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換衣起飛，不到五分鐘，超人就帶著奶粉和奶瓶（最貴的！）重新出現(xiàn)了萊斯利醫(yī)生的診所，克拉克對自己的周全考慮相當滿意。

    或許是布魯斯的手套和胸甲太過冰冷堅硬，寶寶并不能被哄好，吃不到東西，還是時不時嚶嚶地哭幾聲，聽上去都有氣無力的。

    不用誰囑咐，克拉克打開罐子，往奶瓶里倒了幾勺奶粉，然后接過萊斯利醫(yī)生提前準備好的水，并用熱視線加熱。

    不……熱過頭了，趕快冰凍呼吸吹吹涼。

    超人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備。

    穿著紅藍制服的超人，在為一瓶奶粉手忙腳亂；而黑漆漆的蝙蝠俠，抱著一個奶黃色的小襁褓，姿勢比趴在最不舒服的滴水石獸上還僵硬，正無措地慢慢來回走動，按照模模糊糊的印象——在電視里和媒體上看過的母親哄孩子的形象——輕輕地拍拍，嘴里發(fā)出噓噓的聲音。

    可這本應有安撫效果的聲音，通過蝙蝠俠頭盔上的變聲裝置傳出來，就又低沉又沙啞了——這真的哄不了孩子，沒有任何安撫效果，倒能把幾個阿卡姆的囚犯嚇得抖抖。

    被世界最佳拍檔（不專業(yè)地）伺候著，該說這寶寶是幸福，還是不幸福？

    小寶寶當然不知道這兩位在地球上的地位，對她來說，冷冰冰硬邦邦的手套不舒服，更吃不到neinei。

    哇——委屈！哭哭！

    露出來的小臉皺在一起，哭得讓人心顫。

    哭的認真，哭得鍥而不舍。

    另外幾個人想幫忙都幫不上，好在執(zhí)行力強的提姆和芭芭拉，已經(jīng)埋頭認真地查起了新生兒相關資料。

    最靠譜的迪克（相對來說），拿起放在一邊的奶粉罐子，讀著背后的說明。

    奶瓶終于摸起來不燙手了，克拉克趕快遞給布魯斯——

    兩個反對聲同時響起，分別來自提姆和迪克。

    “等等！那瓶奶粉不能喝了！”

    迪克指指奶粉罐：“這里有沖泡說明，要一平勺兌30ml水，還要40度沖泡？”

    “你兌了幾勺？”

    克拉克撓撓頭，他兌了好幾勺，遠遠超過了這個比例——怕孩子餓啊，你看餓這么久了。

    提姆念著自己剛剛查到的資料，“過高的奶粉濃度會導致嬰兒腸道的滲透壓失衡，甚至會引起小腸壞死……”

    布魯斯的瞪視已經(jīng)射了過來，質問，聲音低沉，“你不是養(yǎng)過一個孩子了嗎？！”

    “我們當時是在孤獨堡壘里養(yǎng)的……有露易絲，也有機器人?！笨死四樁家t了，“而且……小喬隨我，只要有陽光，其實并不太需要食物?！?/br>
    “而且還要先準備好水，再倒奶粉進去……”迪克繼續(xù)念著罐子后的說明。

    所有男人，都從來不知道泡個奶粉這么講究。還以為跟泡早餐麥片似的，先兌麥片還是先兌奶全憑個人喜好。

    芭芭拉，年輕小姑娘，也不懂；而萊斯利醫(yī)生，不管多全能，在新生兒的喂養(yǎng)和照顧上，也不可能比一個產(chǎn)科護士專業(yè)。

    幾位超英終于按照說明沖好了一杯符合標準的奶粉，寶寶也終于得到了口糧，吃了沒幾口，就閉上眼睛睡了。

    一群人終于松了口氣，迪克順手翻動著奶粉罐。

    “這是什么水解蛋白、防過敏奶粉？”

