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水聲蓋住了所有呻吟與呢喃，還有那些悄聲說出的情話。

直到花灑流出的水開始有些涼了，韓誠才閉上龍頭，取過浴巾幫林宇研擦干頭發(fā)，還沒忘了取笑他，“還能走動么？”

林宇研瞪了他一眼，臉紅了。

兩個人圍著浴巾，赤裸裸跑進臥室，鉆進被子躺好。林宇研從后面抱住韓誠，用鼻子蹭他的后背。韓誠翻過身，抱住他，問，“你這是想把我榨干么？”

林宇研笑，“你說，咱們兩個會不會縱欲過度??？”

“你要再這么勾引我，我看快了?！?/br>
林宇研哼了一聲，停了手下的小動作。他覺得很冤枉，明明幾次情事都是韓誠主動的，偏要怪他勾引。摸一下也說勾引，蹭一蹭也說勾引，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這樣講，中醫(yī)都該判流氓罪，望聞問切的動作多了去了，難不成是見一個病人勾引一個？

韓誠則抱著他，幻想兩人干脆不要上班也不要上學(xué)了。就待在家里，衣服也不要穿，干脆床也不下。唔，睡醒了zuoai，做完了洗澡，在浴室里再來一發(fā)。做累了抱著一起睡覺，每天過著混吃等死，荒yin無度的生活，興致來了再嘗試一下林宇研夢里那些高難度動作……

他不但這樣想，還說了出來。林宇研偏著頭仔細思考了一下，點頭道，挺好，就這么辦吧。等會我打個電話給樓下超市，叫他們抗一箱匯源橙汁上來，再買兩瓶維生素，免得營養(yǎng)不良，得敗血癥什么的。

兩人又互相補充了若干細節(jié)，基本主題就是如何做一對完美的社會蛀蟲，過上酒池rou林的無恥生活。說到后來，都是眼睛閃閃，一臉憧憬，恨不得現(xiàn)在就寫辭職書和退學(xué)信，一起奔向美好新生活。

很可惜，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兩人暢想完美好未來，再補上一小覺，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五點。雖然很不舍，但還是不得不起床，一起去食堂吃個晚飯，然后一個去上自習(xí)，一個去上班。

韓誠的四天假期早就到了，最后這一天還是林宇研替他請的假。既然出院了，今天晚上就要開始上夜班，邁入整月無休的恐怖上班地獄。而林宇研，不但要備考一月中旬的期末考，還要準(zhǔn)備一月一日元旦那天晚上的新年晚會。這次晚會倒不用他籌備協(xié)調(diào)，但他受邀獨唱節(jié)目，每天晚上都要去彩排一個小時。

……

三天后。

林宇研坐在自習(xí)教室里，有些憂郁。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見到醒著的韓誠了。每天早上，林宇研醒來的時候，韓誠不是已經(jīng)趕去上班，就是還沒下夜班。而晚上，他彩排完要去上自習(xí)，每天熬到十一點半，教學(xué)樓要鎖門了他才回來。就算趕上韓誠不用上夜班的日子，這時候他也已經(jīng)睡了。與之相對應(yīng)的是，林宇研的伙食水平也大幅下降——韓誠晝夜顛倒，已經(jīng)很累了，他實在不忍心讓韓誠再早起給他做飯。至于晚飯，也是在食堂解決，或者干脆買點面包香腸之類的，在教學(xué)樓邊看書邊吃。

比如今天，就是后者。他啃了一口冰涼的果醬面包，喝了口同樣冰涼的牛奶。這是他在大廳的自動販賣機里買的，當(dāng)時喝了一口，熱得燙嘴。干脆等等再喝，他想，趁等待的時間做道題。然后他就沉浸在題海之中，完全忘記了沒吃晚飯這件事。等到恍然醒悟，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整。

這個時間，韓誠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值班了。不知道值班室冷不冷？他們夜里還需要站崗嗎？

林宇研胡思亂想著。思念如常春藤般纏繞住他的心臟，讓他心亂如麻。明明每天都可以見到，都可以在他溫暖的氣息中睡著，但他還是瘋狂地思念韓誠——思念他嘴唇的溫度，微笑的弧度，當(dāng)然還有擁抱的力度，說話的口氣——還有揣著手，慢悠悠走路的樣子。每天晚上，他只敢輕輕親一下韓誠，連抱一下都不能——韓誠每天都很累，他怕把他吵醒。

林宇研嘆了口氣，把桌上的草稿紙和書本胡亂攏到一起。學(xué)不下去了，熄燈時間也快到了。今天早點回去好了。

在教學(xué)樓下大廳里，林宇研看到了韓誠。大廳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光線很暗，韓誠靠著墻，嘴里叼著根煙，煙頭在黑暗里一明一滅。雖然看不清臉，但林宇研知道，那就是他。他站在樓梯口，看著那人，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韓誠這時也看到了他。掐滅煙頭，他快步走過來，極快地將林宇研摟在懷里狠狠抱了一下，拉他閃進一邊的男廁所，迫不及待地吻下去。這是一個惡狠狠的吻，結(jié)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喘。林宇研問他，你不是在上班，怎么過來了？韓誠答，想你想的不行，借口上廁所過來看看你。等下還得回去的。

林宇研緊緊抱住韓誠。門外響起哨聲，是教學(xué)樓的保安。他一邊吹著哨子，一邊喊著，熄燈了熄燈了，要鎖門了。聲音由遠及近，到了衛(wèi)生間門口，咣咣敲了幾下門。

“別鎖門！是我，丁哥。”韓誠眼睛盯著林宇研，喊了一句。門口保安回了句，“快點兒，小韓。你們巡邏怎么跑這邊上廁所來了，不嫌繞遠？”

韓誠胡亂應(yīng)了句。沒忍住，他又在林宇研臉上親了口，才開了門。丁保安不疑有他，和韓誠搭著話，一路送他到大廳門口，又拐到對面走廊去鎖門。

“我得走了?！表n誠戴上制服帽子，那帽子毛茸茸的，耳朵兩邊耷拉下來，配上臃腫的棉大衣，像一只狗熊。林宇研想，就算是狗熊，也是一只英俊的狗熊。他目送著韓誠倒退著走了幾步，和他揮手，然后跑步去追巡邏的隊伍。

一直到他的影子轉(zhuǎn)過教學(xué)樓，消失在小路拐角，林宇研才跺了跺腳，快步跑回家去。路上還沒忘記繞了段路，把那半罐牛奶貢獻給學(xué)校里的一只懷孕母貓——那只貓在學(xué)校BBS上很紅，是A大的校貓。上次看見它懷孕的帖子，林宇研就留了心，記住它做窩的地點，這次果然派上了用場。

第35章為你而奏

12月31日，韓誠悶悶不樂地起了床，悶悶不樂地穿好衣服，悶悶不樂地做了早飯。由于情緒低落，他還出現(xiàn)了幾年不遇的技術(shù)性失誤——雞蛋煎糊了，米粥里水放少了，成了有點稀的干飯。當(dāng)把這完全拿不出手的飯菜端上桌的時候，他的情緒已經(jīng)從悶悶不樂變成了垂頭喪氣。

“好啦?！绷钟钛欣氖职参克！耙矝]什么好看的，就拿個破吉他唱首歌，很傻的。我還有點怕你看到呢?！?/br>
“……”

把糊的不那么厲害的那個雞蛋往林宇研那邊推了推，韓誠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他早就知道林宇研今天要上臺演出，滿心期待要去看，但是看到今天的排班表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戲了——隊里照顧成了家的同事，夜班排的都是他們這些光棍小年輕。他怎么也不能為了去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