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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斷情曲在線閱讀 - 【斷情曲】第十六章 碧落黃泉

【斷情曲】第十六章 碧落黃泉

    16、碧落黃泉

    惠元堂藥鋪開業(yè)那天,江少楓自然要出面,他是這間店鋪名義上的大東家,

    在外報名辛遠(yuǎn)辛公子??蓪嶋H上運作這家藥鋪的是碧竹和靈秀二人。

    惠元堂開業(yè)不到一個月,名聲可就傳出去了,整個京州城都知道惠元堂有個

    女神醫(yī),藥到病除,有妙手回春之能。最重要這女神醫(yī)不但醫(yī)術(shù)高明,人長得也

    漂亮。這就引來些無賴閑漢前去湊熱鬧,可一到了惠元堂,連個胡說八道的都沒

    有,女神醫(yī)邊上還有一位呢,個頭就比常人高了一大半,兩只眼睛跟牛眼似的,

    不瞪人都讓人瞧著瘆的慌。再瞅墻角立著那口大刀,明晃晃奪人二目,冷森森要

    人膽寒。據(jù)說這位可是女神醫(yī)的男人。

    不過這位兇神惡煞一樣的大爺平時一句話都不說,就是在哪老實待著,有主

    顧來了該看病看病,該買要買藥,誰也不搭理。

    這位爺當(dāng)然就是胡四海胡爺,有他在這里鎮(zhèn)場,一下就少了許多事端。不過

    他也不是打開業(yè)就在惠元堂嚇唬人,這是經(jīng)過幾次有人搗亂,才把他這尊門神擺

    在這里的。其實碧竹和靈秀二女都有武功在身,后面也有幾個幫忙的姐妹,可是

    一群女人總是多有不便,又不好每次有人搗亂就顯露武功。

    至于惠元堂大老板辛遠(yuǎn)辛公子,除了開業(yè)之后就露過幾面,都是打點街面、

    官府這些雜務(wù)。

    江少楓之所以深居簡出,每日都在刻苦練功,只是偶爾才和晴兒、詩蕓姐妹

    歡好一次,不過每次皆是姐妹二人一同受難,事后也免不了疼上一疼。好在江少

    楓并非索需五度之人,即便未盡其器也不肯讓二人受苦。

    和江少楓一同用功的還有晴兒,他二人自然是要報血海深仇,寧詩蕓則是嫁

    雞隨雞,也恨透了假仁假義的江天鶴,她武功雖然差了些,但是她卻怕萬一將來

    有了事端,起碼要能自保。

    這一日三人又在一起論劍演武,卻見辛玲款款走來。江湖中偷看旁人練武本

    是大忌,這三人雖不太計較,可這些女子也都知道避諱。辛玲突然到訪,讓江少

    楓大感奇怪,難道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么?

    辛玲走到近前,笑吟吟道:「三位可真是刻苦呢,要不要歇一歇呢?」

    江少楓聽辛玲這話似乎是話里有話,便問道:「辛jiejie,您可有事要找我?」

    辛玲道:「也沒有太多的事情,不過我看三位這么用心,卻不知道進(jìn)境如何,

    想來和三位對演一番,不知江公子是否愿意呢?」

    江少楓暗想,這辛jiejie還真是有心人,恐我三人閉門造車不得其法,特來喂

    招指引。當(dāng)下躬身道:「辛jiejie如肯賜教,當(dāng)真是我等之幸?!?/br>
    辛玲微笑點頭道:「晴兒,就你先來吧?!?/br>
    晴兒也知道辛玲必然是來指點他們的,恭敬道:「多謝辛jiejie了?!?/br>
    辛玲又向?qū)幵娛|道:「詩蕓妹子,借你的劍用用?!箤幵娛|雙手把劍捧上。

