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

“眼淚不都是同樣的成分組成嗎？人與人之間又有什么區(qū)別？”

在他拋出了這個問題之后，那看不見的物體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你的最干凈?！币沧詈贸?。

這又是什么理由？難不成鬼怪也有潔癖不成？戚果搖了搖頭，沒去深究。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對這些問題并不甚在意。也許對方吃飽了就會離開……吧。雖然一直有東西跟在身邊有些麻煩，但是找人把他驅(qū)掉更麻煩。

而戚果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這只鬼跟在他身邊還挺安分的，除了經(jīng)常需要被迫投喂給他眼淚，幾乎沒給他惹什么麻煩。

“李樂是不是你嚇的？”忽然想起剛剛那位倒霉的大哥，戚果問道。

“不是。他太臟了。”

那聲音中的厭惡幾乎快要具象化了，戚果能想象得出若是對方有實體，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身邊的鬼就這么一只，還自我宣告無罪，同事卻被嚇成了那樣，怎么說都十分古怪。戚果懶得再深想下去，他此時累了一天，只想趕緊洗個澡睡覺，便只丟下一句：“你不要給我惹麻煩。”便拿著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浴室門一關(guān)，床邊上原本的凹陷處便慢慢恢復(fù)了原本的形狀，像是那個坐著的人已經(jīng)站起身來。

等戚果再出來時，房間里再也沒有那種令人背后發(fā)寒的涼意。他也沒在意，那鬼總是來去無蹤。濕漉漉的頭發(fā)也懶得擦，戚果全身只著一條平底褲便躺到床上，眼睛一閉，立即沉入了睡眠。

他額上還沾著幾滴透明的水珠，隨著他夢中呢喃側(cè)頭，那水珠也慢慢從他眉心往另一邊滑下，還未落入枕頭中，忽然之間便消失無跡，仿佛它從未出現(xiàn)過似的。

枕頭的另一側(cè)忽然壓了下去，冷風(fēng)輕輕吹拂到戚果□□的后頸上，讓他在夢中也縮了縮肩膀。

好香，好餓……

*

因晚上睡得很熟，戚果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不知道是夜晚著涼，還是晨露太重，他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激得眼淚又盈滿了眼眶，雙眼通紅看起來就像是熬了一夜。

好在白天那個鬼并不會出現(xiàn)，否則他這些眼淚的下場就不會是被粗魯?shù)赜眉埥聿恋袅恕?/br>
雖然向云飛給了他們一天假期，但在這個偏僻得連信號都沒有的村落，也沒有什么娛樂，這一天戚果便只是拿著他自己的相機在村子里四處走走拍拍。

這個村子說小倒也不小，每家每戶都還有著自己的田地，村子中阡陌交錯，不時見幾只肥碩的家畜在鋪滿碎葉的路上奔走。村子中大部分的人家都已經(jīng)建起了水泥房，騰出來給劇組住的地方也是兩棟堪稱鄉(xiāng)村小別墅的房子。

別的不說，空氣倒是極新鮮的。

因為沒什么娛樂活動，一到晚上八點整個村子便都黑了下來。與白天有著雞鴨啼叫、牛哞犬啡的吵鬧不同，晚上的村子寂靜極了，甚至?xí)屓水a(chǎn)生出這是一座死村的錯覺。

從今天開始就是夜戲，等到拍攝現(xiàn)場時，戚果不出意外地看到敬業(yè)的向云飛已經(jīng)提前到了，正在指揮著幾個工作人員擺道具。

向云飛忙得團團轉(zhuǎn)，一會兒要求把沙發(fā)擺放得再整齊一點，一會兒又找人調(diào)試電閘，事事都親力親為。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反而因此顯得更為認真，只是他把劇本卷起來插在褲袋里，又滑稽得有些讓人發(fā)笑了。他一轉(zhuǎn)頭看到戚果，眼睛一亮，立即招手叫他。

“今晚不用長鏡頭，但是還是要手持?！毕蛟骑w從褲袋里抽出卷得有些變形的劇本，嘩啦啦一下翻到其中記滿了字跡的一頁，開始給戚果講了起來。

說實話，戚果比較喜歡像他這樣的導(dǎo)演，至少要求都說得很清楚。他點了點表示自己都聽明白了，便走到自己的機位上開始調(diào)試機器。

拍前準備了兩個小時，包括了向云飛給女主角講戲。恐怖片不需要太多演員，最重要的便是主角的演技能撐得起劇情。那位女演員叫做鄔儀，比現(xiàn)在的當(dāng)紅小花年紀都大些，在她年紀正好的時候沒趕上紅，但外形和演技也是有的。

向云飛牟足了勁想要把這片拍好，搏一搏暑期檔，也許就是下一個成本低卻大爆的奇跡。

“三，二、一——第六十五場第一次，開始！”隨著向云飛一聲令下，拍攝現(xiàn)場的燈便盡數(shù)熄滅，只留有一些不會影響到畫面的小指示燈。

月光的幽幽清輝從落地窗灑下，勾勒出獨身坐在沙發(fā)上的鄔儀的身影。只見她垂著頭一言不發(fā)，雙眼直直地盯著沙發(fā)前茶幾上擺著的相框。鏡頭一轉(zhuǎn)，慢慢聚焦到那個木色的相框上，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相片竟被撕得只剩下了一半。

看著看著，淚水便從鄔儀清秀的臉上滑落下來。她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戚果手持攝像機朝她慢慢走過去，按照向云飛的要求刻意地緩慢搖晃畫面，制造出了一種奇怪又詭異的效果。這一條拍得很快，主要還是多虧了女主角鄔儀入戲快。

第一次夜戲就這么順利，向云飛相當(dāng)滿意地走到屏幕前檢查剛剛拍好的段落，看著看著卻忽然皺起眉頭。

“小戚，你怎么拍的？”他立即向戚果招招手，把他叫了過來?！澳憧矗蚁陆窃趺从袎K陰影，是不是你擋著鏡頭了？”

那陰影就卡在右下角，就像是擋在鏡頭前似的。戚果疑惑地湊過去一看，立即搖了搖頭，“不是我擋的。”他也沒穿長袖的衣服，而且以手持的姿勢衣袖也不可能擋到鏡頭，唯一的可能就是鏡頭臟了。

“那怎么回事？你趕緊弄好了，待會再拍一次?！毕蛟骑w心情由晴轉(zhuǎn)陰，但也沒多說什么，只讓他趕緊弄好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某次投喂過后】

○○：（沉思不語）

戚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你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

○○：我在想，連眼淚都這么美味，那么精○的味道也一定很……

戚果：你可以閉嘴嗎？

找工作突出一個累字。懷疑上班以后還有沒有精力碼字。

第76章包養(yǎng)潔癖幽靈03

第二次的拍攝倒沒再出什么問題,十分順利地把這一場給拍過了。

剛剛的小插曲并未有人放在心上,只把這當(dāng)成是個無傷大雅的機器故障。

小成本恐怖片因為場景少,情節(jié)簡單，拍攝周期基本不會長于一個月。而整個劇組都十分配合敬業(yè)，按照目前的進度,只需要再拍一周便可以提前殺青。

下一場的場景換到了二樓。在換場間隙,女主角鄔儀倚靠在樓梯上,閉目讓化妝師替她補妝。即使是這種時候，她仍在默讀著下一場的臺詞，并不因為這是低成本片便敷衍了事。向云飛曾斷言像她這樣敬業(yè)的演員，遲早會迎來事業(yè)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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