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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自個兒行的?!蹦樕向嚾欢嗔死w細(xì)的手指,藥膏也清涼清涼的,瞬間減去臉上不少炙熱刺痛。“你若行了,王爺還能吩咐了我來伺候你么?”憐兒不理會阿丑,只動著手指,沾了藥膏,輕輕往阿丑青紫紅腫的臉上抹去。動作是柔軟的,力道更是輕了,如羽般拂過臉頰。也不是憐兒上不好藥,只是他長了這么大,沒同女子如此親近過。今日憐兒不僅伺候著他喝藥吃飯,現(xiàn)在手也撫了他臉上,還為他上藥,他怎好意思了?就是小時候也沒同二小姐這樣親近,長大了一直在后院干活,沒什么別的心思,只想十年之后出府,好好過活去。再說了,夏府里的丫鬟雖是明著沒厭惡他,其實每回見了他都躲得遠(yuǎn)呢!所以,至今他也沒同哪個女子這般親近了,如今這么個嬌媚女子離他之近,他自是不適應(yīng)了。“這臉倒是何咱們王爺說的一樣了,本就是丑了,誰還再弄了這么丑,都快殘了。”憐兒一邊上著藥,一邊說著,沒顧著看阿丑,也沒見阿丑那帶了恨意及不甘的眼。“好了,臉上先這樣,身上不止淤青內(nèi)傷,外傷也還重,得上藥了才好得快些。”說著憐兒就揭開薄薄的錦被,阿丑只感到身上輕了什么,一看過去,蓋在身被子沒了。憐兒拿著藥膏,正準(zhǔn)備解了他的衣。阿丑才看懂了她要做何,急忙道:“這身……這身上不用了……會好……會好的……”阿丑眼中這會兒露了點羞意,沒了剛剛的恨意透著,看著就是憨厚的。憐兒嬌柔笑了,收回了手,慢聲道:“你莫不是羞著了?女子都沒了你這么羞,這治病看傷,還管了什么?我道不怕別人外頭說道,你這男的還怕上了?”“這……男女授受不親……你個女兒家還是……還是……”剩下的阿丑沒說出來,面上其實是羞著的,可因了滿面的青紫紅色,也瞧不出來了。他不說話,沒人知他是在姑娘家的面前羞了。“你不上藥也罷了!王爺回來我同王爺說去,女子近不了你身,只男子才能為你上藥了?!睉z兒放了手里的藥,收拾好了,回身拉過薄被為阿丑蓋上,也不逼著阿丑了。“這……可沒的事?!彼炕貍耍瑒鸩皇菫樗线^藥么?劉嬸不是女的,只是劉嬸一直當(dāng)他如親兒一般。在劉嬸眼里,他就是一個孩子,他也當(dāng)了劉嬸是長輩,便是親人了,那還有什么羞得?也沒了不自在。“一會兒王爺回來了,你同他說去?!睉z兒輕言說了,就出了屋子,也不在此守著阿丑了。阿丑呆了一刻,曉知憐兒惱了,是他惹惱的,他可不會哄姑娘家歡心,這可怎好呢?想著想著,又想起憐兒為他上藥時,那纖纖玉指撫在他臉上,輕輕軟柔,也滑膩得很。就是還是少了什么,沒那人的手好,他也說不上來那人的手好了什么。只是憐兒為他上藥,他除了有點不好意思外,就沒了什么。而那人便不同了,他就是看著那人的手,也是心喜的,覺著是好看的,那手冰涼又滑膩,撫在臉上就是舒服的。下午的時候,殷子湮來了,順道來的還有憐兒。不知是憐兒同殷子湮說了什么,殷子湮只看著阿丑身上的被子,走了過去,揚手就掀開被子,對著門外道:“邢風(fēng)!你進來?!?/br>阿丑動不了,也不敢動,在殷子湮面前,他就是沒膽的。也怕他,還有就是怕惹了殷子湮不高興。邢風(fēng)來了,向殷子湮行了禮就退到一邊,那冷峻的面容沒什么神情,淡漠得很。一身的寒氣冷冽無比,他離阿丑幾步遠(yuǎn),阿丑都能察覺到,再加上沒蓋被子,眼下就覺得身子是冷的。淡淡涼風(fēng)從窗外吹來,阿丑只還是感到?jīng)鲆庖u身,夏末了,天也是該如此涼了。阿丑只想著季節(jié),沒注意殷子湮使眼色,讓憐兒拿了傷藥來。“憐兒說你不要她伺候,上藥也不讓,怕了與女子親近………”殷子湮話說了半句,好似沒說完,忽然轉(zhuǎn)了美玉一般的面,看了看邢風(fēng),最后接著道:“邢風(fēng)是男子,也沒了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他為你上藥也是行的?!?/br>阿丑抬了眼,不解的望著殷子湮,就算他說的是如此,那也不必讓了那冷峻男子來為他上藥。他自個兒能行的,就是行動慢了點,他是不自在別人伺候他的,其實也是這樣。“邢風(fēng)!你便為他上藥吧!”說罷,殷子湮就坐了一旁,像早上憐兒伺候他吃飯時那樣坐著,現(xiàn)在已然這樣。殷子湮如此,阿丑是渾身不自在的,不是羞了別人望著他什么,他是男人,何曾這樣過了?就是在這人面前老是感到別樣不自在,也不清楚是因了何。邢風(fēng)走了阿丑床前,伸手在阿丑身上速移點著,就幾下,阿丑就僵硬了身子。這渾身散發(fā)冷寒氣息的男子在他身上點了幾下,身上只那幾處麻意酸疼,而后他就動不了了,也說不出話了。阿丑記起那日的大少爺也是這樣讓他不能動彈的,倏然間,阿丑眼里就有些懼意,身子輕顫著。那日挨打時身子不能動,口不能說,也躲不了,就這么受著棍子的重?fù)?。那痛都憋在胸口,慢慢咽了肚里去,后來真忍不了血味了,那一陣陣腥甜的血就這么涌上來,從嘴里流出。阿丑至今還能回想,口里滿是腥味的血,是帶點甜的。衣裳被解開,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那傷有些是舊傷,那鞭傷好了,就留了疤。那日又挨打,胸膛現(xiàn)在就是青紫淤痕布滿的,還有些皮rou都裂開了,青紫淤痕下是絲絲裂開的血色。一時間,看得眾人一驚,都道這身子怎如此傷得厲害,新傷舊傷全一起,那皮rou都不能看了。阿丑只閉著眼,身子還是顫著,他是驚的,腦子里滿是那日挨打的情形。身子不動半分,話不說,那痛一直憋在胸口。“邢風(fēng)!為他上藥?!币笞愉蜗却蚱七@一刻的沉靜,邢風(fēng)遵照殷子湮的吩咐,開始為阿丑上藥。而一邊的憐兒還沉靜在阿丑那一身傷的身子上,還沒轉(zhuǎn)過眼,就想了這人怎這么多傷?那些傷痕猙獰得可怕了些。邢風(fēng)的手撫在阿丑身上,阿丑更顫得厲害了,這時也知了這里沒了什么打罰,也沒了大少爺。殷子湮身邊的侍衛(wèi),叫邢風(fēng)的再為他上藥。邢風(fēng)的手指比不得殷子湮的好看,也比不得殷子湮的白皙滑膩,撫在身是不舒服的。透著冰涼的藥膏,也能察覺了粗糙,那手指骨節(jié)分明,也是修長,但就是沒那人的好看。也比那人的粗糙得多,當(dāng)然是比了他這常年干活的人的手好看多的,最難看,最粗糙的手不就是他自個兒的手么?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