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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前行,最終走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候鬏的師傅的墓前,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沈毅聽見背后的腳步聲,也緩緩轉過身來。時隔一月未見,候鬏自然沒有太多的變化??墒牵佳劾锶彳浀幕《?,卻是騙不了一個對他上心的男人的。所以,看到候鬏的那一刻,沈毅只是愣了愣,然后低聲說道“你們,在一起了?”這大概是下意識的發(fā)問,問完之后,沈毅自己都覺得有些失禮。冰涼的手指捻了捻腕間的佛珠,沈毅覺得自己應該轉移一下話題。畢竟,僅僅是從面相就斷定一個人的戀情什么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靠譜。未曾想,候鬏卻只是愣了片刻,之后,很是慎重的點了點頭“對。我和李斯橫在一起了?!彼难凵袷乔八从械膱远?,可是臉上卻終歸被迫起了一層薄紅。候鬏并不覺得對沈毅承認他的戀情有什么錯的地方,哪怕他的戀人的性別并不符合這世間的主流。然而,沈毅詢問的這個地點太過特殊——他竟然,是在候鬏的師父的墓前問出的這個問題,而候鬏也在自己師父的面前慎重回答。這種稟明家長的感覺,就仿佛自己一輩子認定了李斯橫一樣。沈毅嘆息一聲,卻終歸沒有說什么。他將帶著的貢品一一擺放在候鬏的師父的墓前,卻沒有準備黃紙。候鬏掃了一眼,這才有些驚奇的發(fā)現(xiàn),沈毅帶來的東西,竟然都是自己師父喜歡的。似乎感覺到了候鬏驚詫的視線,沈毅低聲解釋道“這些東西都是從我父親日記里記載著的師伯喜歡吃的。又聽說師伯喜潔,應當是不喜歡咱們燒那些黃紙之類的東西的。”候鬏點了點頭,蹲下用手輕輕拂過墓碑上的照片。這是他家?guī)煾改贻p時候的樣子。黑白的照片,卻帶著nongnong的書卷氣,幾乎看不出來這是個匠人。“喂,老頭兒,我看看你了?!焙蝼萦蒙蛞懵牪灰姷穆曇舻吐暷剜?。這大概就是他和他師父相處的模式,明明彼此掛念得不行,嘴上卻偏偏要擺出一副互相嫌棄的樣子。若不是如此,候鬏摩挲著照片的手指,又為什么會溫柔若斯?候鬏在師父的墓前蹲了一小會兒,然后示意沈毅“給你師伯磕個頭吧,算是認下你們了?!焙蝼菀呀?jīng)注意到了,沈毅腰間的玉牌上,崢嶸二字隱刻其間。所以,沈毅今天并不是自己一個人來,他是帶著自己已經(jīng)長眠的父親一道的。沈毅沒有多言,只是慎重的在候鬏的師父的墓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后,他從腰間解下那塊玉佩,從墳墓的一側的一指寬的縫隙處投了下去。這是他父親的遺愿,而這位師伯仿佛也有著同樣的心愿。不然,為何偏偏囑咐候鬏在他的墳墓留一處縫隙?候鬏沒有阻止沈毅。他只是輕輕的低下頭去。雨,下得更大了。沈毅起身回轉。他做完這一切,仿佛結束了和候鬏的全部交集。而如今,他能夠做的,只是將自己的背影留給候鬏。沈毅只是覺得,如果必須如此,那么,讓候鬏目送他遠行,也許,以后的路,他走起來就不會那么難過了吧?他不是可悲,只是有自己應贖額罪過。僅此而已。作者有話要說:炮灰神馬的,這次是真炮灰了。不過話說,這是見家長還是出柜???第50章五十。往生路。沈毅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候鬏一人在他師父的門前靜立。他沒有和自家?guī)煾刚f太多的話,只是從擱在一旁的黑色背包里拿出了另一套祭品,并排擺在師父的墓前。做完這一切之后,他盤腿坐下,也不顧剛下過雨的地面濕涼。候鬏現(xiàn)在的心情有點復雜,不是因為面對著他家老頭的墳墓,而是,他真正需要面對的,是和他家老頭并排的那座墓碑。一塊無字碑,上面只貼著一張照片。大概是二十七八的青年樣子,面容是普普通通的陽光帥氣,絕然沒有如今他正頂著的這張臉的精致如斯。候鬏平時和鄰居談笑的時候,曾經(jīng)半開玩笑似的說自己不要在墓碑上刻字,防止這鬧眼睛的名字在他去后還要受旁人嗤笑。那個時候候鬏大概十幾歲,因為考試忘寫名字而被老師罰寫一千遍,寫完了之后他恨不得給自己改名叫“丁一”。以豪門小少爺?shù)纳矸菪褋碇?,他也曾?jīng)打探過自己的身后事,并沒有太深的探究,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自己是如何入土。稍稍打聽才知,是周遭二十幾年的老鄰居為他選了在自己師父墳旁邊的墓地,少年時候的玩伴也回憶起他當年的笑語,然后,竟真的如此執(zhí)行。候鬏看著自己的墳前干凈的方寸之地,忽然搖頭輕笑。足夠了。他接受自己的今生,也不否定自己的過去。而在已經(jīng)過去的過去,哪怕有一個人還能在心里留下關于他的記憶,那么,也就不算他枉費了若許年華。記得他童年稚子之言的玩伴,幫他妥帖收拾身后之事的看著他長大的爺爺奶奶,每年為他掃清埋骨之地的叔叔阿姨,零零總總,雖然已經(jīng)是不可觸及的溫暖,但是,誰又能否認,那些溫暖不是真正存在的呢?候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照片上的自己。然而,卻有一只手比他更快的伸了過來。候鬏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那只手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確有一些突兀。然而那方寸之間的突兀,卻仿佛是經(jīng)年的力量擠壓,關節(jié)一次次的磨損,而后自我修復而成的。手背上依稀有著深深淺淺的傷疤,食指和中指的指節(jié)上帶著繭子,而虎口處的繭痕也是鮮明。候鬏不必有其他多余的猜測,瞬息之間就認出了那雙手的主人。他生平所交之人只有,只得李斯橫一人有著這樣的一只手?;蛘哒f,僅得李斯橫一人,值得他這樣費盡平生所有的心思去細細揣度。李斯橫比候鬏高上許多,如今,候鬏是盤腿坐在地上,而李斯橫則是半蹲在他的身后。李斯橫一手輕輕撫摸墓碑上的照片,將上面細小的灰塵抹去,而另一只手則繞過候鬏的脖頸,將他整個人都用力扣在了懷里。他知道,他的小少年正在經(jīng)歷一場多么殘忍的事情,即使,作為當事人的候鬏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悲傷的。但是,但凡是人類,除了強迫自己不斷適應之外,哪有能夠真正淡然的面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