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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可否,說道:“雖然當(dāng)年我傷過他的心,害得他頭發(fā)發(fā)白,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原諒了我?!?/br>采言一愣,只道方棠溪吃不住他的逼問,已經(jīng)告訴了他,神色憤然:“原諒?你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豈是原諒二字就能解決得了的?你們一同摔下懸崖,他用身子給你墊背,摔得膝蓋經(jīng)脈骨頭全碎,還擔(dān)心你中毒太久不妥,要師父先救你,害得自己一輩子殘疾,你呢?明知他在隔壁,卻說出那些傷人的話,說方大哥自己作踐自己,送上門給你cao,他是有多傷心你知道嗎?”“原來……是這樣?!彼{(lán)吹寒低聲道,神情恍惚。他一直知道,方棠溪為救他摔斷了腿,卻是不知道他的腿傷原來是可以治愈的,只因為了自己之故,才延緩了救治。那個人,竟然一直都沒提起。他總覺得,自己陪他這些年,也能回報他為自己折斷的那雙腿,可是那個人待他這般的深情,卻又如何回報?采言看他神色,才知道自己被他騙得露了口風(fēng),氣道:“你這卑鄙無恥之徒,竟然騙我!真不知道方大哥究竟看上你哪點?!彼鹕砭鸵x開,發(fā)現(xiàn)懷里還抱著孩子,偏偏是眼前這人和方大哥一同所出,又是傷心又是嫉妒。藍(lán)吹寒卻是沒有生氣,溫言道:“謝謝你告訴我,若我當(dāng)年知道,他待我這般情重,我斷然不會這么說?!?/br>“若你知道!哼!我若知道你會害得方大哥這樣,我早就在他看上你之前,下毒殺了你!”他在靜溪山時,看到方棠溪書信,便代替薛不二快馬趕來,卻沒想到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反而泄露了方棠溪不愿為他所知的秘密。藍(lán)吹寒不以為忤,淡淡地道:“他看上我之時,只怕你還沒出生,又如何毒殺我?你也不必懊悔告訴我這件事,我與他之間的深情,不是你能阻止的。”“是么?那便拭目以待好了!”采言只覺得再坐下去,更覺難堪。將孩子放到桌上,不顧孩子稚嫩的哭聲,拂袖而出。……藍(lán)吹寒坐在桌邊,面色復(fù)雜。他平時不太愛說話,特別是對沒有興趣的人,更是寡言少語,今日為了套話,不得不費盡心機(jī),好在采言生性單純,又年紀(jì)不大,所以被他諶騙,什么都說出來了。這個少年對小棠是真的喜歡,他的愛意更要勝過以前的自己。不明白為什么小棠會愛自己愛到這個地步。想必是因為年幼時見的人少,當(dāng)年的自己,一定與他很是要好。他對感情淡忘以后,就連以前的事也認(rèn)為不重要,忘記得差不多,也不明白為什么小棠還能對他癡心不改,在他變得感情無能又恢復(fù)了男子身分以后。說起來,采言和幼年時的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一般的軟弱多情,若是他和小棠相識在先,恐怕小棠真的會對他動心。畢竟小棠贊過采言生得標(biāo)致的。聽著孩子的哭聲,他擔(dān)心吵醒了隔壁睡著的方棠溪,于是抱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方才采言喂了二哥兒一些雞湯,二哥兒吃得也很是香甜。只是未足歲的孩子似乎不能吃咸的,他喂了一些放在炭火上煨著的米糊糊。只喂了一口,二哥兒就飛快地咽了下去,又張大嘴巴哭,似乎覺得不夠。藍(lán)吹寒早知這個孩子貪吃,沒想到還性急得很,于是喂得快了些,結(jié)果又燙著了他的嘴,哭聲霞天。-終于度過了折騰的一夜,藍(lán)吹寒決定以后若非必要,再也不伺候這個糟心的兒子了。好在到早上時,乳母和下人都回來得七七八八,解了他的危難。因為他在孩子哭的時候,抱出門去哄了一個多時辰,孩子哭得累極,終于睡去了,這才抱回來。所以方棠溪睡得安穩(wěn),早上聽他說起,不由哈哈大笑。一個孩子就讓他們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忙得頭暈?zāi)X脹,想到惜花山莊還有一個只大了半歲左右的,兩人不由都很是頭疼。方棠溪看著旁人帶孩子雖然有趣,但他自知自己身體好轉(zhuǎn),也未必能勝過藍(lán)吹寒多少,于是苦笑道:“要不,我們把二哥兒帶回去吧?或許兩個孩子一起照顧會容易些?!?/br>“好。”藍(lán)吹寒點頭同意。他們現(xiàn)在還以為,兩個孩子可以吃穿一樣,必然省了很多事,但卻不知道,兩個孩子吵鬧打架起來,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想著終于到了快要和父母攤牌的這一天,方棠溪忐忑不安,但從此和吹寒也不必遮遮掩掩,連帶地,長途顛簸也不覺得有什么了。為了行路方便,藍(lán)吹寒找了一隊要到邊關(guān)的商旅同行。方棠溪近日瘦了許多,面色蒼白,滿臉病容,每天睡的時間很多,即使一路顛簸,也沒有令他嘔吐難受,可見昔日他坐馬車引起不適,都是由懷孕之故。二哥兒不好照顧,藍(lán)吹寒就點了他的睡xue,需要喂食時再弄醒。同隊商旅看他們竟然是兩個男子帶著個小孩,都不免指指點點的,藍(lán)吹寒早已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他衣著樸素,竟然沒人能認(rèn)出他的身分。商隊的領(lǐng)頭人來問他們的關(guān)系,藍(lán)吹寒就說,是方棠溪身在外地,得了重病,他的妻子生了孩子后,不堪重負(fù),于是跟人跑了,他是方棠溪好友,送他回鄉(xiāng)的。商隊一聽,原來這人是身染重疾,于是都不太想帶他同行。方棠溪只得下了馬車,向眾人說明自己這病并不會傳染,只是要好好將養(yǎng),是一種富貴病,費錢費時。眾人見他神情總是帶著微笑,仿佛這世間總有無數(shù)令人歡欣之事,只是十分虛弱,還要他的朋友攙扶,都不由感到可惜。他二人舉止不同凡俗,但卻衣飾簡樸,可見這病著實耗盡了家中財力,于是也不起疑。商隊的好處就在于歇息之時有眾人相幫,能吃上一口熱飯菜。雖說可以多帶些僮仆,但一路浩浩蕩蕩,卻是過于惹人注意了。江湖中人羈旅漂泊,本來就是習(xí)慣了的,如今拖兒帶子還不算,連下人也都帶上的話,只會減緩行程。方棠溪雙足不便,于是一直在馬車上,藍(lán)吹寒不會喂孩子,方棠溪便自己動手。許是父子天性,那孩子被他抱久了,也不再哭了,被他逗一下,還會咯咯直笑。路上很少遇到牛羊,于是在做飯時,藍(lán)吹寒囑咐掌勺的人把上面那層濃稠的米漿舀出來留著給孩子吃,若是米漿放涼了,他用內(nèi)力熱一熱便可。-過了一個多月,終于回到金州。和商隊分散后,藍(lán)吹寒駕著馬車。這次沒有回方家的田莊,只到他們來時行經(jīng)的村子里去打聽了一下,曹大娘的兒子已與齊家斷絕了往來,和母親住在一起,日子雖然過得窮苦,但也自給自足。方棠溪原想請曹大娘到惜花山莊做些活計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