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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塞了起來,準(zhǔn)備留給弟弟吃。四周茫遠(yuǎn)無邊,漂浮的斷木、殘骸、甚至是泡的浮腫的尸體看起來都是那么地可怖,在天災(zāi)面前,人是如此渺小的存在,無力反抗剎那間的生死由天。到了晚上,氣溫逐漸地低了下來,小江明把布衣脫了下來都蓋在了嬰孩身上,乞求上蒼能夠留下這一條還沒有經(jīng)歷過人世紅塵的小生命,他被凍得發(fā)抖,嘴唇青白,瑟瑟地蜷縮在一起,抱著不諳世事的弟弟無助而絕望。撐到強(qiáng)弩之弓之際,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黑暗漫無邊際,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懷里的嬰孩醒來啼哭,那軟糯的哭聲仿佛人魚渺茫的歌聲,從耳邊漸漸隨著漁人的船只遠(yuǎn)去,他不甘心地想要再抱緊弟弟,想要再溫柔地哄哄他,可漸漸僵硬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不由他使喚,即將要拋棄這一個脆弱渺小的靈魂。怎么能就這樣死去啊。徹底陷入昏厥前,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從天而降的光芒,如同神的降臨。“在我的宮里,你以后便是長明了?!?/br>小江明唯唯諾諾地跪在冰冷生硬的地面上,垂頭不敢多言。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活了下來。被路過的聿華上仙隨手救下,帶入天界,賦予仙骨,從瀕臨死亡的卑微凡人一躍成為天界最被敬畏的上仙宮中的宮人,不老不死,擁有仙術(shù),接連而來的恩賜令他受寵若驚,難以置信。原來神仙真的存在,而神仙居然是如此俊美而善良的人啊。他后來很是不恥自己當(dāng)初的這個想法,以為的善良不過是上仙在天界百年來實在無聊,心血來潮去凡間隨意恩賜了幾名凡人帶上宮,像養(yǎng)寵物那樣漫不經(jīng)心,僅僅是為了找到新的樂趣。是啊,聿華上仙無情無義,哪里來的善良。同樣受寵若驚的還有其他幾名凡人,年紀(jì)與他相仿,皆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小小的臉上滿是不安與好奇,唯有一個男孩,無比熾熱而虔誠地凝望著大殿主座上那個俊美疏狂卻心不在焉的男人,目光里滿是臣服與癡迷。男人支著下巴隨口道:“既然你穿著紫衣服,那你便喚長紫吧?!?/br>得到了新名字的長紫臉上迸發(fā)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色彩,欣喜若狂地不斷叩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小江明那時還不懂,什么叫做一見鐘情,什么叫從此愿為他而活,為他而死。新宮人均被分配到了長天宮里不同的地方,小江明負(fù)責(zé)藏書閣的整理,藏書閣位置偏僻幽靜,里面的藏書古老繁復(fù),鮮少有人問津,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小江明住在藏書閣附近,每日除了認(rèn)真清掃整理,便是帶著小江希在附近玩耍,或是趁著小江西熟睡之際,窩在藏書閣里偷偷看書。日子靜謐安然,好似遠(yuǎn)離塵世般,無人叨擾。小江明逐漸長成了風(fēng)姿秀美的沉穩(wěn)少年,小江希也得到了悉心的照料,成了黏人乖巧的小男孩,整日跟在他身后軟言軟語,惹人喜愛的很。本以為在天界的生活從此都會這樣素淡安寧下去,江明卻沒想到日后的變故陡生,會讓他如此痛不欲生,恨不得當(dāng)初永遠(yuǎn)不踏出藏書閣一步。江明性子溫和,平日里也有幾個交好的宮人,一日其中一位宮人想要偷偷去宮外,便央求江明頂替他那一天的宮職,江明拗不過他,只好同意。那天江明原本只需要在固定的時間為聿華上仙呈上瓊漿美酒便可,他端著白玉盤恭敬地走進(jìn)殿中,垂著頭一言不發(fā)。殿中可以清晰地聽得到聿華上仙低沉的笑聲,不止是他,還有一名清麗婉轉(zhuǎn)的少年聲音,似乎極為開心,而聿華上仙的笑意含著漫不經(jīng)心的寵溺與溫柔。江明目不斜視,退出房門時無意間瞥了一眼,卻震驚地一脫手,白玉盤掉到了地上。紫色衣袍的少年軟軟地靠著床榻下方,衣襟大開,露出白皙的窄肩與小腿,他的黑發(fā)灑落,赤著玉足,腳踝處系著小巧的鈴鐺,尤為柔媚靈動。聿華上仙斜斜倚在床榻,捏著他精致的下巴,輕佻地沿著鎖骨探進(jìn)寬松的衣襟,不知在作弄著什么。少年癡迷地昂頭望著他,任他為所欲為,臉上染了一層羞澀又激動的紅暈,櫻唇發(fā)出甜膩的呻/吟聲,似乎在乞求著他更進(jìn)一步。江明從未接觸過人事,一直以來都在專心撫養(yǎng)小江希,即便偶爾從碎碎念的宮人那里聽到些什么也仍只是模模糊糊,在他的念頭里,一直都是男女歡好,男男之間怎么可能會做這樣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呢?素問聿華上仙尤為寵愛長紫,但他從來不知,原來所謂的“寵愛”居然是這樣的真相?他心頭駭然又無措,一時竟忘記了宮法,呆呆地盯著異常親昵的兩人,心緒翻江倒海,仿佛一直以來虔心朝拜與敬仰的完美無瑕的雪蓮其實早已腐爛,與凡界的野花無異。他莫名生出些疏遠(yuǎn)與不喜。白玉盤跌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被驚擾的兩人下意識均看過來。長紫不滿地撅起嘴,怨恨他打擾了自己與上仙的好事。聿華上仙輕抬眸,看著門口茫然一瞬后立即鎮(zhèn)定地垂下頭的清俊少年,面上浮出一絲興味。江明反應(yīng)過來后立即跪在地上,謙卑地垂著頭,不卑不亢地認(rèn)錯。“請上仙懲戒?!?/br>長紫纖纖玉指指纏著自己的黑發(fā),不悅地向聿華上仙撒嬌。“上仙,您看這個宮人笨手笨腳的,直接丟到天牢好了,有長紫服侍上仙就夠了?!?/br>他討好地蹭了蹭聿華上仙垂落的衣袍,眼里nongnong的愛慕一覽無余。聿華上仙不以為意地支著下巴,盯了江明三秒后懶懶道:“下去吧。”長紫始終緊緊關(guān)注著他的神色,在發(fā)現(xiàn)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寬恕了這個莽撞的宮人后,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危機(jī)感,委屈的撅起嘴。“上仙……您為何不好好懲治那名宮人呢,他失職,該罰。”天真的言語如瑰麗帶刺的花朵,看似嫵媚,實則裹著禍人的心。聿華上仙似笑非笑。“長紫,若論失職,那你該不該罰呢?”長紫僵住,從他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悅,臉色大變,立即跪伏在他面前惶恐地顫抖著聲音。“上仙,長紫知罪,長紫知罪……”聿華上仙俯視著臣服的長紫,陡然失去興趣般懨懨吩咐。“下去吧。”長紫不甘心地咬緊唇,戀戀不舍地慢慢退了出去。偌大的大殿里,熏香裊裊,聲不可聞,凡是所遇到的宮人皆是誠惶誠恐,望著自己的目光除了忌憚敬畏,就是傾慕愛戀,林林總總,千篇一律。真是無聊啊。在天界的日子日復(fù)一日,永生不老,清心寡欲,那些道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