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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整座永安侯府都變得安靜起來,而這門窗緊閉的室內(nèi),只有趙承佑微喘的呼吸,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他整個人就像一只暴怒的猛獸。 直到目光掃到架子上那只陶瓷女娃娃,神色才有幾分緩和,氣息也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三日后。 正是晉王蕭恪的生辰。 而就在這一日,趙承佑被蕭恪一封秘信叫到了晉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加個更! 晚上六點還有一更~ 第 153 章 沈紹一路跌跌撞撞往外走去,神色黯淡, 那雙與李欽遠頗為相似的眼睛, 此時仿佛熄滅了所有的光亮, 竟是要比這深夜還要顯得空洞幾分。 長風見他這幅神情,心下一驚,連忙迎了過去,扶著沈紹的胳膊, 擔憂道:“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br> 沈紹搖搖頭, 聲音嘶啞, 若不細聽的話,甚至都有些聽不清楚。 沒讓長風扶他, 側(cè)頭看了眼身后, 夜色漆漆, 早先被他掀起的布簾早就歸于平靜,負在身后的手被他緊攥著,先前顧迢和他說得那些話還在耳邊縈繞,一字如一刀, 次次扎入他的心臟, 疼得他甚至想不顧體面的蜷縮在地上。 “有沒有人看見?!彼麊÷晢栭L風。 即使到了這樣的時候, 他還是滿心在意著她,不愿旁人知曉,生怕壞了她的名節(jié)。 “沒,屬下一直守在外頭, 并無人進來,只有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長風猶豫道,“她從小廚房過來,屬下離得遠,沒能攔住。” “她沒事?!鄙蚪B啞聲一句,又看了一眼那塊布簾,才收回目光,沉聲道:“......走吧?!?/br> 想來以后—— 他是不會再來了。 他從不怕得罪權(quán)貴,亦不怕開罪陛下,縱使落得滿盤皆輸,又要從頭開始,他也從來不曾畏懼......可是怎么辦呢?他的阿迢根本不要他,對她而言,他是累贅亦是負擔。 他的存在,只會讓她難受,讓她痛苦。 沈紹想笑,偏又笑不出,清雋的臉上凝著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年輕的時候,他也恨過顧迢,覺得自己一腔愛意竟然被這樣白白糟蹋,覺得那么多的年歲那樣真摯的愛意,竟然只是一個謊言,那個時候,他甚至想過等到有朝一日,等他登上高位,一定要帶著自己的嬌妻兒女站到顧迢面前,讓她后悔。 可后來...... 他離開京城,去了許多地方,最終又回到京城,原本以為經(jīng)了這么長的年歲,他也可以放下了......不再愛她,也不去恨她,把她當一個陌生人,亦或是一個故交。 也許, 等再過幾年。 等他的心性再平穩(wěn)些,他也可能和她同坐一席,為過往敬一杯歲月茶。 可他終究還是高看了自己,顧迢就是他的劫,是他這一生都沒法勘破的紅塵孽......亦是他的女菩薩,是他在昏暗歲月里,支撐他走下去唯一的希望。 可他的女菩薩不要他了。 無論他做什么,她都不要他。 沈紹臉上的笑當真難看極了,他一步步往外走,明明身形依舊如雋直的青竹,可硬是讓人覺得他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站在他身邊的長風見他這幅模樣,不知如何去勸,他是個嘴笨的,只是覺得主子這樣,還不如大哭一場,也好過這樣笑不笑,哭不哭,剛想開口說一句,就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沈紹也聽見了。 他停下步子回過頭,昏暗的雙目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可在看到來人時,那眼中才升起的光亮突然又熄了下來。 不是她。 他沒有談話的興致,目光淡淡地看著秋月。 秋月跑得太急,這會呼吸還有些不暢,可她目光死死盯著沈紹,像是哭過一般,紅彤彤的,等到呼吸順暢了,張口就是一句嚴厲的責問,“沈大人,您到底要折磨小姐到什么時候?!” 沈紹還沒說話,長風就皺了眉。 他擰著眉,沉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主子今天是來給顧小姐送藥的!那人參養(yǎng)榮丸是主子參考古書,請了無數(shù)有名望的大夫調(diào)制出來的,你......” 他是不忍主子一腔好意被人誤會,可沈紹卻不欲多提,剛想打斷長風的話,就聽到一向沉穩(wěn)的秋月冷笑道:“送藥?我們國公府缺這一瓶兩瓶藥了?要你們大夜里來送?!” 不等主仆二人開口,她又道:“沈大人,你跟小姐從小相識,難道不知道她這是什么病嗎?您明知道小姐不宜悲喜,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沈紹皺了眉,停下要說的話,問她,“你什么意思?” 難道...... 他心下一個咯噔,顧迢這次發(fā)病竟是因為他? 可,為什么? 她不是不愛他嗎?不是恨不得從來就不認識他嗎?剛才看到他的時候,都能一臉生冷的望著他,說出來的話比寒冬的刀子還要來得凌厲,這樣的顧迢,怎么會為他發(fā)??? 他心中似乎有一個念頭閃過,可那個念頭太快也太急,不等他捕捉到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看著雙目通紅,夾著恨意望著他的秋月,沈紹突然急了,他邁了步子拉住秋月的胳膊,近乎急切的逼問道:“說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顧迢她,她對我......” 胳膊被人用力抓著,秋月疼得皺了眉,可她沒去掙扎,抿著紅唇恨聲道:“沈大人,所有人都說您聰慧,說您厲害,說您是這世上少有的明白人,可為什么在有些事情上,您就那跟個傻子一樣!” 這實在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長風當場就變了臉,偏又沒有沈紹的吩咐,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目光不喜地看著秋月。 而秋月呢? 她的面上是譏嘲,是恨意,“您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小姐自小心善,平時見到不認識的乞丐都要下車給些銀子,家里有丫鬟小子生了病,也是幫著找大夫,送銀子......可為什么會在您最需要她的時候,說出那樣決絕的話?” “這么多年過去了,您難道就沒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