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扛著……

老師，我從來沒有想過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任何人痛苦之上，尤其是您……

可是，最后，你沒能保護好我。

你傷我傷的最深。

你沒能抗下所有。

你帶給我巨大的痛苦。

監(jiān)獄的生活損害了高育良的健康。

祁同偉則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最終死于監(jiān)獄。

他沒想到還能重來一回。

他好像生了一場大病，渾身酸軟的難受。他睜開眼，是個陌生的環(huán)境。他想起身坐起來，看看這到底是哪里。沒想到，稍微一動，身邊就突然多了一個聲音，“老師，您醒了？”

高育良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祁同偉！

他張了張嘴，想問，這是不是地獄？

祁同偉卻已經(jīng)伸手摸著他的額頭，“已經(jīng)退燒了。老師，您餓不餓？頭還暈嗎？我熬了粥，這就去端過來?！彼f著，就出門去了。

直到喝完粥，高育良仍有些迷迷糊糊的。

祁同偉把碗放到一邊，雙手握住他的手。

高育良一激靈，把他的手甩開了。

祁同偉看著有些難過，又有些內(nèi)疚。“老師，對不起，是我錯啦！您別生氣了，好嗎？下次堅決堅決不會再在浴室了。好嗎？”

高育良看著他，這什么跟什么？

祁同偉見他仍不說話，干脆故意睜大了眼睛，軟糯了聲音，“老師，我真的知道錯啦！老師，您就原諒我吧！老師，您后面還好嗎？要不要我給您再用點藥？”

高育良心里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他再也無法忽視后面強烈的不適。

“同偉，我這是怎么了？”

祁同偉有些不好意思，“老師，都怨我。非得在浴室里……結(jié)果害您生病了。對不起?！?/br>
高育良沉默了。如果剛才只是懷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確定了。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同偉，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老師，這您都忘了？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高育良慢慢咀嚼著。

他剛才已經(jīng)看過手表，2011年7月21日。

他伸手摸了摸祁同偉的頭發(fā)，“同偉，老師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br>
“什么話？”

“老師很想你?！?/br>
祁同偉眨眨眼，咧嘴笑了。

小番外

祁同偉稱得上春風(fēng)得意了。不到50，已經(jīng)是省委常委，又是副省長兼公安廳長。雖說年齡大了，但架不住底子好，老了，不，年齡大了之后依然是老帥哥一枚。又身處高位，舉手投足都帶了那么一股自信威嚴(yán)的范兒。兼之又沒有夫人，不少人就動了心思。一時之間，高育良家中就時常有客人上門——別奇怪，就是高育良家中。誰讓祁副省長說了呢，他和高省長情同父子，就是娶媳婦兒也得孝敬高省長。

這狗崽子！高育良心中暗罵，面上還得端著一副和藹慈祥的樣子微笑著和眼前的小姑娘或者小姑娘的父母說話——沒毛病，能進的了省委大院兒的是一般人嗎？

祁同偉打了個噴嚏。一定是老師想我了，他想，我還是趕緊回家吧，我怎么忍心讓老師一直忍受思念之苦呢？

↑

蜜汁自信！

24

看清楚照片的一瞬，沙瑞金仿佛被燙了手。隨即，心里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祁同偉明明已經(jīng)做得那么明顯——你見過哪個學(xué)生放著自己的小別墅不住，反而天天跟到老師家中，洗衣做飯、刨地養(yǎng)花兒的？簡直跟個小媳婦兒似的。偏偏整個漢東官場沒有人提出懷疑，仿佛這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也是，這些年大家估計也都習(xí)慣了。只有他這個外來者，猛一下子不習(xí)慣，倒是看出了真相來。

沙瑞金將照片收好。現(xiàn)在是抓捕趙瑞龍的緊急關(guān)頭，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放。只是再看見祁同偉跟在高育良身邊忙前忙后，他心里總有幾分不自在。

等趙瑞龍落網(wǎng)之后，沙瑞金和高育良開始了談話。

談話內(nèi)容其他人不得而知，祁同偉也不知道。高育良不說，祁同偉也就不多問。這是他們兩個的默契，也是他們兩個的互相信任。

其實高育良本想著沙瑞金是以此勸退他。畢竟他是“漢大幫”的旗幟，樹大招風(fēng)，又和李達康不對付，沙瑞金不可能再留著他。可沒想到沙瑞金會把照片交給他處理，還讓他留下來。

沙瑞金讓他留下來，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漢東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地震，平穩(wěn)就變的非常重要。李達康在他面前一向乖順，但他的那句‘法無禁止即自由’也讓沙瑞金印象深刻。他想讓高育良的平穩(wěn)和李達康的激進互補，也想讓李達康的銳氣和高育良的保守互補。再者祁同偉是個好苗子。他年富力強，在公安上也威望深厚。趙瑞龍案件中，祁同偉的表現(xiàn)也讓沙瑞金很有好感。但是他不擅長政治，他希望高育良能好好教導(dǎo)他，爭取能讓他走的更遠。

高育良同意了。兩世為人，對于李達康他可以不在乎。但他心里，還是希望祁同偉可以走的更高更遠。

他知道他已經(jīng)護不了他多長時間了，只是做一點是一點，他總是希望他能順?biāo)炱桨驳摹?/br>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沙瑞金沒多久就后悔了。

無他，祁同偉簡直太膽大包天，竟然直接搬到了高育良家中去住了！

虧得他家和高育良家里還隔著一段路，拐過彎兒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見了。不然非得讓祁同偉那一口閃閃發(fā)光的大白牙閃瞎眼不可！

天知道他樂呵個什么勁兒？以前就天天長在高育良家中，現(xiàn)在只不過在他這里過了明路而已，值得樂成這樣嗎？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沙瑞金心里暗暗唾棄。但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祁同偉真的是對高育良太上心了。高育良是個老狐貍，他臉上永遠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不動聲色的樣子，對誰都一樣。祁同偉不，他高興就是高興，難過就是難過。他看著高育良的時候，永遠都是崇拜孺慕的，有時候能看見高育良在院子里教訓(xùn)他，他就耷拉著眉毛，臉上可憐兮兮的，像只沒人要的小狗一樣。沙瑞金有時候都不看不過去，他這個外人都覺得兩人感情太不對等。但兩人明顯已經(jīng)習(xí)慣，沙瑞金也懶得去管他們。

直到有一天，祁同偉失聯(lián)了。

接連的暴雨讓漢東省變成了一片汪洋。巖臺市多山，暴雨一來，交通阻斷，里面的群眾被困住，省委們召開緊急救援。祁同偉這個常委副省長、公安廳長當(dāng)仁不讓的沖在了一線。以祁同偉如今的地位，他本不用如此。但巖臺市是他的光榮之地，他對巖臺的感情非常深厚。因此，高育良沒有勸阻他，只是叮囑他要小心。

沒想到，祁同偉率隊救人的時候，泥石流發(fā)生了。

高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