    辛玲接了劍,跳開一步,道:「晴兒,來吧!」

    晴兒道一聲:「得罪了?!挂怨潞鍎Ψㄏ蛐亮嵴归_攻勢。

    兩人拆了五六招后,江少楓臉色大變,晴兒也驚疑不定,劍勢慢了許多。

    辛玲卻還是不緊不慢的見招拆招,有條不紊,等對演到二十招時,江少楓忍

    不住叫道:「且慢!」

    辛玲輕輕一跳躍出戰(zhàn)圈,晴兒也收了勢,她凝視著辛玲,緩緩道:「辛jiejie,

    你到底是何人?」

    「哈哈哈哈,」辛玲發(fā)出一陣嬌笑,她一指遠(yuǎn)處一座涼亭,道:「晴兒,你

    隨我來?!拐f罷,自顧去了。

    晴兒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上了她。

    江少楓并沒有阻止,辛玲選得這個地方很巧妙,即不出江少楓視線,卻也無

    法聽到她二人談話,想來是并無惡意,只是有些話不足為外人道。

    寧詩蕓看得稀里糊涂,問道:「小楓,到底怎么了?」

    江少楓道:「辛jiejie的劍法和我娘和晴兒是一個路數(shù)?!?/br>
    晴兒和辛玲交談甚久才從涼亭出來,辛玲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她離開時,

    晴兒躬身施禮,極為恭敬。

    晴兒回到二人身邊,江少楓便問她辛玲到底是何人,又找她談了什么。

    晴兒面色凝重,道:「回房再說?!?/br>
    三人一同進(jìn)了江少楓的房間,晴兒把門關(guān)好后,對二人道:「辛師叔告訴了

    我一個秘密?!?/br>
    「辛師叔?」江少楓重復(fù)了一遍晴兒的話,奇怪,從來沒聽娘說過有過什么

    師姐妹啊。

    晴兒道:「沒錯,辛師叔不止會用月海派的武功招式,更懂得月海派的劍訣

    和心法,肯定不會有錯。」

    招式可以偷學(xué),天資聰慧之人甚至可以把武功招式用得和本主一般無二,但

    是這劍訣和心法卻是要口口相傳,又或靠書冊單卷了。是以如果這人懂得這兩樣

    東西,便不該是仿冒之輩。

    江少楓道:「那她怎么到了孤寒峰呢?而且我娘也從來沒提過她呢?」

    晴兒道:「你聽我慢慢跟你們說?!?/br>
    涼亭之中,辛玲向晴兒表明了身份,晴兒自然懷疑,于是辛玲便將月海派劍

    訣、心法各背誦一段。晴兒對這兩樣早就熟記于心了,聽辛玲背得一字不差,已

    經(jīng)信了,可是她心中還有疑問,怎的師傅從來不曾提起過這個師叔。

    辛玲長嘆一聲,幽幽道:「這么多年了,她還在恨我……」

    晴兒道:「您這是何意?」

    晴兒平日和辛玲相互稱呼之用「你」字,突然間用了一個「您」,其實已經(jīng)

    把辛玲視作長輩。

    辛玲沒有回答晴兒的問題,反問道:「你師父下頜之上有一道劍痕,你可知

    道?」

    晴兒點頭,方璐瑤下頜上的那一道劍痕她是知道的,平日里若不仰頭極難發(fā)

    現(xiàn),也只有相處時日長的人才可發(fā)覺。晴兒曾經(jīng)問過師傅這是何人所留,方璐瑤

    只說是以前行走江湖時和人爭斗留下的。

    辛玲道:「那道劍痕就是我留下的。」

    晴兒大訝,辛玲緩緩道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方璐瑤和辛玲都是幼年就拜在月海派門下,兩人都是一般資質(zhì)奇佳,也都是

