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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敲擊聲能讓程朗心有靈犀一點通,只是希望能傳遞出“安全”的意思。除了自己,這洞室里再沒活人,連個會喘氣的都沒有,只有一盞幽黃的礦燈不明不暗地照著空空的石臺。臺下坐著一個開膛破肚的老道,臺邊躺著個渾身白毛兼開瓢的僵尸,室內(nèi)還飄蕩著陣陣尸腐臭。燈光只能照一邊,陰影之下,老道低垂的半邊臉上還殘留著古怪的僵硬笑容,程塵渾身打了個哆嗦,忙扭過頭去不再看,也不知這妖道會不會尸變……啊呸呸呸!童言無忌,隨風(fēng)飄去!程塵雖然自詡完全不害怕哪啥啥,仍是不由自主地往靠近程朗那頭的石壁挪了挪,可是這時候連程朗也不再敲擊,萬籟俱寂……寒毛直豎的程塵把身體緊緊貼著石壁,眼神斜瞄老道,保持著萬分的警惕,哭喪著臉在心底吶喊,特么這這這么等下去真心受不了啊!這么一挪動,懷里有個東西,啪嘰掉到了地面上。一本靈書殘卷——。程塵盯著地上的書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之間像是禁閉軍訓(xùn)七天后遇上了全免費的wifi,也顧不得傷痛,一個虎撲把這本救命的小心肝給捧了起來。熱淚盈眶??!寶貝兒,咋把你給忘記了,嶗山道士最出名的招是什么?【穿墻進去,我穿墻進去,定要將娘子嚇一跳!】動畫片里可愛的臺詞蹦了出來,程塵淚流滿面啊!他個學(xué)了半調(diào)子的書生王七都能穿墻而過,我程大怎么就不能穿墻嚇娘子一跳?!沒紙?不要緊,白色絲綢內(nèi)衣雖然沾了點血,但書寫方便,撕扯更方便,你值得擁有!沒筆?不要緊,拿自個兒血當(dāng)顏料墨水,咱安大師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熟能生巧!程塵仔細(xì)而迅速地看了遍蒲大大悲催的前文,心中有數(shù),伸手從自個兒腿上沾了沒干的“墨”,撕下身上的內(nèi)衣,開始凝神寫書。【書生王七向往神仙,去了嶗山學(xué)道,不耐吃苦正想逃下山,卻偶爾見到了能穿墻的道長……王七學(xué)了一手穿墻術(shù)下山回家,聽著師父教誨,心無雜念,竟然真的穿墻而過,等他心存邪念想用此術(shù)作惡,穿墻術(shù)再也不靈了?!?/br>寫著這位王七的心理變化,程塵感覺這簡直就是自己的心靈表述?。〈Υ蠓?,他也好好好想學(xué)!他現(xiàn)在就如剛學(xué)成歸家的王七,完全心無雜念,就想著穿墻、穿墻!酣暢淋漓的短篇一揮而就,沾滿血字的內(nèi)衣上靈光漸起,程塵心頭默禱:蒲公在天之靈保佑,借您大作救我脫困,來日一定讓您本應(yīng)有的光輝再臨此世。他大聲地開始誦讀完篇。一個頂著方巾的猥瑣小圓臉書生,探頭探腦地從內(nèi)衣上鉆了出來,手捏靈訣,很是神棍地喃喃念叨,王七斜眼瞄了下程塵,不情不愿地挪了過來。他又賊眉鼠眼地瞄了瞄邊上,瞅到了慘不忍睹的兩具,嚇得他小圓臉差點變名畫“吶喊”,一溜煙就鉆進程塵體內(nèi)。程塵只覺渾身一激靈,眼前的洞壁似乎變成了半透明狀,他挪著腿試探著往墻上一摸,咦?還是硬梆梆的。莫非,真的要念那猥瑣的臺詞咒語?念就念吧!拼了!