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動都不想動，倚在墻邊，意識又陷入了混沌中。

羅晉一把將人扛進(jìn)了浴室，蘇林只覺得天地都顛倒了，手一伸就能碰到地板，頭疼得厲害。

“洗完了再睡?！绷_晉小心翼翼把他抱進(jìn)浴缸，不過蘇林也挺大個子，他顧頭不顧腳，沒法照應(yīng)周全，蘇林受傷的胳膊撞到瓷磚壁上了。

蘇林漸漸被痛醒了，睜著眼望羅晉。

羅晉居然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抓過蘇林的胳膊，用手心手背慢慢摩挲：

“疼嗎?”

蘇林搖搖頭：

“你出去吧，我……我自己來?！焙貌蝗菀组_了口，聲音沙啞到極點。

羅晉沒說話，給他揉了揉胳膊，又一心一意對付蘇林的襯衫。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些心浮氣躁，兩顆紐扣解了半天，呼吸的聲音越發(fā)明晰，兩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熱氣直掃到蘇林光裸的脖子里。

蘇林呆愣愣地望著他，有一瞬間，他以為羅晉或多或少對他也有點想法。

不過他想到羅晉的種種表現(xiàn)和他的話，顯然是把他當(dāng)?shù)艿芸创?，正常男人怎么會因為朝夕相處就對同性產(chǎn)生感情呢?

羅晉對他越好，蘇林就越覺得自己厚顏無恥。

當(dāng)羅晉煩躁地扯開剩余衣扣時，蘇林已經(jīng)想好，也許是時候離開他家了。

羅晉給蘇林擦背，他沒有抗拒。

也許是心灰意冷了，羅晉示意他站起來，蘇林沒有多想，直接赤身裸體從浴缸里爬起來。羅晉給他上沐浴乳，雙手游移著從背部順勢而下，覆上腰臀，接著是大腿內(nèi)側(cè)。他的手本來粗糙寬大，但現(xiàn)在全是泡沫，滑不溜秋的，蘇林覺得非常不真實，不過整個過程并沒有起任何反應(yīng)。

羅晉幾乎是緊貼在他背后，上身全弄濕了，他一手?jǐn)堊√K林的腰腹，一手輕輕給他抓撓后背：

“還瞌睡嗎?”

蘇林點頭：

“我快睡著了?！?/br>
羅晉無奈，捏了捏他的腰：

“想睡就睡吧，我會輕一點的?！?/br>
蘇林那句回答雖然敷衍，不過確實早就有了睡意，不知道為什么，羅晉在身邊他總是非常安心。

羅晉把人洗得干干凈凈，直接用大浴巾裹好了抱到床上。

蘇林一直睡不安穩(wěn)，現(xiàn)在躺倒在床上，微皺的眉總算漸漸舒展開。

羅晉用干毛巾給他擦身體，尤其是頭發(fā)，仔仔細(xì)細(xì)擦干凈了，連一顆小水珠都不留。

擦到腳的時候，蘇林實在受不了癢，翻來覆去不讓碰。

羅晉氣急了，用力在他側(cè)腰上咬了一口。

蘇林嗷嗚一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看到那排齊整的牙印，周圍紅通通的，像蓋了屬于羅晉的私章。

王主管第一時間給蘇林打了電話：

“阿林，不錯嘛，我就說讓你去上海接受培訓(xùn)肯定收獲不小。你看這才回來一個禮拜，就做成一筆大單，回頭王姐請你吃飯?！?/br>
蘇林在另一頭苦笑：

“謝謝王姐，不過我正有事找您?！?/br>
“怎么了?”王主管聽他聲音有氣無力，吃了一驚。即使情況再差，蘇林也總是一副精神抖擻，干勁十足的樣子，從來不會像這樣垂頭喪氣。

“我想辭職，我用了五年時間，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兒也不適合干這一行?！?/br>
羅晉周三有一臺手術(shù)，從早上八點開始，幾乎要持續(xù)進(jìn)行一上午。

他走的時候，蘇林還沒有起床，羅晉把什錦飯炒好后悶在鍋里，怕蘇林找不著，又把一大盒牛奶放在顯眼的位置，上面貼了標(biāo)簽，讓他放微波爐里熱了再喝。

羅晉有自己的一套碗筷餐具，蘇林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找出來，盛上羅晉給他做好的炒飯，無論如何吃不下去。

“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頓了吧?”蘇林捧著碗，半晌才開動。

他把家里收拾干凈，完全看不出這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他這樣一個外人。

蘇林的行李很少，一臺筆記本，外加幾件換洗衣服，趕公交一點也不礙事。

他坐上車，定下心來，決定給羅晉發(fā)一條道別短信：

“羅醫(yī)生，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的手早就好了，本來還想在你家白賴幾天，不過最近事特別多，我得走了。以后有機(jī)會再見面，一定請你吃飯，當(dāng)面感謝?！?/br>
蘇林把這條短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實都是大實話，可誰能擔(dān)保以后大家還會見面呢，蘇林的前十年，連羅晉的音訊都全無，也許第二個，第三個十年很快就會過去，這都是說不準(zhǔn)的事兒。

蘇林按了發(fā)送鍵，然后推開手機(jī)后蓋，把電話卡拔出來，遠(yuǎn)遠(yuǎn)扔到了窗外。

22

蔣晴很意外，她前一天晚上剛給蘇林說了托詞，意思是在上海出差開會，臨時又有任務(wù)，耽誤了不少時間。誰知道第二天，這人就失魂落魄地回來了，拎了個紙袋子，里頭裝了幾件夏天單薄的換洗衣服。

“不是在朋友家住著呢，給人家趕出來了?”蔣晴倚在門邊，不讓他進(jìn)。

“朋友……”蘇林獨自發(fā)呆，半天才說：

“朋友很忙，我不想給人家添麻煩。”

蔣晴看他滿頭滿臉的汗，嘆一口氣：

“行了，趕緊進(jìn)來，趁爸媽沒回來，先去洗個澡。別讓他們看到你這副狼狽樣，真讓人難受?！?/br>
蘇林在洗手間吹頭發(fā)，蔣晴好笑：

“你以前不都喜歡自然干的嗎?從沒見你夏天還用吹風(fēng)機(jī)?！?/br>
蘇林愣住了，頭發(fā)還在滴水，他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jī)，用干毛巾使勁揉擦，可腦海里羅晉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他已經(jīng)習(xí)慣羅晉了，一時很難戒得掉。

晚上舅舅回來，逮著蘇林就是一頓揍，揍完了又?jǐn)]上袖子去廚房給大外甥做好吃的了。

“阿林，栗子燒雞要不要加辣?”舅舅一邊揮動鍋鏟，一邊從廚房門探出頭問蘇林。

“加一點好了?！碧K林捧著半個西瓜，大鐵勺正中紅心，舀了一口送進(jìn)嘴里，舒一口氣，對蔣晴說：

“沙瓤西瓜，要不要來一點?”

蔣晴露出嫌棄的表情，過半天想□□什么，問他：

“你最近停機(jī)了，怎么老打不通?”

蘇林不自然地笑了笑：

“想換張卡，我辭了以前的工作，很多人都不會再聯(lián)系了?！?/br>
蔣晴點頭，去客廳拿了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