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意外。她橫沖直撞地闖進來,他措不及防。 想起數(shù)月前他還在京中到處替她搜羅世家公子的畫像,讓她相看。可如今,再要這樣上心地替她覓得夫婿怕是不能夠了。他有了私心,對她的陪伴上了癮。那癮是甜的,滋味實在是好,他戒不掉,且還有越陷越深的趨勢。 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發(fā)頂,他牽唇,嘴角漩起惑人笑窩:“久到,念念不再需要為兄的陪伴為止?!?/br> 自嫣然苑回到聽潮軒,陸銘一路皆是虛虛攏著掌心,攏起他掌心依稀殘留著的屬于她的細潤。指腹間稍稍摩挲,想起方才她的撒嬌與依戀,他唇邊的弧度便怎樣也藏匿不住。 直到邁入房門的一瞬,敏銳覺察出那門后的一道黑影后,放斂起了眼中笑意,徑自行至案后落座,一開口的語調(diào)復又變得清冷平直:“發(fā)生了何事?” 那道黑影須臾間便騰挪于案前,所行每一步皆是迅捷且無聲:“主上,何將軍已被兄弟們一路護送至京郊別院安頓下了。只是,護送的途中被四皇子的人追上了一段?!?/br> “到了何處才甩掉的他們?” “霖渝鎮(zhèn)?!?/br> 食指微蜷,指尖一下下輕扣著松木桌面,案后的男子微一沉吟:“霖渝鎮(zhèn)距京郊不過百里,快馬加鞭無需一日便可趕至。時間緊急,何叔不能再于那處待下去了,你安排好車馬,我們現(xiàn)在去別院,今晚務必要連夜將何叔送走?!?/br> 京郊別院,古樸木屋內(nèi),一燈如豆。 已過不惑的中年男子端坐椅中,在見到身著絳紅飛魚服的頎長男子的一霎,原本沉穩(wěn)凝肅的面容立時便顯得分外激動,急急向前兩步,鄭重一禮,語調(diào)哽咽:“少帥。” 這包含著悲慟,惦念,與虔誠的二字,太過深重,甫一聽見,便似一張利爪狠狠攥住了他的心,尖銳地讓他痛。 昔年鎮(zhèn)國公府世子陸銘,未及弱冠便已跟隨其父率千軍萬馬戍守邊疆,征戰(zhàn)沙場鐵馬銀槍,攻無不克,萬夫莫敵。底下兵吏們見了,誰人不心服口服稱一聲“少帥”? 由曾經(jīng)“五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颯爽英姿到如今坊間人人傳言冷心冷肺的“玉面閻王”,也不過只花去了五年。 一呼一吸間皆是轟轟烈烈的痛,過往回憶排山倒海般向他涌來,他雙手攙扶起身前男子,敬重道:“何叔莫要多禮。”語畢,將人引至案旁落座:“我如今卻還是哪門子的少帥,何叔與我,無需講究那些個虛禮?!?/br> 卻說這何將軍乃是陸銘之父昔日舊部,追隨其南征北戰(zhàn)已有多年,同鎮(zhèn)國公是過命的交情,陸銘兒時常常能在自家府中得見這位叔伯,故與其親厚熟稔得緊。 “何叔,我連夜前來實是因為眼下情形危機,此處當是已經(jīng)暴露,天亮之前,四皇子的人便會趕至此地。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就要問清楚?!睆娮詨合滦闹械南肽钆c酸楚,他直直問道,“五年前秦嶺關,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故人相見,一個時而憤慨時而沉痛地追憶,一個在一旁靜靜聽,不時拋出些在心中深埋已久的問題。一炷香的時間,已然不能再多。 “何叔,屋外車馬人手皆已備好,我的暗衛(wèi)會一路護送你去邊城避一段時日,一切事宜你無需憂心?!庇胰o了緊,終是沒有忍住,輕輕拍了拍風霜滿面的中年男子的肩,“走罷?!?/br> “少帥。”何將軍又是一禮,“下官無論身在何處,身處何地,皆會追隨少帥,畢生盡忠?!?/br> “去罷?!标戙懯嬲沽嗣佳郏昂问迮c我,定還有相見之時。” 目送著青篷馬車一點點遠去,最終化為一粒黑點消失在夜色里,陸銘翻身上馬,對身后緊跟的暗衛(wèi)吩咐道:“咱們的四皇子是個沉不住氣的,估摸著天一亮就得進宮去回稟他今日所獲,我現(xiàn)下趕去宮城,你從私獄里揪個人出來,扮成何叔模樣。寅時,我們在玄武門前匯合?!?/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的陸銘(口嫌體直):念念,身為兄長摸你臉不太好吧。 日后的陸銘(大豬蹄子):媳婦兒媳婦兒,能不能再讓我摸一把?就一把 ☆、他的生辰 寅時一刻, 乾清殿內(nèi)。 “拓兒, 你方才所言, 可是句句屬實?”龍椅之上,已至天命之年的順興帝雖近些年來纏綿病榻,因縱情享樂而掏空了身子, 然此時只微一抬眼,周身冷峻的帝王之氣也仍舊能引得殿中之人脊背發(fā)寒。 “稟父皇, 兒臣知曉陸廠督一事, 茲事體大, 牽連甚廣,故絕不敢半點虛言。那逆犯何晉眼下就在陸廠督京郊別院處藏匿著, 父皇若不信,盡可派人去一探究竟。” “傳陸銘進宮。”順興帝瞇起一雙渾濁鷹眼,沉沉出聲。 恰值這當口兒,殿外侍立著的宦官小跑著進來遞信兒, 說是東廠廠督陸銘現(xiàn)下就在外間候著呢。 “讓他進來。”上位者稍稍坐直了身子, 在見到陸銘的一瞬, 眸中平添幾分興味, “陸卿這樣早來見孤,所為何事?” “稟陛下, 臣轄下的番役昨日夜里探查到逆犯何晉的蹤跡, 為防其混入京中行不軌之舉,遂昨晚擅自下令逮捕,今日一早即來向陛下回稟, 逆犯如何處置,還望陛下定奪?!闭f著,恭順一禮,端得是不卑不亢。 順興帝便笑了:“那何晉如今身在何處?” “稟陛下,逆犯何晉現(xiàn)下已被押至玄武門外?!?/br> 輕飄飄掃了眼自己立于一旁的四子,順興帝欣慰道:“好,陸卿辦差事向來穩(wěn)妥。” “陸大人好手段,莫不是你東廠的番役覺察出我府中探子的行跡,心中有鬼,才這一大早巴巴兒地趕來了罷?”實在是不甘心苦尋了數(shù)月的情報竟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四皇子趙拓幽幽出聲質(zhì)問。 “承蒙殿下厚愛,臣萬分惶恐,竟不知四殿下對下官上心至此,還專程派府中探子一路上護佑著。”頓了頓,下一句話卻是稍稍轉身向著順興帝所說,“不知四殿下是只對微臣有此殊遇,亦或是,對朝中大臣都這般的體貼熟稔?!?/br> 這便是在暗指四皇子趙拓結黨營私,黨同伐異,對皇位有覬覦之心了。 拉他下馬沒成不說,欲讓父皇對其起疑的言辭也被他四兩撥千斤地給擋回來了,他半點臟水沒沾上,自己反倒惹了一身sao。趙拓暗恨其jian詐:“不過是看陸廠督平日里公務繁忙,搭把手罷了?!?/br> “能為大興盡忠,乃下官之幸,只下官一辦起差事來,心中便只剩下大興之利弊,于旁的所慮欠缺些?!闭f著,陸銘謙順一禮,“若是有所行不當,或是惹了殿下不快之處,還望殿下海涵?!?/br> 開年以來陸銘接連辦的幾樁案子,光是賑災貪污案和西廠行刺案,他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