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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梁二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對象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今圣上。

可是,這一箭只能射四肢,卻不能入身心。

因為,這并非是要皇帝死。

一道利箭從戰(zhàn)場上疾飛而過,直入皇帝左肩。這黑箭力量奇大,穿鉀入rou,勁力讓人往后仰下三分,眼見皇帝要被帶下馬,他緊抓韁繩手腕一翻,尚且穩(wěn)住了身形,其他反應(yīng)都來不及,第二支黑箭追風(fēng)而來。

“趴下。”湛王已沖到皇帝身邊,兩馬相撞,皇帝直墜入地,黑箭擦肩而過。

宣世隸搭手一拉,皇帝順勢上馬,黑箭所入之處,半身麻木,血流不止,疼痛難忍,他只來得及說兩個字:“永寧?!北闶懿蛔』枇诉^去。

湛王一揮手,載著皇帝往回營跑。然而放箭之人并非一人,第三支,第四支箭緊跟而至。

戰(zhàn)場之上,很難辨清箭支的方向,他也沒有余地可以停下尋找反擊,只有策馬狂奔。

他聽覺甚是敏銳,很快就辨認(rèn)出右后方有匹馬越靠越近。

“你來做什么?”

“幫你?!?/br>
他心里升起一股怒火,這個人怎么總是不聽話。

可是生死不過命懸一線,他連發(fā)火的機會都沒有,接二連三的利箭飛嘯而來。

“跑快點。沖到我前面去?!?/br>
“我殿后。”

話剛畢,梁曲軒回頭望去,一支利箭筆直追來,毫無所阻,如無避讓,必中湛王后心。

“趴下?!绷呵幒暗?,可是他的聲音才出口便淹沒在碰撞雜亂的兵器聲中。

宣世隸聽到了一點影子,可是他前面還放著個皇帝,根本趴不下,只能往左邊盡量的傾斜身體,不至于傷到要害。

然而利箭似乎也如同聲音一般消失于戰(zhàn)場之上。

那一瞬,他似乎心跳都凝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很快就流竄入血脈之中。

宣世隸一轉(zhuǎn)頭,如他料想的最壞場景,有個人替他擋了一箭,有個人落馬了。

他只感覺全身發(fā)麻,從里到外都是苦的,四周的一切形同無物。

皇帝顧不得,戰(zhàn)爭顧不得,天下顧不得,所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顧不得。

到底是跳下馬的,還是滾下馬的,他也記不清,唯獨只能記得那個人還有的體溫。

“我讓你失望了?”

“不會,也不曾。”他用力抱住眼前的人,連骨頭都在顫抖。

尤封忻大喝一聲:“抱上馬,跟著我走?!?/br>
他本是一路追著皇帝過來的,哪里想到半路還演了這么一出戲,半生榮光的湛王竟然在戰(zhàn)場上慌了神,竟然棄昏迷的皇帝于不顧,竟然連命也不要的棄馬坐于地,他要是晚來一步,這幾個人豈不得統(tǒng)統(tǒng)死光光?

尤大將軍是帶了一小隊人馬殺過來的,有了這些人開隊,很快他們就從亂戰(zhàn)中開了一條道,出了戰(zhàn)場回了營。

皇帝受傷昏迷的消息是一定要封鎖的,一旦透露出一星半點,士氣會受很大的打擊。

梁二少雖然一樣是中了一箭,可這一箭距離太遠,也未射中要害,并不致命。只是拔箭太痛,難以忍受。但他意識始終清醒,即便痛得已經(jīng)超出承受了,他也不吱一聲。這倒不是怕丟了臉面硬撐,只是因為看到那張連眉頭都在輕微抖動的臉,他便覺得拼死也要忍住才好。

他睡了一覺醒來,床邊坐著那人似乎和睡前一般模樣。也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他。

“好些了嗎?”

梁曲軒點點頭。其實一醒過來背上就火辣辣的疼。

他拉過宣世隸的手,緊緊的握住,反正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說的。他看到這個人跳下馬連滾帶爬朝他奔過來,一幕幕的回想,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始終出不來。梁二少想,這恐怕是湛王這輩子最狼狽的模樣了,被他看到了。他棄的那么干凈,毫不猶豫,這是梁曲軒這輩子得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奉憲十五年六月十四日,武南戰(zhàn)場結(jié)束了這一場十萬大軍相對碰的戰(zhàn)爭,后稱武南合戰(zhàn)。這一場戰(zhàn)爭標(biāo)志著南方勢力的瓦解,然而這場戰(zhàn)爭之后,鎮(zhèn)西大將軍尤封忻因身體原因請求辭官歸隱,皇帝亦在這場戰(zhàn)爭中受傷,余下的重新整合后的二十萬軍隊由湛王統(tǒng)一帶領(lǐng)從武南一直往南下,把整個汶州戰(zhàn)場都徹徹底底的打掃了一遍,此行歷時三個月。

到了九月末,湛王帶著這二十萬大軍返回梧州。湛王之功績表無可表,皇帝親劃汾州亦為湛王屬地,許其擁兵三十萬坐鎮(zhèn)西南。

然而京城之地很快就傳出另一種說法,皇帝曾與湛王秉燭夜談,有生之年,如無召見,湛王不得踏入京城半步,而皇帝誓不跨過萬情以西。

京軍不入萬情,軍令不過西南。

皇帝與湛王之間,到底是存了兄弟情還是僅剩君臣情,又或者早已陌路?各說紛紜,但是在武南合戰(zhàn)中,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尤封忻的辭官歸隱。

各中曲折原因,外人難了,唯獨梁曲言多少還能明白一些。

時至今日,他仍然沒有相信過湛王真的不是為了尤封忻那二十萬鎮(zhèn)西軍,梁曲軒的身份當(dāng)初是他親自告訴尤封忻的,而尤大將軍的辭官的原因只有一個,把武南之后的兵權(quán)全交給湛王,等同于把鎮(zhèn)西軍交付于湛王手上。若是這里面宣世隸沒有使手段,打死他,他也不信。

而今,他最最懷疑的是,當(dāng)初梁曲軒身上的毒,是湛王給下的,目的嘛,自然是為了逼梁家像尤封忻證明梁曲軒的身份,這樣湛王才能順利的和尤大將軍接觸。不然為何會中毒,又為何那味藥引恰恰只有尤封忻手頭有?

可惜,梁曲軒是一頭撞進了黑窩,拉都拉不出來。

梁曲言心里,湛王慣于玩弄權(quán)勢,皇帝都未必是對手,武南合戰(zhàn)一戰(zhàn)就被對方挖走二十多萬大軍,尤封忻歸隱,皇帝受傷,巧的很。但有關(guān)皇帝的,梁曲言只敢想不敢說,當(dāng)初他直諫皇帝親征,并非得了皇帝本人的意思,而是為了讓梁曲天回京,不得不按照湛王所提要求力諫皇帝親征。

可是但瞧一瞧,梁曲天,多少有過一段床史,就是想在西南翻出個花,又哪里翻得出湛王的手心,早早趕出來就是,一直留著不動,最后卻做得這般絕,廢了那只滿是才華的右手,當(dāng)真要逼得人活受罪。

一道萬情,鎖住了外面人看里面的視線,也鎖住了里面人看外面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