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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顧湛的緩兵之計,當(dāng)不得真。 半個月來日日期盼的良籍和自由瞬間化成了泡影,陸茗庭神色一僵,頓時面如死灰。 顧湛冷眼看著她的表情變幻,鳳眸微瞇,不悅至極。 他早就知道,她看起來嬌軟柔弱,實則內(nèi)心倔強(qiáng),傲骨滿身,就連為奴為婢,也一心想著擺脫奴籍,拿到自由身。 而他顧湛,生來便擅長馴服不聽話的烈馬。 “既然你一心要走,何必還來招惹我?” 顧湛猛地握住她的尖俏下巴,骨節(jié)分明的指節(jié)撫過瓷白的臉龐,撫上妍麗的紅唇,帶著薄繭的粗糲指腹重重壓下,細(xì)細(xì)描摹,提醒她那日是怎么主動吻上來,怎么主動招惹他,又是怎么吹亂一池平靜的春水。 腳踝處一陣陣的抽痛傳來,陸茗庭氣息紊亂,躲著男人冰涼審視的目光,努力忽視嘴唇上傳來的粗糲觸感,不料他又開口,說出的話如數(shù)九寒天里的一盆冰水,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倘若你不想呆在顧府,明日便將賤籍取回,立刻啟程回?fù)P州明月樓,以后安心做你的揚(yáng)州瘦馬,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本將軍面前?!?/br> 陸茗庭猛地抬頭,豆大淚珠兒如同開了閘的溪水,片刻功夫便滾了滿臉淚痕,“不要!婢子此生不愿再回?fù)P州……” “既然不愿,那就好生伺候著,不準(zhǔn)再說‘兩年一到便放出府、換良籍’的話,” 顧湛淡淡開口,薄唇中的話卻重若千鈞,“本將軍不要‘人在心不在’的奴婢。” …… 除夕夜當(dāng)晚,顧湛三言兩語便把陸茗庭嚇得發(fā)起了高燒。 常言道“病來如山倒”,陸茗庭連著兩日高燒不退,病的不省人事,一日三餐幾乎是把藥當(dāng)飯吃,碧紗櫥里日日充斥著一股子濃重藥味兒。 陸茗庭整日咳嗽不止,一步三喘的虛弱模樣我見猶憐,索性臥病在床,自然無法再伺候人。 順理成章的,珍果和澄雁接替她伺候顧湛每日的起居事宜,除此之外,珍果每日都親自服侍她服藥。 這日中午,顧湛不在府中,珍果提著紅木雕花的食盒進(jìn)了臥房,行到碧紗櫥,對床上的陸茗庭微微一笑,“陸jiejie,今日好些了嗎?怎么從除夕夜之后你一直高燒不退?那晚將軍和你一起回來,沒有難為你吧?” 紅漆櫸木描金拔步床上,陸茗庭半坐起身子,倚靠在繡著杏林春燕的引枕上,手里抱著個鎏金銅暖爐,擁著一床五蝠紋錦被,小臉兒上未施脂粉,略顯蒼白,忙矢口否認(rèn)道,“將軍沒有難為我。” 珍果打開食盒,取出幾個瓷碗瓷碟,笑道,“那就好。陸jiejie,你這燒也不退,腳踝的扭傷也不好。廚房里的郝mama聽說了,特地?zé)趿酥蜒喔C給你補(bǔ)一補(bǔ),我先服侍你把燕窩吃了,咱們再喝藥?!?/br> 說罷,珍果端起瓷盅朝床榻走過來,一張紙片卻從瓷盅底部掉了下兔子來。 陸茗庭俯身撿起紙片,只見上頭寫著幾行密密麻麻的小楷。 “將軍大權(quán)在握,不喜歡別有用心的攀附之人,可倘若將軍想給些恩寵,也容不得你不要。既來之,則安之,木強(qiáng)則折,咱們做下人的,得把這道理記在心里。郝mama?!?/br> 珍果瞟了眼紙片上的字兒,壓低聲音道,“對了,郝mama怕你連日高燒不退是被紅蕪的死因嚇掉了魂兒,特地叫我來告訴你紅蕪之死的真相?!?/br> “紅蕪是政敵安插在府中的jian細(xì),一直想趁機(jī)刺殺將軍,就連隋mama也被她蒙騙,給了她接近將軍的可乘之機(jī)。幸好當(dāng)晚將軍識破了她的身份,才能幸免于刺殺,紅蕪見毒計敗露,竟咬破了嘴中的毒囊,當(dāng)場畏罪自盡了。并非是傳聞中的‘將軍提劍斬了她’!” “將軍下了令不叫大肆聲張,知道這事的人不多,郝mama是擔(dān)心你的病情,才悄悄告訴了我。” 陸茗庭聽了這段秘聞,才知道自己錯怪了顧湛,原來他并非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之人。 因為他曾被身邊的丫鬟背叛謀害,所以才會在意她“人在心不在”嗎? 陸茗庭眉頭淺皺,一雙含波眼如蒙了層水霧,粉唇顫了顫,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說話的功夫,隋mama推門進(jìn)來,笑道,“沒想到我離府短短兩天的功夫,你這丫頭竟然生了大病?!?/br> 說罷,隋mama走到床邊,想伸手探一探陸茗庭額頭的溫度。 陸茗庭還記著隋mama兩面三刀哄騙她的事兒,心中對她反感至極,看著她的手伸過來,下意識地偏頭一躲。 隋mama也得知了除夕之夜的節(jié)外生枝,訕笑了兩聲,嘆道,“陸姑娘,你也別怪我騙你。將軍雖然嚴(yán)苛冷峻了些,但對下人是極其寬容的。咱們府中一等丫鬟的吃穿用度比大戶人家的小姐還好,陸姑娘你一介女流,無親戚朋友可以依靠,又生的仙姿昳麗,易招歹人惦記,就算拿到良籍、得到自由,也不見得能安穩(wěn)度日,倒不如在顧府呆著,有將軍坐鎮(zhèn),總能庇佑著咱們安穩(wěn)無虞。你說是不是?” 隋mama揮了揮手里的帕子,試圖驅(qū)散屋中的濃重藥味兒,笑著道,“碧紗櫥和將軍的臥房只隔了一道隔扇門,這里藥味兒濃重,恐怕沖撞了將軍,陸姑娘,不如這兩天你先搬回去和珍果同住?” 珍果也點點頭,“姑娘病的這樣重,夜里想喝口水都沒人搭把手,更別提照顧將軍了!不如先搬回去和我同住,我來照顧姑娘,等病好了再搬回碧紗櫥里。” 陸茗庭聽了這話,也覺得可行,還沒來得及點頭應(yīng)下,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高大俊朗的男人挑開碧璽珠簾,嗓音渾厚低沉,“就在碧紗櫥里呆著,哪兒也不許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元宵節(jié)安康~ 記得撒花、留言哦~ ———— ☆、玉為骨 隋mama和珍果起身行禮。顧湛微微抬手,示意她們退到屋外去。 二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卻也不敢多言,忙挑簾子出了臥房。 顧湛穿一身銀絲軟甲,玉冠束發(fā),像是剛從校場練兵回來,他將手中一柄寶劍按在桌上,鳳眸淡淡看向陸茗庭,“想明白了?” 幾天來,二人共處一室,卻往來避讓,沒有交流過一句話。 陸茗庭雙手擁著錦被,緊緊攥著錦被上的五蝠花紋,姿態(tài)防備。 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