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從腦門上流下來了，曉得眼前這是唐先生的心頭好，也不敢放肆，“沒什么問題，只是偶爾閑聊幾句?！?/br>
“我畢竟是唐先生助理，有些事不得不關(guān)照一下……不知道，您和唐先生聊得什么？”

馬致文無語凝噎：……他能說是在聊該怎么把他哄上唐先生的床么？

第24章

孫成德死得不明不白。

大半個唐家都陷入暴躁狀態(tài)——憑他們唐家在第七區(qū)權(quán)勢地位，就算是養(yǎng)了一條狗走出去外面也得小心供著，如今有人跑到高速上弄死了他們的人，還肆無忌憚地毀了作案工具跑得杳無音訊——他們怎么咽得下這口氣?。?/br>
“二長老，成德死得太冤了！這件事，你一定得幫我??！”孫偉安紅著眼睛，幾天之間頭發(fā)都花白了不少，顯然小兒子的死對他打擊不小。

林守成嘆了一聲：“偉安兄，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督查檢辦的事情，從來都是第六部負(fù)責(zé)，我也不便干預(yù)啊?！?/br>
“二長老，你知道的。我孫家和他們王家，因為前年爭東邊那條運輸線的事兒，鬧得厲害……”孫偉安懊惱地捶了捶桌子，“我不是沒去找過王乾，只是那老家伙明顯是敷衍了事，百般推脫。就我們兩個現(xiàn)在這關(guān)系，怕是我把那條運輸線給他，他也不樂意幫我?！?/br>
“偉安兄，這件事不能全怪王乾推脫，即便是我來看，這事情也棘手得很。”林守成無奈地?fù)u搖頭，“你家成德當(dāng)初依仗唐家的權(quán)勢，在外面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次六部不是查過了么？現(xiàn)場和那輛銷毀的車，以及高速來路監(jiān)控——這可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種專業(yè)程度，非職業(yè)殺手莫屬，而且絕對不是泛泛無名之輩?！?/br>
見孫偉安眉頭越皺越深，眼睛也愈發(fā)地紅起來，林守成心里嘆了一聲，然后又接口道：“不過你也放心些。這次的事情性質(zhì)如此惡劣，簡直是往唐家的臉上唾口水，本家那邊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去的。”

這般好言好語安慰了半晌，林守成才終于將孫偉安送了出去。

回來之后，他就低頭坐在那兒，久久不說話。

“以您與聯(lián)邦政府和那些權(quán)貴名流的交情，只要您開口，他們總能幫上些忙的，您為何……？”

聽了這話音，林守成抬頭看去，見是自己心腹文恒，不由苦笑一聲：“哪里有那么簡單？”

文恒自然是做出一副恭候受教的模樣。

林守成卻不直說，只問道：“那日去趙碩家里辦的聯(lián)邦高官們的晚宴，你與唐先生和蕭助理同乘一車，對他們兩人關(guān)系，有何觀感？”

“……”文恒側(cè)頭想了一下，才回答，“唐先生曾表示過，蕭助理可以在我這里得到與他相同權(quán)限的信息——這一點在九部長老中也只有您能做到，依我看，唐先生是要將蕭助理作下一任繼承人培養(yǎng)。”

林守成擺了擺手：“那只是表象。你記得那天晚宴上唐先生給沈老先生行的那個大禮么？”

“這怎么忘得了?！蔽暮闵裆粍C，繼而苦笑，“那可是唐家一家之主，說實話，沈老先生受不起那個禮。”

“真受不起么？若沈老先生可能是蕭助理的血親呢？”林守成微微瞇起了眼。

“即便沈老先生是蕭助理的血親，唐先生也不會——”話音戛然而止，文恒瞳孔一縮，“您的意思是——”

“我可沒什么意思?！绷质爻煽戳艘谎鄞巴?，“我只是聽說，蕭助理第二天就被唐先生自己的座駕送到沈家陪沈老先生聊了一天；當(dāng)天晚上，還是唐先生親自開車去沈家接的他?！?/br>
文恒悚然一驚：“唐先生——”

“噓?！绷质爻勺隽私暤氖謩?，然后才繼續(xù)道，“即便是親生父子關(guān)系的家主與繼承人之間，也斷沒有家主親自開車去接的道理。這個蕭助理對于唐先生來說，可絕對不只是個繼承人那么簡單?！?/br>
文恒平息了許久才接受腦海里那個可怖的想法，片刻之后他才重提了之前的話頭，“那這與孫成德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知道孫成德為何要那么急急忙忙地往外區(qū)跑么？”

“略有耳聞，只聽說是因為冒犯蕭助理而惹怒了唐先生，唐先生責(zé)令他不能再在第七區(qū)待下去了。”

“冒犯？”林守成冷笑了一聲，“唐先生帶著我們幾位長老親自去視察，結(jié)果因為一個電話半路直接繞回去了青衫會所。進到里面的時候，那孫成德已經(jīng)把蕭助理壓到沙發(fā)上面去了。”

“……”文恒抽了口冷氣，眨了眨眼?！羰前阎八X海里關(guān)于那兩人的設(shè)定套上去，那恐怕……

“你想得沒錯?！绷质爻捎挠拈_口，“唐先生當(dāng)時走過去那架勢，我還以為他能拔出槍來斃了孫成德——他要是順便斃了教子不嚴(yán)的孫偉安我都不會有多驚訝。可他竟然就只是把孫成德一腳踹下去了——你說，他就輕輕巧巧地讓差點動了蕭助理的孫成德這么安然離開第七區(qū)么？”

文恒頓了頓，沒敢開口。

“這孫成德為禍時日那么長，若真是得罪了外面的人來尋仇，怎么就這么巧——那么多年都忍著，偏偏挑孫成德要離開第七區(qū)的時候？”

“可唐家八部才是唐先生的刀刃，沒聽說他們那兒有什么消息啊。”

“你還是年輕，眼皮子淺了點?！绷质爻伤朴兴?，“唐家本家這么多年壓著九部大氣都不敢喘，你以為單純制衡就能做到？本家家主手里面攥著的，恐怕遠(yuǎn)不止九部這些勢力。只不過那一大部分藏在暗地里罷了?！?/br>
文恒垂了頭，顯然這么大的信息量，他消化完還得有一段時間。

***

蕭禍九在唐家等了很久，都沒等來五長老上門。而唐奕衡最近的態(tài)度，也讓他有點琢磨不透。

按理來說，發(fā)生了那天的事，唐奕衡應(yīng)該對自己要么是憤怒，再或者是疏遠(yuǎn)——可這兩者都不見跡象。唐奕衡似乎完全當(dāng)那天的事沒發(fā)生過，對他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

“唐小奕，你說，你爸爸是怎么想的？”給黃金犬順著毛，蕭禍九不解地喃喃。

“誰是他爸爸？”

一個低沉的男聲驀地在蕭禍九身后響起來。

蕭禍九凜然一驚，回過神來，手里本能地迅速滑下來的刀片已經(jīng)以更快的速度被他收了回去，調(diào)整了表情之后他才轉(zhuǎn)身站起來，看著唐奕衡，平穩(wěn)了一下之前驟然加速的心跳與呼吸：“唐先生，您來了?！?/br>
他的眼底還藏著點震驚。以他的敏銳程度和反應(yīng)速度，方才竟然對男人的靠近沒有半點察覺。是他最近在唐家本家主宅這個安逸的環(huán)境里待得太久，還是說眼前這個男人……

蕭禍九忍不住撇了唐奕衡一眼。

“似乎，只要你情緒緊張的時候，都習(xí)慣叫我‘唐先生’？”唐奕衡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