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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愿見這般的……“邱前輩?!?/br>“混小子!這小丫頭是誰?”邱老頭見人從房里走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大有將人拆吃入腹的架勢。“前輩?!毖苣哺顺鰜恚灰娗衿桔质掷锍鰵舛?,進氣少的蒼鷹,趕緊上前接過。難怪聯(lián)絡(luò)不到,竟是栓了根繩子做引路之用了……“快說話!小混蛋?。 崩项^越前幾步,十分心急地胡亂捋著自己胡須。這時慶問與鐘衡也走了出來,聽到院里來歷不明的老頭一口一個“小混蛋”叫著,臉色同是不太好,但礙于萬俟向遠沒做表示,也不敢擅自行動。“此次入京為何,前輩也是知道。雖真實身份不必告知所有人,但若無隨從下人相隨,豈不是失了禮數(shù),給羅丞相難堪?”巧妙避開話鋒,萬俟向遠答得合情合理。“鬼小子!”老頭也不上當,從懷里摸索出個小瓷瓶,隔空一拋,道:“還要什么趕快一并說了,省得到時事成無法,你小子拿這當幌子去娶別人!”“前輩!”衍墨眉頭緊皺,上前一步尷尬立在中間。身后的人,怕是從未被人如此訓斥過……“蠢徒弟!難不成你還想幫他娶一個回去?。俊睗M臉皆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急神色,老頭兩眼瞪得溜圓?!拔仪衿桔值耐降芸刹唤o人欺負!”邱平壑三字遠比方才一通亂吼有效得多,這下不僅是青蘭與慶問,就連一旁鐘橫都凝重起面色。“前輩既不放心,留在這院里住下便是?!毙乃荚绮恢D(zhuǎn)了多少回,萬俟向遠看似隨意地客氣一句。對青蘭的肆意行事與慶問的刻意縱容,不是沒有辦法懲治、教訓。但眼下乃是用人之際,但凡與狠字沾邊的手段,皆是不能用的。但,也僅限于出自他手的。若是別人代勞,就無何不可了……“這還差不多!”就在周圍幾人同時皺眉時,老頭果真如萬俟向遠所料,半點也不客氣地應下。“青蘭,去沏壺茶?!眰?cè)首吩咐一句,萬俟向遠把手中裝著朝暮間的藥瓶交予慶問?!傲⒓磫⒊?,三十日內(nèi)務(wù)必拿下其余死士?!?/br>“是!屬下明白。”猶未反應過來其間門道,慶問伸出雙手把東西接下,半刻不敢耽擱地離開了。朝小廳對邱老頭做個請的手勢,萬俟向遠瞥眼一直沒有舒展過眉頭的,“衍墨,去拿些買回的小食?!?/br>“是?!?/br>衍墨前腳剛一離開,老頭后腳就湊到萬俟向遠跟前。眼珠子轉(zhuǎn)幾轉(zhuǎn),聲音放得低又輕:“鬼小子,你這么多歪歪腦子,我徒弟跟著你鐵定要吃虧!”明曉老頭這是看穿自己意圖了,萬俟向遠挑挑眉毛但笑不語。那人心計又豈在他之下?怕是早就明了于心了……只可惜眼前被自己寶貝徒弟算計數(shù)回的瘋癲老頭還不自知……——京城,浮香湖。七月浮香可滿湖,而眼下僅飄幾片嫩生荷葉,但這富甲之城里,仍有不少人租下船舫游湖,賞荷……葉。是以,也算熱鬧得緊,有趣得緊。“這茶不好喝,小丫頭,去換別的來!”浮生半日閑并非人人都能偷得,這不,萬俟向遠與衍墨吃著剛買回的栗糕倚著船舷游湖、賞景,青蘭卻已被邱老頭使喚到頭暈眼花。“這都是上好的茶葉,喝了還不到一半……”儼然已經(jīng)有氣無力,青蘭無精打采拖延著時間。至少,也得讓她歇會啊。“快去快去!”老頭本看著自個徒弟吃好喝好正樂著,一聽這話立刻瞪起眼來。他是老了,可不糊涂!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負他徒弟,連想都甭想!“茶?!睗M腹牢sao地把茶壺往桌子上一杵,青蘭拿起帕子拭去額上冒出的熱汗。“嗯嗯,這茶好喝,丫頭,快給我徒弟也送杯去!”船雖不小,但再大能大到哪去?何況船上另兩個都是耳力過人的,邱老頭折騰來折騰去,全然聽得清清楚楚,半字不落。從船離岸已經(jīng)過去半個時辰,青蘭也算是任憑差遣。但這會兒,可不干了!若說萬俟向遠是主,她同那人則都是仆。既如此,為何還要她伺候個下人?!就算扮的是個丫鬟,可也不是那人的丫鬟!極默契的,船上另兩人都裝作沒有聽到,雖然初衷不同。對坐之人乍聽到邱老頭的話時,眼睛明顯瞪大了一圈。那般處驚不亂的人竟有如此表情,實在難得,因此萬俟向遠甚是愉悅地放任下去。“小丫頭!快去快去!”老頭不管旁的,見人不動便扯開嗓子,頃刻惹得周圍船上前來游湖的公子、小姐紛紛側(cè)目。“去!去!去!”一連道出三個去字,青蘭憤憤甩了袖子去倒茶。她倒不怕老頭瞎吆喝,但惹來看熱鬧的,那人肯定要不高興的。一物降一物,暗里挑挑眉毛,萬俟向遠目光一瞬不歇地盯著對坐臉色變來變?nèi)サ娜?。說不定,一會兒還有戲可看……“少閣主,蕭侍衛(wèi),茶?!痹谡f到“蕭侍衛(wèi)”三字時,青蘭頓了半晌,但終究沒敢再如前幾日一樣無視到底。將眼瞇回原來大小,衍墨接過茶盞喝了口。但未曾料到,水是guntang的……“咳——”“青蘭!”“混丫頭!”兩聲呵責同時而至,青蘭身子一顫,委屈得眼淚奪眶而出。沏茶用沸水有什么錯……雖然她確是故意把涼茶的時間省去了,但又沒人要他接了就喝!“屬下無事?!彼坪跏莻撕韲?,衍墨聲音有些古怪,但也沒有太多異常。萬俟向遠豈是好糊弄的?伸指也不貼碰杯壁,直接探進茶水里。茶水余三、四成熱飲用為宜,就算不等茶涼六、七分,至少也要待一會兒再送上。而指尖所觸熱度,恐怕前一刻還在爐子上滾沸著!但還不等萬俟向遠質(zhì)詰責難,另一道聲音就從老遠之外摻和進來……“青蘭姑娘?”“浩玉!”青蘭紅腫兩只眼,拿帕子抹去眼淚破涕為笑。遠處船舫上,站得正是浩玉,然后慢慢,船艙中又走出一個人——陸聞,也就是當朝的寧遠王爺。雖然船上另兩個青年浩玉不認得,但其中一個給人的感覺似曾相識,且那分氣勢與氣度實在難與旁人混淆。“公子……?”不知姓何,簡就上回見面時的稱呼相詢。身置念懷閣時,他也曾幫著辦理過些特殊事情,于青蘭鬼斧神工的易容手法雖不詳知,卻也知道些門道,能辨認出幾分。“裴公子?!笔掌鹬芭?,萬俟向遠應聲算作招呼,隨后又對船頭站的另一人微一頷首。于身份如何,明白人心里自會知曉。好似沒有王爺?shù)募茏右话悖懧勔渤f俟向遠頷首回禮。待過了會,才看向拿眼直瞪他另一人,“青蘭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