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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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抵在咽喉,寒涼刺骨。 這人驚出一身冷汗,瞬間沒了之前氣勢,手腳更是發(fā)軟,磕巴接著之前同伴的話道:“你、你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嗎?是蔣百夫長,他兄長可是軍中校尉,你一個小小士卒……” “沒聽過,不知道,不認識?!迸岫坏人f完,就面無表情打斷,嗓音干啞粗糲。 說完,刀身收回,鏘然入鞘,橫鞘將人擊退。 “滾。”他再次冷冷吐出這個字。 那名手下被打得臉色慘白,卻覺劫后余生,慌忙捂著胸口爬起,踉蹌后退。 另一人趕緊扶著他,相攜往后走,走時還不忘放一句狠話:“你等著!” 只是那聲音,怎么聽都像在顫抖。 周遭一片寂靜,直到那兩人走遠,張河和兩名傷兵仍像忘了反應。 裴二握緊刀,拄著拐慢慢轉身,看向一直望著他的李禪秀。 片刻,他瘸著腿走近幾步,站到對方面前,身上冷意已然盡消。 “你,沒事吧?”他薄唇抿了抿,粗啞嗓音開口,似乎忽然變成了毛頭小子。 李禪秀終于回神,視線緩緩從他臉上移開,輕咳說:“沒事?!?/br> 裴二點頭,接著兩人都沒再說話,一時相顧無言。 李禪秀忍不住又看他一眼,腦中忽想起昨晚分析的那些,以及徐阿嬸那句:不若嫁個厲害的武官…… 厲害的……他視線落到裴二臉上,很快又移開,神情自若,像是找話說:“你傷口是不是又扯開了……” “你今天來得比平時晚……” 裴二幾乎也同時開口。 兩人一怔,接著李禪秀輕笑,道:“還是先回營帳吧,我?guī)湍阒匦掳幌??!?/br> 裴二黑眸微閃,幅度很輕地點了下頭。 李禪秀提著藥箱,又朝他笑笑,先往營帳走,然后一路沉思。 裴二拄著拐,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唇緊抿成直線。走了幾步,又克制不住般,出現一絲不起眼的弧度。 那兩名傷兵此時也終于回神,忙跟上兩人。 張河同樣激動,但起不了床。 倒是之前那斷腿傷兵,到底也到帳門口來了,這會兒正激動對裴二道:“厲害啊兄弟,沒想到還你這身手,以后少不得能當個百夫長。” 說著就要去拍裴二的肩,誰知對上對方視線,又一僵,訕訕收回手,暗道:還真是少爺脾氣。 但他很快又跟上前,好心提醒:“不過你現在到底還是個小兵,眼下得罪了蔣百夫長,以后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眾人頓覺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雖然這是事實,但大伙兒現在正激動呢,就不能讓大家多高興一陣再說? “陳青,陳二愣,你就少說幾句吧,一開口就沒好話。”張河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努力伸著脖子朝他喊。 陳青立刻回頭,拖著斷腿去跟他理論:“誰二愣?我哪愣了?” 眾人頓時哄笑,都看起他二人熱鬧。 裴二緊蹙的眉微松,覺得身旁終于沒人再聒噪,視線不由又追上面前人的身影。 李禪秀已經走到他床前站定,視線正落在他離開時放在床邊的那碗飯菜上。 他忙走過去,將飯菜端起。 李禪秀意外:“你還沒吃飯?” 下一刻,卻見他將飯菜端給自己。 似是見他疑惑,裴二抿了抿唇,啞聲開口:“……沒碰過?!?/br> 意思是他沒動過筷。 李禪秀驚訝,忽然明白過來,對方好像是特意把飯菜留給他。 是因為昨天見張虎給他塞了一碗,所以也用這種方式表達謝意? 李禪秀只能這么猜測,不覺有些失笑,道:“我用過飯了,不餓,你自己吃吧?!?/br> 張虎把飯菜給他,回去后還有營中的大鍋飯可吃。但裴二這么做,就要自己餓著了。 可能是因為失憶了,什么都不懂,見張虎這么做,便盲目跟學……嗯?什么都不懂? 李禪秀心思微轉,再次想起昨晚的想法,忽然又直直看向裴二。 裴二正因剛才的拒絕,黑眸閃過一瞬失落,見他看過來,忽然又亮幾分。 李禪秀看著他,目光忽然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聲音也格外輕柔:“你先吃好嗎?吃完我再給你換藥?!?/br> 裴二望進他的目光中,像望進一汪揉碎的星河。 他很快點了點頭,坐在床邊,大口吃起飯。他平時吃飯不緊不慢,今天卻很快,偶爾還會抬眼看李禪秀一眼,見李禪秀正抿唇微笑看著自己,又不自覺放慢些,盡量使自己吃得斯文些。 像被馴化的孤狼在進食,時不時看一眼馴化者的態(tài)度。 也很好哄。 李禪秀看著他,目光微閃想。 老實,好哄,并且失憶,什么都不懂,不會發(fā)現他的秘密。 沒有家人,沒成過親,身手還厲害……不怕蔣百夫長。 短期內,似乎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李禪秀心中思量,雖然昨天就已下定決心,但真找到合適的人后,卻忽然又猶豫。 真要這么做?真要為了躲避婚配令和蔣百夫長,和一個男子成親? 李禪秀心事重重,開始扎針時,也偶爾走神。 裴二似乎察覺,扎針的間隙抬頭看他,眼神帶著詢問。 李禪秀一頓,朝他笑笑,很快收起針說:“今天先到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