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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氣笑了,“天下間攏共三壇,連我這也是頭一次挖出來喝?!?/br>蕭故生眼睛一亮,“那不還有兩壇嗎?正好讓我路上喝?!?/br>“你你你……”趙明梁虧得是九五之尊,自重身份,沒把飯菜蓋到蕭故生的臉上。話說蕭故生從小到大口頭上占得便宜,怕是天下人加起來都沒他一半多,皇帝也是個要面子的,他也算死的不冤枉。“皇上,將軍,”老太監(jiān)看著他兩一路長大,cao著當(dāng)?shù)?dāng)媽的心,臉上笑瞇瞇的,先給蕭故生倒?jié)M了一碗酒,然后才顧得上趙明梁。趙明梁也不嫌他沒大沒小,眼睛耷拉著看向碗中,似乎還在等老太監(jiān)的下文。“三天時間可不長,宮里前些時候著了火,四處還亂著,圣上不能久待……兩位還是說說有意思的話,別相互置氣了?!?/br>話說完,蕭故生就爹不疼娘不愛的遭了老太監(jiān)一個眼刀。“好好好,”蕭故生把嘴一閉,“三天之后我這把糙嗓子你們想聽還聽不到了呢?!?/br>不知是誰先嘆了口氣,牢房中本就積累著不少前人的郁氣,這一聲嘆,頓時攪得四周都跟著壓抑起來,蕭爻不知道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眼睛,這嘆氣聲剛剛才收尾,他就兩根雞腿骨擲了出來,滿足的叨咕了一句,“好飽,皇上,您這廚子是哪兒請的?”老太監(jiān)下意識的接道,“祖籍江北,以前做過火頭軍,還是老將軍舉薦的?!?/br>蕭爻拎著酒壺,也不用其它器皿,一邊回味一邊想著興許這個廚子可以拐回笏迦山,天天給慕大公子做飯吃。父子連心,蕭爻剛一動這個想法,蕭故生就察覺出來了……沒眼看,真是沒眼看。“故生啊,你這兒子多省心,你瞧瞧我那幾個,不是盼著我早死,便是心懷鬼胎,更甚者兼而有之……”趙明梁到底是老了,偶爾見到故人,也想說說家里事,說說子女。他的發(fā)髻梳的一絲不茍,皇帝這個位子,雖然cao心事多,但油水也足,養(yǎng)的整片的頭發(fā)油光水滑,比未出閣的小姑娘都好看……因而泛白的地方也更加明顯。趙明梁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有足夠的時間去籌謀算計、野心勃勃的少年人了,很多時候,他也常常覺得精力不濟,只是這些東西倘若他不想,隨時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在蕭故生的面前,趙明梁仿佛可以肆意展現(xiàn)自己的疲憊,軟弱以至于潰不成軍的那一面,就像個尋常人家的老父親,說著兒孫不孝順,還羨慕隔壁看上去樣樣都好的小子——即便這小子在蕭故生自己的眼里也是個混賬玩意兒。“所以我當(dāng)年就跟你說過,不要一天到晚想著制衡,連孩子都不放過……這不是自找的嗎?”蕭故生酒飽飯足,正空出嘴來嘲諷趙明梁,“連我你都不放心,你這輩子可有放心的人,放心的時候?”趙明梁扁了扁嘴,沒吱聲。天邊的魚肚白已經(jīng)逐漸漫延,囊括了整個京城,雄雞的嗓子都叫啞了,家家戶戶仍是緊閉著門戶,只有一些不得已的營身小心翼翼的支開門板,祈禱著今日的相安無事。在老太監(jiān)的催促下,趙明梁這才起了鑾駕,又急匆匆的回到宮中,暗里跟隨的幾幫子人衣袍一揮,懷揣著各自的情報也四散走開了。趙勉有些像是吃錯了藥,連續(xù)幾天夜宿趙端府中——這件事只有管家和貼身服侍的丫鬟們知道,至于趙勉的府上,仍有一位閉門謝客的“王爺”,偶爾能看見身影。他們兄弟兩個從生下來就沒這么親近過,同吃同住也就罷了,偶爾還會抵足而眠——可把趙勉惡心壞了。“王爺,”刁封外面是件夜行衣,里頭卻還穿著敞亮的紅色官袍,深怕人不知道般,跪下時還特地撩了撩衣擺,“蕭將軍父子的刑期定在三日后……圣上這次違背了慣例,沒等人齊,蕭夫人還流落在外。”“……”趙勉看了看身旁的趙端,很想把手底下的這些人都拉起來打一頓。趙明梁雖然脾氣古怪,向來有株九族,九族全數(shù)到場點數(shù)后,一個不差才動手,但蕭將軍一家非同小可,將這兩個人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里,本就是夜長夢多的事……沒有暗中動手,趁夜將人除掉已算是萬幸,還指望其它?更何況趙明梁想公開處刑,也不過秉持著物盡其用的原則,想殺一儆百。趙端雖還板正著臉色,但顯然被刁封的智商給驚到了,這點嘲笑的意思差一點沒繃住。“不知皇弟的人可有帶回來什么情報?”趙勉手段老道的扯開話題,顯然也沒對刁封寄托太多的期望。“暫且能知道的都不多……父皇考慮詳密,押送午門的時間路線都探查不出來,甚至極有可能當(dāng)天方才泄露,那時留給你我的時間就倉促了?!?/br>趙端這番沒底氣的話卻說的冠冕堂皇,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這件事還是要看那位慕大公子的意思……少將軍與他行為親密,他將人送入牢中,怎會沒有后招?”鵲吟軒被毀的事情,天沒亮這兩位無所事事的王爺就知道了,“血如意”中除了刁封,全部出動探查威遠(yuǎn)鏢局一干人等的下落,趙端府中更是傾巢而出,然而至今尚未有任何消息傳回。鐵□□都出動的情況下,根本沒人能夠逃脫……倘若真能逃脫,這些人的本事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想象,只能等著人家找上門來,否則天南海北的,談何容易。兩兄弟全都坐立不安,恨不得繞著院子跑上幾十個來回,然而面子上還不能掛下來,對著一方棋盤,各自為政的不吃子,滿目都是不成章法……連刁封這種反應(yīng)遲鈍的,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拉著管家一起溜了。“我記得當(dāng)年皇兄曾經(jīng)摔下過欄桿,一頭栽進了冬河里,病了有……半個多月吧?”趙端說著話,終于意識到圍棋能吃子,這才把半面棋盤整理干凈了,各自有一片活路。但這棋就算是看不懂的人,也知道趙勉處于劣勢,這時候提起他曾經(jīng)大病一場的事,總像意有所指,拐著彎罵趙勉燒壞了腦袋。趙勉不動聲色,總是在眼看要輸?shù)那闆r下,忽然起死回生,“是啊,當(dāng)時若不是端弟死死拉著我,興許我整個人都沉進水里,撈不上來了?!?/br>“……”趙端微微笑了一聲,“皇兄自小心思細(xì),不像我……總是時過境遷了,才約莫想出是怎么回事?!?/br>“倘若端弟沒有母妃在身邊,興許會比我更加聰明。”趙勉手里轉(zhuǎn)著白棋,也不知第幾次的轉(zhuǎn)危為安后,竟然與趙端的黑棋成掎角之勢。“皇兄謹(jǐn)小慎微,當(dāng)年又已經(jīng)是個半大的孩子了,攀爬欄桿本就不大可能……還翻身落水?那時在場的除了我就只有當(dāng)時的蘭妃后來的皇后娘娘……”趙端將棋子一攏似乎沒有興趣繼續(xù)了,“我為何偏要救你?”趙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