    水解蛋白，布魯斯懂；防過敏，布魯斯也懂。

    和嬰兒奶粉組合在一起，就讓人迷惑了。

    ！@#￥%&*￥#@……

    就……奶粉而已！怎么這么多專業(yè)詞匯？

    面對整整一大片知識盲區(qū)，世界第一偵探感到了久違的茫然。

    而克拉克后來才知道，他應該直接拿幾瓶液態(tài)配方奶，所有關于沖奶粉的爭論就都省了……

    第5章 skin to skin

    加衣服！趕緊裹起來！快把你的披風脫了！

    偌大的蝙蝠洞里安靜異常，阿福的聲音從電腦旁幽幽傳來，“DNA鑒定結果出來了，布魯斯老爺?！?/br>
    此時阿福正面對著蝙蝠電腦的碩大屏幕，周遭的光源就只有這正發(fā)出藍色熒光的DNA鑒定結果頁面，這讓他大部分臉都隱藏在陰影里，表情難以捉摸。

    “她是你的……女兒?！?/br>
    阿福的話語就像掉入了馬里亞納海溝。

    一——片——沉——默——

    好似蝙蝠洞里就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一樣。

    此時的蝙蝠洞里當然不是只有阿福一個人，除了蝙蝠電腦，還有另一小片光源，即蝙蝠洞里距停車坪不遠處，用來給蝙蝠俠和羅賓們救命用的小型臨時手術臺。

    一行人已經(jīng)帶著睡著的寶寶回了蝙蝠洞——當然是由超人抱著低速飛回來的。眼下寶寶正躺在這個臨時手術臺上，孤零零地，還包裹在她被找到時的奶黃色襁褓里。

    說“孤零零”的，其實也不準確——環(huán)繞著寶寶站著的，可是有超人和蝙蝠俠，以及另外四位年輕英雄。

    他們神色的嚴肅程度，依舊像在圍觀一顆核/彈。

    年輕英雄——迪克、芭芭拉、提姆，看這會兒沒人說話，也不敢出聲，只能悄咪咪地互相看看。

    另一位年輕英雄——達米安，撇著嘴，不想出聲，盯著寶寶，眼神莫測，不知道在想什么。

    唯一一位敢出聲的克拉克aka超人，勇敢而溫暖，將活躍氣氛視為己任，輕輕拍拍話題主人公——蝙蝠俠的肩膀。

    “恭喜你，布魯斯，”他誠懇地說：“我很高興，能在這里分享你初為人父的喜悅！”

    這時他的超級聽力突然感覺到了對面一個快了半拍的心跳，他趕快瞥了一眼心跳的主人達米安，清清嗓子，尷尬地改口，“呃……嗯哼……再為人父的喜悅?！?/br>
    達米安送給超人一個白眼。

    “母親呢？”布魯斯終于在短暫的沉默后開口了，他的頭盔還沒摘，聲音依舊是經(jīng)過處理的沙啞低沉，聽不出情緒。

    “是瑟琳娜·凱爾，布魯斯老爺，”阿福輕嘆，“莊園的枕頭上有她的頭發(fā)，在你的授意下，當時就保存了?！?/br>
    誰也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在這種事情上派上了用場。

    只是，看寶寶臉上的胎脂，和黏糊糊的頭發(fā)，顯然瑟琳娜剛生了寶寶沒多久，她能去哪里？

    “我們在你和超人送孩子回莊園的時候，搜索了附近的街區(qū)，”迪克向布魯斯匯報道：“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貓女的蹤跡。”

    “當務之急，是給孩子找個兒科醫(yī)生，做一些必要的新生兒檢查。”萊斯利醫(yī)生在一旁建議道，她不放心，也跟著回了莊園——一旦所有醫(yī)療問題都聚焦到新生兒這個珍貴而脆弱的群體上，萊斯利醫(yī)生浩瀚的醫(yī)療知識和豐富的實踐經(jīng)驗都沒有了用武之地，幾十年從醫(yī)生涯從來沒覺得這么無能過。

    ——兒科同行的地位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