    一般的天生麗質(zhì),那時她們關(guān)系情同姐妹,無論做什么都在一起,甚至連衣服都

    要穿一樣的。

    可是后來,她們同時遇到了一個男人,一個讓這兩個絕世芳華的女子同時一

    見傾心的男人。

    從此以后兩個好姐妹有了矛盾,而且矛盾愈演愈烈,甚至發(fā)展到了刀劍相向

    的地步,兩人約定比劍,誰敗了誰就退出。

    比劍的結(jié)果是方璐瑤敗了,敗在辛玲手上??墒切亮峥刂频昧怂膭Γ瑓s控

    制不了男人的心,那次比劍被男人知道了,男人趕到時,辛玲的劍尖離方璐瑤的

    脖頸只有一寸,男人對辛玲說,他喜歡的是方璐瑤,就算她勝了也沒有用。

    辛玲惱羞成怒,竟然起了殺心,長劍遞出,就想刺穿方璐瑤的咽喉,然而男

    人的武功太強了,一枚石子在長劍剛剛刺破方璐瑤皮膚時,就將長劍打斷,救下

    了方璐瑤一命。

    男人和方璐瑤都沒有追究她,放她走了。辛玲越想越覺得愧疚,為了一個男

    人竟然不顧多年的姐妹情深,她覺得無顏再留在這個世間,于是選擇了自盡。再

    度醒來時,她已經(jīng)到了孤寒峰。

    從此在孤寒峰上一呆就是二十年,造化弄人,她沒想到二十年后,她會遇到

    師妹的弟子,而讓這個師侄來到孤寒峰的原因,竟然也是因為那個男人——江天

    鶴。

    只不過,辛玲到這里是因為他的專情,而師侄卻是因為他的殘暴。

    辛玲一直不敢相信江天鶴竟然變成了這樣的惡徒,直到季軒嬌帶回了消息,

    江天鶴在江湖中放出追殺令追殺他和方璐瑤的親生兒子江少楓,還有被傳和江少

    楓一起私奔樂得晴兒,辛玲這才相信,江天鶴真的變了。

    因為那時,晴兒已在孤寒峰。

    江少楓到孤寒峰后,帶走了許多姐妹,辛玲也隨著離開了,她有兩個目的,

    ,她要看一看江天鶴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第二,她曾傷害過師姐,她不能

    看師姐的兒子和師門僅存的弟子再受傷害,她必須保護(hù)江少楓和晴兒。

    在遇見師妹的兒子之后,她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癡情種子,印象不錯,可是

    他又突然接受了一個寧詩蕓,讓辛玲大失所望。

    可是經(jīng)過這些日子相處后,辛玲發(fā)現(xiàn),江少楓幾乎只與晴兒和寧詩蕓玩笑,

    對其它女子只談?wù)?,其它一概無話。這才讓辛玲又從新審視這個少年。

    于是她決定將這個師門秘密告知于晴兒和他,也許還包括寧詩蕓。

    辛玲說到這里時突然問了晴兒一個問題:「我派的劍訣、功法,你都熟記于

    胸了嗎?」

    晴兒道:「這個自然,從小就要背的。」

    辛玲點點頭,「好,那你倒著給我背一遍月海心經(jīng)?」

    晴兒詫異道:「這……這怎么背?」

    辛玲笑道:「我告訴你,你練的月海心經(jīng)是反的?」

    晴兒聽了更是摸不著頭腦,怎么師傅教給我的是反的?

