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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蹭了蹭,心情愉悅:“皇兄真是偏心我?!?/br>“這么大了還像小時那樣撒嬌?!痹矫鲿r順勢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頭,坦然承認(rèn):“郭吳不過是個無實才的庸臣,母親要的就是他這張討人厭的嘴,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半分?!?/br>桃林走盡,他們沒有走正道,而是拐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徑,出去便是一條巷子,一路通往瑞澤宮,這里平常不會有宮人過來,因此他們走了數(shù)次,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朝堂上針鋒相對的兩位皇子,關(guān)系如此親密。等到巷子也走完,兄弟倆的腳步停下來,越重黎將身上的大氅取下來蓋在越明時身上,又低頭替他整理好衣裳,望了對方一眼,點點頭,而后擺擺手,停在了原地。越明時看了周遭一眼,確定沒有什么躲在暗處要干壞事的人,這才勉強(qiáng)放心地走了出去。他們一向如此,未免引起懷疑,總是一人先,一人后地離開,今日是他,明日是他,為了偽裝一副兄弟不和的模樣,可謂是煞費(fèi)苦心。越重黎望著皇兄的背影,看著人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悠閑地往外走。他是想趕緊回去的,誰知眼看就要走到瑞澤宮,忽然瞥見了鬼鬼祟祟的九公主信悅。信悅望見他,抿著唇躬身行禮,而后一個侍衛(wèi)匆匆從一側(cè)跑來握住她的手。越重黎別開頭裝作沒看見,心里笑了一聲,怎么每一回都被他看見信悅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跑到瑞澤宮附近來。這男的也太不中用了。他倒真的不打算揭發(fā)信悅的事情,只是偶爾會想和皇兄聊一聊這些事,誰知道他回了瑞澤宮,原本早該回來的越明時卻沒了蹤影。☆、004越重黎仔細(xì)問了才知道,原來皇兄回了瑞澤宮,又被姜皇后請了過去。以往他們下朝回了瑞澤宮,總是在中殿見了一面,確認(rèn)對方相安無事,這才各自離去,等到傍晚時分才私下?lián)Q了侍人的服飾輪著時間去彼此的寢宮里。這天日暮西下,越重黎望著天邊緋紅的火燒云,總覺姜皇后將皇兄請過去大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姜皇后性情冷淡,又忙心權(quán)勢,因此與越明時的關(guān)系算不上親近,每回與他見面,多數(shù)是為了說一些如何對皇位有利的事情。越重黎端坐在椅上思量片刻,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姜皇后上一次因為關(guān)心皇兄與他見面究竟是什么時候了。想到這里,他不由笑了一聲,他與皇兄倒是同病相憐,姜皇后重權(quán),而他的母親鳶葉夫人則更重情,不過這個情十有□□是系在父皇身上,所以他和皇兄的關(guān)系才會比尋常人更親密,畢竟自小,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對方了。此時越明時正在往御書房的方向走。自從皇帝病重,姜皇后才思敏捷,便漸漸代替了皇帝,開始批閱奏折。越明時走進(jìn)御書房,映入眼簾的便是母親靜靜地坐在案前,手持奏折,神色淡然的模樣。他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母親,兒來了?!?/br>姜皇后眉頭微蹙,目光不移,語氣中帶了幾分嚴(yán)厲:“你今日怎的輸給了老二?本宮不信,你會想不到他想到的那些事,是太傅教得不好,還是你不用心?”那是他們串通故意的,輸是自然。越明時隱去這個原因,一臉坦然道:“是兒粗心了,與太傅大人無關(guān)?!鳖D了頓,他面上露出幾分慚愧,“在這個關(guān)頭輸給皇弟,兒于心有愧,甘愿接受母親責(zé)罰?!?/br>“罷了?!苯屎筮@才抬眸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老二平時瞧起來溫雅文靜,骨子里聰明得很,比他那個整日魅惑皇上的母親,半點也不少?!闭f到這里,姜皇后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最近那批中立的大臣有所松動,成王敗寇,鳶葉的手段不比我溫柔,我倆的性命日后能不能保住,得看你是否爭氣,你比老二更靠譜一些,站在你這邊的大臣就更多一些?!?/br>越明時心中微沉,薄唇抿了抿,問道:“若是母親得了皇位,又會如何對待鳶葉夫人與皇弟?”“自然是不留任何余孽。怎么?你同情他們?”姜皇后起疑,瞇眼打量了自己的兒子一番,“明時,本宮不是教你,莫要心慈手軟,他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你那個父皇靠不住,眼下的形勢走到今天,我們與鳶葉那幫人,除了死敵,仍是死敵?!?/br>除了死敵,仍是死敵。兩者必有一死。長袖之內(nèi)的雙手暗暗握緊,越明時面無表情地?fù)u頭,“兒只是想提前知道罷了,早日做個心理準(zhǔn)備,畢竟皇位遲早會落在我們手中。”“你有這個心便是好事?!苯屎竽樕跃?,放下奏折,滿意點點頭,“對了,信悅過段時間便要嫁出去了,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身邊還沒有妃子,這怎么行?”越明時心跳險險漏了一拍,垂眸應(yīng)道:“皇妃之事事關(guān)未來,兒不敢隨意決定?!?/br>“也是。”姜皇后精致的眉眼柔和起來,像一位親切的母親一般詢問:“本宮聽說,丞相過幾日請你過去?”“是。”“嗯。”姜皇后笑了起來,“丞相在朝廷上下德高望重,若你能得他賞識,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明時,你可知道丞相家中嫡女,名為白蔻,生得貌美無雙,為人也溫婉賢淑,你娶了她,可說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也好,既然丞相請你去了他府里,過幾日,你就去看看白蔻,與她培養(yǎng)感情,覺著不錯的話,本宮便為你們賜婚。”越明時恭敬地低著頭,臉色卻在姜皇后沒有看見的角度沉了下來。原來母親讓他過來是為了說這件事。不是為了關(guān)心,也不是為了責(zé)罰,而是為了攏絡(luò)丞相。雖說是為了他的皇位著想,可先是將九公主信悅賣給了夏遠(yuǎn)侯,至于他,其實說到底,與信悅相比,差別也許只在于對方年輕貌美。越明時心中一窒,卻仍然平淡地應(yīng)道:“兒不善言辭,只怕對方不愿,若我就這么過去糾纏,引起了她的——”“你有了心上人?”話未說完,姜皇后便打斷了他的話。心上人?越明時微愕,眼前剎那間閃過弟弟的面容,臉色一白,冷聲道:“不曾?!?/br>知子莫若母,姜皇后一看自己兒子的神情就知道是有了,然而那又如何,感情之事,與權(quán)勢相比,微不足道。“本宮為你準(zhǔn)備好了上門禮,過幾日你就去見白蔻吧。”“母親!”越明時蹙眉,“我——”下一瞬他一怔,前一刻還帶著笑意的面孔,此時卻面色陰沉。“明時,你該知道,你是誰?!?/br>越明時望向他母親的雙眼,那里面全然沒有溫情,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獨斷與冷靜。她在告訴自己的兒子——你是大荊的皇子,你是未來的皇帝,你是姜皇后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