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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難道問鼎大道了嗎?” 一道紅光自橫玉手心放出,狠狠穿破溫斂的腰際,帶出一波鮮紅。 “等我到了神界,便能親眼見到大道了?!?/br> “你想錯了?!睖財恳а?,感覺鮮血與靈力俱順著腰間的傷口泄出,“即便神界是這樣的世界,你也難以真正求得天道?!?/br> “你早就被所謂天道的執(zhí)念糾纏,你做不到無情無欲——只因你心中最大的欲,正是對天道的窮追不舍?!?/br> 橫玉停下手中的動作。 混戰(zhàn)之中,赫然得了一方寧靜。 可片刻之后,她又是一笑:“可我至少能見到?!?/br> 她早就承認(rèn)了她難以求得大道,在妖界的三處實驗全數(shù)失敗的時候,她已經(jīng)放棄了。 在見到溫斂徹底墮入情愛深淵的時候,她亦對溫斂再不抱希望。 可是鉤沉口中所說的神界,讓她的信仰從灰燼中綻出了星子。 即便她得不到,能親眼瞧見真正的天道,也是好的。 橫玉伸展身體,將神族賜予她的力量毫無留戀地放出。 于她而言,此時的溫斂也不過是又一個失敗的實驗體,與妖界的三處失敗毫無分別。 當(dāng)年的皎皎明月,沾染渠泥之后亦不過如此。 宏大而難以阻擋的術(shù)法重重打在他身上,口中有腥甜的液體流出。 橫玉距離他越來越近,可他仍沒有后退一步。 即便口中的法訣越來越模糊,即便手中的結(jié)印越來越慢。 他只是拼著自己最后的氣力,試圖再多刺出一劍。 每一次的戰(zhàn)斗,都像是最后一次。 盡管,這或許真的是最后一次。 * 卻也正是此時,一陣?yán)坐Q之聲自遠(yuǎn)處傳來。 溫斂沒來得及回頭。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伴隨著狂風(fēng)、野火、驚雷、閃電。 “讓你欺負(fù)我?guī)熜帧!?/br> 驚人的火光出現(xiàn)在身側(cè),瞬息之間生生將溫斂與橫玉分開數(shù)尺。 那雷火源源不斷地打在橫玉身上,竟將她逼得連連后退、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 ——是劫雷之力。 溫斂轉(zhuǎn)過身。 劫云之下,一道紅影被雷火包圍。 粗大的紫色閃電落在半空,驚雷若滾水,在場中潑濺,攪亂了戰(zhàn)場。 “妙妙!”溫斂驚呼出聲。 此時的燕妙妙正立于雷火之中,以血rou之軀承載劫云。 幾乎是第一時間,溫斂便知道——燕妙妙是試圖利用劫雷之力與鉤沉抗衡。 溫斂欲沖進(jìn)雷火之中,卻被一次又一次推開。 他將周身僅剩的靈力盡數(shù)調(diào)動起來,嘗試破開劫雷桎梏——然而只是徒勞。 燕妙妙看也沒看溫斂一眼——她害怕她多看他一眼,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與決心就會瞬間消失。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個辦法。 身前是神霄真君狼狽戰(zhàn)斗的身影,身后是昆侖弟子血濺山門。 此時,她是昆侖首徒,虞妙。 復(fù)雜的法咒聲自她口中傳出。 “天地自然,道氣聚散;洞中玄虛,始知太元;靈寶符令,敬告九天?!?/br> “斬妖縛邪,度人殺鬼萬千;執(zhí)劍存靈,以我身軀為鑒。” 余光之中,溫斂見到柳梢與宋儼兩人不知何時回山,此時正在場外施法,錮靈髓在兩人手中緩緩散出靈氣,如魚餌,將昆侖仙脈中的靈力緩緩引出。 初時若渠溪,靈力綿長淌出;可漸漸地,這山中的數(shù)道渠溪漸次匯聚。 成了泉壑。 成了江流。 成了湖海。 沸騰、鼓噪、繼而澎湃。 通通流入了那紅衣姑娘的身體。 此時的燕妙妙,像是一個□□,但凡有一絲震顫,便會瞬間引爆她身上的靈力與雷火,以毀天滅地之勢席卷整個昆侖山。 她的衣衫高高揚起,衣衫袖管被激蕩的靈力割破,將她的皮膚吹變了形。 昆侖山的靈氣與劫云的威力一齊進(jìn)入體內(nèi)。 燕妙妙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痛苦。 她的肢體扭曲著、嘶喊著、痛哭著。 燕妙妙身上的每一片肌膚、每一根骨骼、每一尺經(jīng)脈,都在此時被撕裂打碎。耳中聽見身體關(guān)節(jié)處折斷的咔咔聲,靈力如巖漿滾過她的血管,混亂的氣息在腑臟內(nèi)沖撞。 鮮血從她的眼耳口鼻中迸出。 她想叫溫斂的名字,卻喊不出口。 燕妙妙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還未來得及留下遺言,這樣死了似乎有些不大負(fù)責(zé)。 ——和溫斂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來著? 哦,是那句“我不怕”。 ——她現(xiàn)在也不怕。 情緒沒來得及蔓延,燕妙妙已經(jīng)朝著黑霧中心沖去。 火紅色的身影死死纏住邪神。 靈氣震蕩,沖天而起。 一道影子忽然沖上前。 “妙妙,你不能再丟下師兄一次了?!?/br> ☆、第 107 章 三十年之后, 昆侖山下,茶攤。 “哥們,你們也是來昆侖山拜師的吧?”一個褐衣少年拎著茶壺走向隔壁桌, 自來熟地跟另外兩個少年拼起了桌。 這褐衣少年不過十五六的年紀(jì),皮膚黝黑、濃眉大眼, 樂呵呵的模樣,瞧著極好相處。 桌上另外兩個少年, 相比之下就生得白凈得多。 一個錦衣華袍, 眉宇之間透著股少爺?shù)尿滖妗?/br> 一個青衫綸巾, 清俊的面容透出一股書生氣。 華袍少年蹙了蹙眉,顯然并不大想搭話。反倒是那小書生聞言,接了褐衣少年嘴:“不錯,我們從郾城來,正是想?yún)⒓永錾轿迥暌欢鹊牡茏舆x拔。” “嘿,我也是,”褐衣少年來了興致,“咱們一會搭伴上山啊, 選拔大試時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這時,卻聽華袍少年嘴角逸出一聲哼:“跟你搭伴?” 話語中是明顯的不屑,顯然是并不大看得起這褐衣少年。 可褐衣少年聞言,卻也不著惱, 反倒仍笑著:“小少爺,人不可貌相你知不知道?你別看我這樣,可我上面有人?!?/br> “上面有人……”小書生疑惑, “……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唄,”褐衣少年嘿嘿一笑,執(zhí)了茶杯給自己斟茶,“我們族里有人,就是這昆侖仙門的弟子……” 他傾身靠向其余兩人,聲音陡然放低,作出神秘兮兮的姿態(tài):“……還是個厲害人物呢?!?/br> 小書生好奇:“是什么厲害人物?” 就連華袍少年亦伸長了耳朵。 “那人就是——”褐衣少年賣著關(guān)子拖了個長音,直將眼前兩人的胃口吊了起來,卻遲遲不肯說出那名字。 “你快點嘿,”華袍少年不耐,“不會是騙人的吧?”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