    辛玲道:「你不必驚訝,我練的也是反的,因為這套心法,女人是不能正練

    的。」

    于是辛玲將月海心經(jīng)的來源和用途一一講給了晴兒。

    原來這月海心經(jīng)乃是一對恩愛夫妻所創(chuàng),這對夫妻具是武學(xué)奇才,兩人又恩

    愛,才創(chuàng)出這一套正練為陽,倒練為陰的絕世神功。正練之功至陽至剛,倒練之

    功至陰至柔。且這套功法另有一個妙處,若是夫妻合練則效果倍增,只是若要合

    練必是在夫妻合體之時,陰陽交泰,才可奏效,實為一套雙修之法。但這但這合

    體的時長,則要看男子陽物有多持久,越持久者,一次雙修運轉(zhuǎn)周天次數(shù)越多,

    所獲功力越大。

    不但月海心經(jīng)可顛倒來練,就連那碧落劍法,也是陰陽成雙,只是碧落劍法

    需配合反月海心經(jīng),若顛倒而練則是一套刀法,喚作黃泉刀法。據(jù)說二者合擊,

    陰陽互補,天下任何武功都難以破解。

    也難怪,碧落劍法本已是一門精妙劍法,若將其空門漏洞補全,只怕世間再

    無匹敵。

    這也是辛玲避開江少楓,帶走晴兒向她一人說明的原因,否則她一個處子之

    身,怎好在男人面前說什么夫妻合體。

    這對夫妻創(chuàng)下這套功法后,丈夫因一次山崩意外喪生,妻子獨活了下來。妻

    子想將這套神功傳承下來,可又無兒無女,她和亡夫感情篤深,自然不肯再向前

    走一步,便收徒授業(yè)。因這功法涉及男歡女愛,未亡人只好只收女徒,盼著由女

    徒兒將完整修煉之法再授給她的夫君。

    這未亡人收徒甚微苛刻,資質(zhì)不佳者不收,姿容不美者不收。資質(zhì)不佳這一

    條還好說,但這要求容貌這一條卻是因她以為美貌女子挑選夫君時必然苛刻,所

    選者也必是人中龍鳳。她和她亡夫乃是一對才子佳人,所以對傳人要求甚高。故

    此月海派幾代傳人皆是美貌女子。

    只可惜,越是美麗的女子擇偶條件越高,她選中的徒兒一生未嫁,徒兒的徒

    兒,也就是辛玲的師傅,也落得個同樣命運。到了辛玲這一代,她師傅選中了她,

    早早就將這些秘密告知于她,可惜因為一場情變,導(dǎo)致辛玲失蹤。兩人師傅尋找

    愛徒無果,在彌留之計將掌門之位傳到了方璐瑤身上。

    其實辛玲并不知道,師傅還沒來得及將師門之秘告知方璐瑤就已經(jīng)氣絕身亡,

    但她從晴兒身上猜到,若是江天鶴得了雙休之法,又怎看得上那些不入流的采補

    之術(shù)呢。

    于是辛玲和晴兒約定,今晚帶著寧詩蕓一起到她那里去習(xí)這師門之秘法,然

    后再傳給江少楓。

    寧詩蕓聽到此處,奇道:「怎么我也要去?!?/br>
    晴兒笑道:「師叔說,你也是小楓的人,若只我會,對你不公,所以也要你

    去呢?!骨鐑航o江少楓留了情面,因為辛玲曾告訴她,月海派選擇下一代掌門之

    時,還有個條件,就是所擇之偶必是用情專一之人,只是此事難以控制,并非強

    制條件。辛玲看江少楓沒幾日便和寧詩蕓相好,不似專一之人,有些不悅,猶豫

    再三才肯將這雙休之法傳于晴兒。晴兒怕江少楓知道了臉上掛不住,所以并未告

    訴他。

    江少楓點頭道:「辛姐……只怕我要叫她一聲姨娘了,雖然當(dāng)年和我娘有過

    誤會,但是過了這么多年,她也悔過,甚至還不惜自盡彌補過錯,又這么維護(hù)我

    們,我還真該去謝謝她?!?/br>
    晴兒道:「說得是呢,你平白和我?guī)熓逭J(rèn)作姐弟,賺了個大便宜,我們以后

    是不是也要叫你一聲師叔?。俊?/br>
    江少楓笑道:「又來胡說,你若愿意,我倒樂意。」

    三人調(diào)笑一陣,江少楓道:「我這就去拜謝她,你們二人隨我去嗎?」

    晴兒道:「師叔吩咐過,要我馬上教會詩蕓jiejie月海心法口訣,晚上要用呢?!?/br>
    江少楓道:「這樣也好,那我便去了,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她?!?/br>
    在晴兒轉(zhuǎn)述江天鶴和方璐瑤、辛玲三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時,江少楓就想到一

    個問題。江天鶴年輕之時到底有多優(yōu)秀,引得包括母親在內(nèi)兩位佳人都對他傾心

    呢。他突然感覺他對他的父親所知太少,他只知道江天鶴在外素有俠名,在內(nèi)卻

    刻板嚴(yán)厲,除此之外只有恨意。既然辛玲年輕時曾對他有過好感,想來必然知道

    他的一些喜好、性格,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正好從此人之處打聽一些

    消息。

    江少楓叩響了辛玲的房門,辛玲應(yīng)道:「哪位?」

    江少楓有些頭皮發(fā)麻,如今該如何稱呼她呢,自稱在下有些生分,叫她jiejie,

    自然不妥。若是以子侄輩參見,一時又改不過口來。

    想了想,心一橫,反正人家是長輩,就這么叫吧!「江少楓求見姨娘……」

    門打開了,一臉通紅的辛玲把江少楓讓了進(jìn)去。辛玲聽了這一聲「姨娘」也

    是別扭,她風(fēng)華正茂時避世上了孤寒峰,在哪里無論多大年齡都已姐妹相稱,是

    以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年長,這時突然冒出來一個毛頭小子叫自己姨娘,她還真

    從未有過如此老氣的稱呼,一時難以接受。

    「少楓,坐吧?!辜热唤贄鞫冀兴棠锪?,她也不好在稱他江公子,只喚

    其名,顯得親近些。

    江少楓坐下后,辛玲道:「晴兒都和你說了?」

    江少楓道:「是,小侄是來感謝,感謝姨娘如此費心幫助小侄的?!菇贄?/br>
    越來越覺得難受,明明眼前之人看著就比自己大了那么幾歲,卻要又是姨娘,又

    是小侄的,真叫他憋屈。

    辛玲道:「那你也知道我和你娘的恩怨了。你不怪我傷過你母親?」

    江少楓道:「往事如煙,逝者已去,是非曲直又誰能說得清除呢。家母雖然

    嫁于了那人下場卻如此凄涼,姨娘當(dāng)年未能如愿,卻躲過了一場災(zāi)禍,造化弄人

    啊。姨娘遠(yuǎn)遁這些年,為了小侄之事又肯出山,不但小侄感謝,我想家母地下有

    知,定然也會感謝姨娘您的。」

    一番話說得辛玲一陣傷感,她突然有種師姐是代她受過的感覺,如果當(dāng)年依

    約踐諾,那么如今慘死在愛人手下的,可能就是自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辛玲道:「的確如此,人生真是奇妙。」

