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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江明不知所措的扭頭看韓聿,韓聿卻只是笑著昂了昂下巴。“他的體內(nèi)。”被韓聿點醒后,江明遲疑了一下,懸在半空的手放在了小樹的頭上,他閉上眼動用靈識細細感受,片刻后睜開眼,神色大變。“這是怎么回事?”小樹茫然的抬起頭,天真的歪著腦袋問。“哥哥,怎么啦?”江明看著他嬌憨的神色,慢慢撫著他的頭發(fā),神色漸漸溫和下來。“小樹,你最近有發(fā)生什么事嗎?”小樹認真想了想,然后苦惱的點點頭。“有啊有啊,前些日子我突然昏倒了好幾天,不知道怎么了,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他后怕的環(huán)住江明的腰,露出一抹傻兮兮的笑容。“不過醒來后倒是恢復(fù)正常了呢。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呀?”江明低頭看著他,眉梢眼角恍然輕快起來,如同卸下了背負許久的重擔,嘴角噙著暢快的笑意,仿佛一瞬間回到了最恣肆無憂的青蔥歲月。他的聲線清朗,不易覺察的裹著一聲嘆息,將盡數(shù)灰燼拋灑在空氣里,徒剩愜意的輕松。“小樹.....你活著就好?!?/br>小樹聽不明白,只是自己寂寞慣了,乍得又見到江明開心的不得了,拉著他吵著要去玩。江明一反初次見面時的冷漠,始終用溫柔而寵溺的目光注視著小樹,像小孩子終于尋覓到失而復(fù)得的珍寶,不舍得再放開。韓聿全程跟在兩人的身后保護著他們,心情似乎也不錯。總算是了結(jié)了啊。雖然不知小樹的體內(nèi)是何時出現(xiàn)的最完整的一片魂,但這片魂的力量太強大,所以吸引著其他的碎片爭相凝結(jié)而來,如此倒也省了他們辛辛苦苦尋找其他碎片的力氣。只是小樹體內(nèi)現(xiàn)在貯存著江希的魂魄,一具rou身上有兩副魂魄,不知是會融合還是相斗。興高采烈的玩了一整天后,小樹累的趴在江明的背上睡著了,臉紅撲撲的,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貼在額前,神情安逸而稚嫩。江明堅持要自己背他,韓聿便也隨他去了。他走在江明身邊,和他說著小樹如今的情況。江明專心致志的聽著,并不怎么說話。韓聿忽然問他,“長明,如今你打算怎么辦?”江明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如春水消融。“既然小希的魂魄已經(jīng)完整,我想他總會醒來的,我會等著他?!?/br>韓聿點頭。“好,我陪你一起等?!?/br>江明愣愣的看著他,垂下了頭不知在想什么。打開酒店房間的門后,江明小心翼翼的把小樹放到床上,小樹睡得很香,吧嗒吧嗒咂著嘴,似乎在做夢吃著什么好東西。江明不禁一笑,為他蓋好了被子后就坐在床邊盯著他發(fā)呆。韓聿從對面的房間走了進來,瞥了一眼熟睡的小樹,道:“我就在對面,有事的話可以叫我。天色不早了,你也歇息吧?!?/br>江明低聲道:“我想再看看他?!?/br>總疑心是美夢,歷盡艱辛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雖然依舊不知小希何時會回來,但相比起之前從輪回縫隙里一點一點撿拾碎片,如今能夠守著完整的魂魄等待蘇醒會讓人的希冀更勝。眼睜睜看著小?;觑w魄散仿佛還是昨天,但須臾一閃,竟已是白駒流年,他在輪回里找了多久,韓聿就默默陪了他多久。一股從未正視過的脈脈溫情漸漸淌過被恨意割裂的參差不齊的情愫,裹著涓涓暖意,不動聲色的侵襲著四肢百骸,從冰天雪地里寸寸復(fù)蘇。江明握住小樹的手,緩緩抬眸,語調(diào)異常溫和。“韓聿,我們的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br>韓聿渾身一僵,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穩(wěn)。“你是什么意思?”房間只開了一盞小燈,光影細碎的浸在這層欲蓋彌彰的黑暗里,江明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楚。“我感恩你當年從洪水里救下我和小希,不管你是為了作弄也好無聊也罷,我們始終欠著你的救命之恩。我也謝謝你做的這一切,幫我找回小希,雖然你可能做的比我知道的還要多,但,真的謝謝你?!?/br>暗色里,他慢慢攥緊手,指節(jié)很用力,聲音卻依舊平穩(wěn)。“可我永遠無法忘記小希是為什么才會受此折磨,是我的錯,也許當初早點遂了你的愿,你就能早點厭倦我了吧。只是過去從不會重歷,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會忘記,也難以忘記,縱使你說喜歡我,一心于我,可我不敢信,也不愿與你共度余生。”韓聿猛地一震,疾步上前按住江明的肩膀,死死盯著他朦朧柔和的側(cè)臉。江明依然笑著,睫毛卻輕輕顫抖著。“韓聿,我怕你,怕你的陰晴不定,怕你的恣意妄為。其實只要你想抓回我,我是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br>“只是我想請求你,如果你肯放了我,我將永遠感激你?!?/br>韓聿低聲喘著氣,不知是憤怒還是焦灼,渾身的戾氣像被戳破的氣球驟然泄露。“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長明?!?/br>“對不起,除此之外的,我給不了你?!?/br>江明輕輕咬著下唇,神色倔強,語氣決然。韓聿一言不發(fā),如黑暗里蟄伏的野獸,危險而鋒利。江明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痛的他微微蹙起眉,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韓聿沉默了半晌才松開手,慢慢直起腰。背對著他的江明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卻能感受到韓聿始終在灼灼的盯著自己,用令人心悸的guntang溫度。他一動不動,如芒刺在背。不知過了多久,門被關(guān)上了,江明僵硬的身體驀然放松了下來,后背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就在剛才,他真的在擔心韓聿會不會惱羞成怒,和從前一樣,不顧自己的意愿便禁錮住為所欲為,他甚至在想是否要想向韓聿妥協(xié),只要能保住小希的安全。可韓聿什么都沒說,就走了。他不知道韓聿是對自己失去興趣徹底離開了,還是又在謀算著其他什么。只是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再害怕了。床上的小樹忽然一動,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江明斂住心思,柔聲問道:“小樹,怎么了,餓了嗎?”小樹怔怔的看著他,忽然撇撇嘴,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伸出手緊緊摟住了他,委屈的大哭著。“哥哥....哥哥.....小希好想你....你去哪里了.....”太陽xue嗡嗡作響,整個人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心臟溢出沸騰的液體,竄到眼眶燙的溫熱。他收緊手臂,埋在小樹的頸窩里哽咽不止。真的.....不會再離開了。【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