氣洶涌地劇烈燃燒，沖擊的拾尸鳥被燙化了羽毛。這一次加爾看得清楚，博格光裸的上身出現(xiàn)鮮紅的火神印記，從他右手一直蔓延到心臟的位置。

加爾的左眼隨著印記的出現(xiàn)比平常更加疼痛。

燒焦的羽毛味道難聞，拾尸鳥不斷地擁擠，它們只盯著兩只美味的胸口和腰腹，內(nèi)臟的香味令它們癲狂。

“我是不是該提醒你！”加爾抬手掩住鼻子，“你的浴巾被燒掉了。”

“謝謝，你的也差不多。”博格一手扳開他的臉，“禮貌點?！?/br>
“嗯哼。”加爾被傀儡捏過的手臂還軟趴趴，他就這么轉(zhuǎn)著頭，“我能不用這個姿勢嗎？我不想看著它們……噢它們的嘴都要貼我臉上了！”

“那你要貼我臉上嗎，”博格和他艱難地從拾尸鳥的包圍中移步，“兩個赤裸的男人臉貼臉？”

“感人的友情?！奔訝栒f，“漫步月夜一同遛鳥的情誼，媽的我馬上要感動得哭出來了！騎士和獵手最偉大的共處！就讓這一夜成為灰塵，我們明天都忘記它好嗎，答應(yīng)我親愛的！”

“如果能活到明天。”博格扶正他的臉，對他深情地說，“我忘記說了，我的溫度停止了。”

對視的寂靜。

寂靜。

寂……

“啊！”加爾和他猛地跑起來，兩個赤裸的男人風(fēng)一般將瘋狂的拾尸鳥留在屁股后面，拼命往放置衣物的隔間跑。

“你這混蛋！”加爾咆哮，“你的印記燃燒啊！燒啊混蛋！”

“忘帶劍鞘了?！辈└裰型具€系上了順手抓的新浴巾，“火神對我其實也并不友好?！?/br>
加爾覺得后邊涼嗖嗖的，仿佛拾尸鳥的尖嘴已經(jīng)挨到他了。他更加拼命地前奔，博格慢他一步。

“它們果然對你更加有興趣?！辈└裾f，“它馬上就親上去了。”

加爾從未跑得如此之快！

“很好。”博格說，“屁股挺翹?！?/br>
加爾說:“……你會遭報應(yīng)的混蛋！”

劍鞘就在衣物上，當他們進入隔間時，加爾一腳踹上了門。但是拾尸鳥的利爪像撕紙片一般撕開門，它們爭先恐后地對著加爾伸出頭。

“博格！”加爾和它們面對面，“博博博格！”

博格翻挑起劍鞘，長鞘所經(jīng)之處烈火濃艷地涌現(xiàn)而出。隔間頓時溫度直線上升，拾尸鳥的烤香充盈滿室。狹窄的水池上空猛然被火龍吞噬，火舌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