    江少楓道:「姨娘,小侄此番前來,還想請教一些問題?!?/br>
    「你講?!?/br>
    江少楓道:「那人年輕時,是什么樣子的?」

    辛玲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你爹?」

    江少楓早不把他當(dāng)做父親,也不答應(yīng),強笑一下,算是默認(rèn)。

    辛玲眼望屋頂,沉默了許久,才道:「他后來變成什么樣我不知道,可他年

    輕時真的很好,是個好人?!?/br>
    在辛玲眼中,年輕時的江天鶴為人正直,嫉惡如仇,便是對她也照顧有加。

    便是在辛玲意圖殺死師姐之后,江天鶴也只當(dāng)她是一時之氣,勸她不要越陷越深,

    他只把她當(dāng)做meimei。

    按辛玲所說,江天鶴并不是沒有機(jī)會把她和師姐同時收于房中,只是江天鶴

    從未有過這種意向,他曾多次言明,一生只可接受一人。

    說到這里,江少楓插口道:「如此說來,那時他并非是個好色之徒了?」

    辛玲點點頭,「如果他好色,那時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佳人傾心于他,他隨手

    一攬,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愿意同時嫁他?!?/br>
    江少楓道:「看來,他是在和家母成婚后才開始變的。」

    辛玲道:「你能告訴我他之后的事么?」

    江少楓聽得出,辛玲語氣雖淡,卻依舊關(guān)心那個人。

    江少楓回憶了一下,把他所知之事大概向辛玲講了一遍。辛玲聽后,不無感

    慨地道:「他若敢一人獨自面對魔教七名長老,可見他當(dāng)時并未變質(zhì),這恐怕是

    他傷愈之后遭了什么變故,才會讓他心性大變的?!?/br>
    江少楓對此沒有評價,自他記事以來,他對那個人一直是心懷懼意的,能躲

    就躲,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父愛,只知道他爹一見到他非打即罵。

    辛玲道:「我印象中,他是個脾氣很好的男人,當(dāng)然,那是對朋友和家人。」

    江少楓笑笑道:「他和我娘總是吵架……」江少楓頓了頓,「是因為我不求

    上進(jìn)?!?/br>
    辛玲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她好像不太喜歡聽江天鶴和方璐瑤的家事,她忽然

    道:「你說他武功盡失后,只用了三年就恢復(fù)了,而且比以前更厲害?」

    江少楓道:「沒錯,江湖中人都說這是個奇跡。」

    辛玲道:「他在三十歲前武功就已經(jīng)出神入化了,如果他身上有再多的奇跡

    也不奇怪?!?/br>
    江少楓道:「可是我卻認(rèn)為我家的武功沒有那么神奇。」

    「你認(rèn)為這當(dāng)中另有隱情?」辛玲對江少楓的話并不太同意。

    江少楓道:「我聽說您在孤寒峰已經(jīng)待了多年之久,您是否知道孤寒峰和魔

    教的淵源呢?」

    辛玲道:「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江少楓道:「因為季軒嬌看出晴兒中的毒和被采補的手段都好似出自魔教手

    法,而晴兒在我之前只有他。」

    江少楓說出這話時下了很大決心,他也很不愿提起這番往事。那是晴兒的痛,

    也是他的痛。

    辛玲臉色突然變得很難堪,她喃喃道:「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辛玲又是一陣沉默,好半天才開口:「沒錯,我知道一些,不過不多,據(jù)說

    孤寒峰的祖師奶奶是西方魔教創(chuàng)始人的妻子,我只知道這些?!?/br>
    有這些就夠了,江少楓本來是打算去問季莫寒的,只是這些時日一直沒有機(jī)