程塵伸手按在石壁上,閉眼喝道:【穿墻進去,我穿墻進去,定要將娘子嚇一跳!】手下忽然一軟,突地整個人咕嚕咚翻了出去,正撲在某人懷里。他還沒回過神來,楞楞地瞅著對方,嘴里仍大聲喊著:【穿墻進去,我穿墻進去,定要將娘子嚇一跳!】程朗也驚呆了,他很快回過神來,輕輕抱住渾身是血的小rou包,低聲道:“嗯,我嚇了一大跳?!?/br>靈焰映照之下,程塵雙肩雙腿雙腳的傷處觸目驚心,程朗眼眶微紅,陰沉地憋出一句:“害你的那東西呢?”“在里頭,你放心,我真沒事,就是被釘子扎了幾下。那只白毛僵和指使的老道都死了,死得不能再死,要么咱先上去?”程塵好言安撫,想抬手摸摸那雙憂郁的綠眼睛,但卻痛得再也抬不起來。唉喲,這一安全,怎么就矯情了?好累,好想睡。程塵意識有些模糊,喃喃著半暈了。程朗凝視著他的臉,俯下頭,深深吻住他,一股龐大無匹的神魂之力,泛著淺淺的金光,通過這個溫暖的通道,撲向程塵的星海。那一瞬間,星海璀璨如煙花四放,光芒大作,搖晃的星星們終于又穩(wěn)穩(wěn)定住,更亮了幾分。第97章天涼蔣師成身先士卒,身鉆鋼圈,頭頂?shù)V燈,耳帶對講機,聽著盜墓專家胡教授的指揮,一手拖著排風(fēng)機,身后拉著長長的通風(fēng)管,身上捆著保險索緩緩艱難地往漆黑的洞里降。排風(fēng)機垂掛下足有二十幾米,突然一頓,終于到了底。老蔣按下臨時改裝的遙控器,讓排風(fēng)機開始工作,長長的排風(fēng)管鼓成了一根壯實的圓桶。過了幾分鐘,算算淤氣也該排得差不多,蔣師成實在等不及,也不等胡老開口,就拉了下掛繩,開始垂降。稍下降一截,他就得觀察四周,將鋼圈用登山釘勉強固定,胡老說了這東西釘不深,砸不漏,不會把沙頂弄破。老蔣滿頭大汗地?fù)]著錘子,一邊報告情況:“洞壁也是青石人工筑成,表層泥痕和苔蘚類植物有被重物擦過的痕跡……等等!”蔣師成面色大變地將頂燈對準(zhǔn)一處洞壁,那里有一灘明顯的新鮮血漬,正是程塵下洞時磕著后腦的地方。被那怪物拖到地下,還一路血痕,想也是兇多吉少。“血……大師他……”蔣師成哽咽了,這段日子的相處,就算他這樣鐵打的漢子鐵鑄的心腸,也實在不忍言,“無論怎樣,我一定要找到程塵的,他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鼻子一酸,話沒說完,他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瞪著洞底冒出來的人。就見程朗背上背著血漬斑斑、一動不動的年輕大師,一路輕松自如地縱躍,偶爾搭一下洞壁,就如同一只長腿狼蛛,迅猛地從洞地攀爬至了近洞口處。路過目瞪口呆的蔣師成時,他略停了停,冰冷的死魚眼橫過來,顯然聽到了老蔣關(guān)于“死要見尸”的言論。“崖自,你,你找到大師的……”蔣師成倒是很信服崖自的能力,這失憶智障男在安大師面前裝得像只萌寵,在“別人”面前,已漸漸恢復(fù)了往日冰封酷厲的“風(fēng)采”。可惜,天不假年、生死兩分啊!正傷感著,他又被驚嚇到了。只見程朗肩頭趴著的安大師,稍抬起了頭,懶懶睜眼笑道:“老蔣啊!你還真不愧是當(dāng)警察叔叔的料,就是干掃尾的活最拿手。下面的密洞里躺了倆死的,一個是罪魁禍?zhǔn)桌涎?,一個是白毛僵,沒見著其他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