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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浮生香水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5

分卷閱讀75

    來的折磨,他又轉(zhuǎn)向記憶深處白玫瑰一樣的香氣。這個小秘密最終被發(fā)現(xiàn)了,張文山逼問他,他在想什么?

肖重云的沉默沒有任何作用,因為一旦他選擇了沉默,香氣就會重新籠罩他的知覺,把他拉回那棟燃燒的小樓,循環(huán)的噩夢。

“你已經(jīng)死了,東方的肖已經(jīng)死了,”魔音一遍一遍在他耳邊說,“不要想,不要思考,忘記它?!?/br>
在逃離地獄與玫瑰花海中,他只能選一樣。

最終肖重云的身體屈服了,崩潰的精神自行做出了選擇。

他忘記了那片白玫瑰花的海洋,忘記了香氣中向他走來的小學(xué)弟,也放棄了自我的救贖。

張文山走進房間時,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yī)生正好迎面出來:“鐘醫(yī)生,怎么樣?”

心理醫(yī)生是他花重金請的,專業(yè)水平業(yè)界頂尖,長得也人模狗樣,難得可貴的是特別愿意為金錢出賣靈魂。肖重云在噩夢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這位醫(yī)生會一直守在床前,考慮精神藥物的用量,以及是不是應(yīng)該酌情增減香氣濃度,或者通過心理暗示,將這個人往痛苦中推一把,還是放過他拉一把。

原本心理醫(yī)生是沒有必要戴口罩的,但是鐘醫(yī)生做這種不道德的交易時,總是習(xí)慣把臉遮起來,才放得開。張文山請他之前,他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肖家的明爭暗斗,篡|位□□。最開始他認為張文山與面前的青年橫著深仇大恨,后來卻發(fā)現(xiàn),青年痛苦的時候,這個男人的手竟然會顫抖。有一次肖重云在夢里驚叫了出來,張文山渾身猛然一顫,端在手里的茶杯就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也知道張文山對那個人做過的,無法公之于眾,骯臟可怕的事情。有時候他也要幫著護士女傭一起收拾,事后留下了爛攤子。很多人都有與眾不同的癖好,本來他以為這是侮辱與報復(fù)的一種方式,可是他也見過,張文山在青年沉睡時,跪在床前,將唇貼在他guntang消瘦的臉頰上,久久不愿意離開。

他不理解張文山的感情,對這個家族斗爭中一敗涂地,毫無還手之力的青年,竟然有點心生同情。

“他清醒一點了,”姓鐘的醫(yī)生道,“今天坐起來,問我是不是下午了,說手摸到窗玻璃,感覺是暖的。”

張文山點了點頭。

“肖,不,張先生,”鐘醫(yī)生想起肖家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這個人已經(jīng)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要不要……”

他試探性地,幫著青年說一句話:“把眼罩摘下來?這樣太久了,我怕神經(jīng)萎縮,以后真的就看不見了?!?/br>
肖重云眼罩終于被摘下來了。

那是個清晨,晨光熹微,他在一個窗簾半拉著的房間里。因為很久沒有用眼,最溫柔的光線都讓他覺得不可忍受,把眼睛埋在手掌里,過了很久才慢慢抬起頭來。

柔和的晨曦,白色的床單,床頭有一個花瓶,放著一朵新開的百合花。

手已經(jīng)能自由活動了,肖重云向去夠那支花,卻有些吃力。長久沒有用而生銹失靈的身體機能,和精神高度緊張下的草草愈合的傷口,讓他力不從心。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是自己原本的那件,只是因為消瘦得厲害,因而顯得過于寬大。

床頭站著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子,一雙細細的丹鳳眼從口罩后面露出來,問他:“感覺怎么樣?”

肖重云還沒來得及回答,男人先自我介紹:“我姓鐘,你可以叫我鐘醫(yī)生。就算有哪里不舒服我也沒辦法,我是心理醫(yī)生,管不了你身體的問題?!?/br>
“是不是,”肖重云輕聲問,“哪里燒起來了?我聞到了焦糊的味道。”

“沒有,”鐘醫(yī)生道,“完全沒有?!?/br>
空氣中,只有新開的,百合花的香氣。

“不!”床上的青年轉(zhuǎn)過身,望著他,認真地說,“我聞到了,東西燒焦的味道。火勢很大,很多東西一起燒起來了……我的鼻子很靈敏,再微小的氣味都不會認錯。你要不要去看一看?!?/br>
鐘醫(yī)生看著眼前的人,心生憐憫:“真的沒有。這里只有花香,百合花的香氣?!?/br>
提到百合花,青年突然一震!

他一臉不可置信,開始轉(zhuǎn)過身體,尋找房間里哪里有百合花。最終他在自己右手邊的床頭柜上,找到了新開的花朵,然后努力地挪過去,低下頭,鼻尖幾乎觸碰到白潤細膩的花瓣上。

“不,”他茫然抬頭,“這朵花沒有香氣?!?/br>
面前的醫(yī)生沒有開口,只是憐憫地看著他。

青年猛然提高音量:“真的,這朵花沒有香氣!空氣里只有焦糊的味道,什么東西燒起來了……”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世界上有很多沒有香氣的花,但明顯不是眼前的這朵,世界上也有很多燃燒起來的房子,但是明顯不是眼前這棟。

青年的眼神從迷惘,茫然,逐漸變成絕望。

從面前的醫(yī)生口中,他聽到了一個詞,叫做“幻嗅”。噩夢的恐懼過于巨大,在那些巨大的痛苦中,他的感官背叛了他,將那場火災(zāi)深深地烙在自己的意識當中,甚至覆蓋過了當時原本的,真實的感受。他只能在那些可怕氣味的間隙中,見縫插針地,感覺這個世界真實的氣味。

這場火災(zāi)中,這場家族斗爭中,肖重云活下來了,東方的肖卻死去了。

絕望后來變成了瘋狂。

肖重云砸了一切他能砸的東西,從花瓶到放在桌上的日歷,再到茶杯甚至椅子。由于臥床太久,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極大的損毀了,腳一接觸地面,就支撐不住地摔了下去。所有東西都被砸完了,肖重云跪在房間地板的中央,額頭抵著地面,終于無聲地,哭了出來。

這樣的瘋狂,最終變成一片空白。

有人站在門后,問:“親愛的弟弟,好點了嗎?”

張文山跨過門口,在旁邊蹲下來,用手一下一下?lián)崦嗄甑谋臣梗骸昂眯┝?,就來看看我們父親的遺囑,見見讀遺囑的律師,順便簽個字。”

肖重云猛然抬起頭,眼底都是血絲!

“不?!?/br>
冷氣開得太足了,張文山伸手,抱起是幾乎倒在冰涼地板上的青年,越過一地的碎片與零碎物品,把他抱回床上。

“不見。”肖重云重復(fù)了一遍,“我不見任何人?!?/br>
張文山把他在床上,伸手從口袋里取出一只很小的按壓式香水瓶,對著他的鼻子按了一下。香氣重新彌漫的時候,懷中的人突然一震,像是全身都抽走了力氣一般,就這么靠在了他的身上。

肖重云在發(fā)抖。

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