    會。今日突然想到,辛玲在孤寒峰待了這么多年,也許能知道一二,便問出了口,

    果然尋到了答案。那么季軒嬌判斷晴兒的晴兒中的yin毒和被采補的手段出自魔教,

    是有根據(jù)的了。那個人很可能已經(jīng)投身魔教。

    想到此處,江少楓更加失望,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什么仁義大俠,不過是個

    魔教的傀儡。他突然感到很可怕,如果江天鶴是魔教安插在中原的傀儡,那么魔

    教的目的是什么?這樣一個人人敬仰的大俠,如果是個暗中潛伏的敵人,那中原

    武林豈不是岌岌可危,魔教再若來犯,又有何人能夠抵擋。

    他立刻把這想法告訴了辛玲,辛玲卻并不像江少楓那樣擔(dān)心。她依舊淡然:

    「這與我并無關(guān)系,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他們愿打便去打,打得頭破血流又有何

    妨?!?/br>
    江少楓很失望,他原以為辛玲會和他一樣替這江湖擔(dān)心,可是辛玲卻完全不

    在乎這場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fēng)??伤D(zhuǎn)念一想,這確實與辛玲無關(guān),不但與辛玲

    無關(guān),便與他自己又有何干,他所關(guān)心的是揭穿江天鶴的真面目,為母親報仇,

    為琳妹子報仇,為晴兒和自己洗刷冤屈。

    辛玲又道:「我雖不關(guān)心江湖中的事,但是師姐既然死在他手中,我卻不能

    不過問,我們無論如何也是同門師姐妹,這個仇一定要報?!?/br>
    江少楓眼睛一亮,原來辛玲竟然和自己想得一樣。

    辛玲猶豫了一下,又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一問你,你可見過你娘手

    指上帶有一枚戒指?」

    江少楓道:「什么樣的戒指?」

    「墨玉雕成,上面鑲了一顆紅寶石?!?/br>
    江少楓自然知道這枚戒指,這是母親從不離身的。江少楓道:「我見過,家

    母一直戴在手上?!?/br>
    辛玲道:「這便月海派的掌門信物,我希望你能和晴兒找到它。」

    江少楓道:「我會盡力,找到后一定交給您?!?/br>
    辛玲擺擺手道:「不是給我,而是給晴兒,我已經(jīng)將月海之秘全部告知晴兒,

    她至少是月海掌門嫡傳之人了。」

    江少楓道:「我明白了?!?/br>
    辛玲道:「你還不明白,我沒告訴晴兒,而告知于你,是有原因的。劇我?guī)?/br>
    傅講,這枚是那對祖師夫妻中丈夫所得,這枚戒指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就連祖

    師夫妻都沒有參透,這一直是他們的遺憾,因此這個遺愿一直傳到了現(xiàn)在,我希

    望你能和晴兒一起把這個秘密參透,如果參不透,至少要將戒指傳下去。所以,

    你一定要找到這枚戒指。」

    江少楓道:「好,我們會去做的?!?/br>
    辛玲猶豫著道:「你家中目前恐怕是輕易不能去了,而我懷疑,這枚戒指會

    不會讓江天鶴隨你母親一起埋到了地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少楓這時才明白,辛玲是希望自己去打攪長眠于地下的母親,在她的墳?zāi)?/br>
    里先搜尋一番。怪不得她要找我來說,她是想征得我的同意。

    江少楓為難了:「這件事可否容我想想?!?/br>
    辛玲道:「我不強求你,但是我想師姐在天有靈,知道你這是為了她師門出

    力,她一定不會責(zé)怪于你,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愿這掌門信物就此埋沒?!?/br>
    江少楓想想這番話也不無道理,終于點了點頭,「放心吧姨娘,我會去做?!?/br>
    辛玲道:「那時我會去向師姐磕頭謝罪?!?/br>
    江少楓暗道,這幾年來還未曾去過娘親墳前祭拜,如今要去,卻是打攪她老

    人家安眠,也真是愧為人子。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做?!剐亮嵯铝酥鹂土睿贄髌鹕砀?/br>
    辭,臨出門之前,辛玲道:「少楓,以后不要叫我姨娘了,免得別人生疑,還是

    像以前一樣吧。還有,告訴晴兒,也像往常一樣。」

    江少楓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免得那么別扭。

    當(dāng)晚晴兒和寧詩蕓一同去向辛玲求取雙休秘典。回到江少楓房間后,二女都

    是滿面春風(fēng),尤其是寧詩蕓,臉上興奮之色不以言表。

    江少楓問道:「你二人怎么了,這般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