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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我要去找他?!彼粗?,語氣果斷。 * 此時的臨安。 已經(jīng)很晚了,德豐總店卻燈火通明,徐雍、叢譽并著江南的幾個管事、掌柜全都沒有離開,正在二樓最大的包廂商量著這件事。 有年歲大的,這會就忍不住抱怨道:“早前就說了,讓東家不要做這筆生意,咱們這么多年一直靠得是散賣,他非要和紹興那邊做生意,現(xiàn)在好了,貨物全都損失不說,還虧了這么一大筆錢,現(xiàn)在再做起來,哪里來得及?” 沈柏已經(jīng)被辭去職務,可江南這邊還有幾個老管事,表面上服李欽遠,但遇到事,便只知道推責。 徐雍和叢譽最看不慣這樣的人,分紅利的時候眉開眼笑,滿嘴都是“東家好”,但凡出了一點意外就只知道推卸,一點都不想擔責。 “可不是,咱們原本生意雖然不好,但每年至少也是有紅利拿的,現(xiàn)在......” 那人吹胡子瞪眼,顯然氣得不行,翻來覆去幾句話后又嘟囔道:“還不如沈管事在的時候。” 叢譽是個急脾氣,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拍桌罵道:“前幾次,東家賺錢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么說,怎么,現(xiàn)在出事了,就一個個全是東家的過錯了?” “德豐這么多年一直止步不前,被一些外來的商號 壓得起不來,現(xiàn)在東家好不容易把德豐的名聲重新抬了起來,你們倒好,一個個只會放馬后炮,那么不贊同,當初東家問你們意見的時候,你們怎么不反駁?” “哎,你!” 被罵的幾個德豐老管事面子上過不去,剛要回罵,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 李欽遠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到對峙的一群人,他腳下步子沒停,深邃的目光瞥過眾人,語氣淡淡地問道:“聊什么呢,這么熱鬧?” 這屋 子里的人普遍年紀都要大于李欽遠,有些高出一輪,有些高出兩輪,可看著這個年齡只有十七的少年郎,沒有人敢小覷他,幾乎在他還沒進來的時候,原本坐著的那群人就都站了起來。 不管剛才有沒有指責李欽遠的人,現(xiàn)在全都低著頭,恭聲喊道:“東家?!?/br> “嗯?!?/br> 李欽遠隨口應一聲,他一邊解著披風,一邊坐到了主位,面對這十來號人,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不帶溫度的目光掃過眾人,而后才開口,“坐吧?!?/br> 窸窸窣窣的一些聲音后,眾人全都坐了回去,只是剛才臉紅脖子粗爭吵的人,此時全都緘口不言。 尤其剛才那個說道沈柏好的管事,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誰不知道現(xiàn)在沈柏有多慘?從德豐趕出去之后,根本沒人敢再用他,欺上瞞下做假賬,縱使沒有被送去官府,但他的名聲在他們這一行也算是徹底臭了。 聽說他們現(xiàn)在一家子窩在那個屋子里,整天就知道爭吵,前陣子兒女定的幾樁婚事,也全都吹了。 他們雖然嘴里說著李欽遠不如沈柏,但這也只是私下埋汰幾句的混賬話,明面上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的。 李欽遠手里握著一盞茶,也沒跟他們算舊賬,只問,“討論得怎么樣了?” 剛離開京城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有些沉穩(wěn)的少年郎,可如今,他坐在這,沒有一個人會真的把他當一個少年看,他就坐在椅子上,縱然不說不做,也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根本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肆。 徐雍低聲答道:“之前幫我們做織云錦的繡坊已經(jīng)在加工了,但現(xiàn)在距離交貨的日子就半個多月,就算趕工,最多也只能拿出一百多匹?!?/br> 李欽遠頜首,又問:“其他商號呢?” “其他商號......”徐雍突然面露難色,等接到李欽遠投過來的目光,立馬又低下頭,回道:“其他商號都不肯賣給我們?!?/br> 叢譽脾氣急,忍不住,低聲罵道:“那群混賬東西,就是不想讓我們做成這筆生意!” 好不容易才把德豐打壓得起不來,那些新起來的商號自然不希望這個江南的老字號又起來,只要他們這次生意沒成,壞了名聲,以后誰還會找他們做生意? 對于這個結(jié)果,李欽遠似乎早就猜到了,臉上的神情始終保持平靜。 聞言也只是淡淡道:“臨安沒有,就去周邊城市買,只要質(zhì)量好,不拘什么價錢,先都買來?!?/br> 徐雍和叢譽一向是服他 的,聽到這話,就連半句反駁都沒有,立刻應了是,可其他管事卻聽得皺了眉,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江姓管事忍不住開了口,“東家,織云錦價格本來就不便宜,你現(xiàn)在突然要去搜羅一通,那些商家又不是傻的,必定是要抬高價錢的?!?/br> “咱們已經(jīng)損失了一批貨物,難不成還要虧本不成?” 李欽遠不緊不慢地問他,“那你覺得應該如何?” 江管事抿了抿唇,“我看咱們還不如和紹興那邊說清楚 ,這筆生意不做了?!?/br> “哦?” 李欽遠放下手中茶盞,目光掃過其余人,“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其余人雖然不說話,但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李欽遠放下手中茶盞,雙手交叉疊放在小腹上,沉靜的目光在燈火的照映下熠熠生輝,他這張臉是當真俊美,縱然不眠不休勞累幾天,也不損一絲風華,“所以你們覺得錢比名聲重要?” 眾人不答。 “當初沈家從一家小作坊做起,一路在江南稱霸,靠得便是信譽,所以即使是一樣的貨物,大家最先想到的還是德豐?!崩顨J遠的聲音在這夜里顯得是那樣的沉寂,他薄唇微抿,冷矜的目光不看眾人,“這些年,德豐生意越來越差,不是因為我們的貨比別人差,是因為做生意的人一味只知道認錢了?!?/br> “錢可以虧,但名聲不能不要?!辈活櫮切┤穗y看的臉色,李欽遠繼續(xù)說,“德豐好不容易才能起來,不能敗在這幾千兩銀子上?!?/br> “現(xiàn)在——” 李欽遠掃向眾人,身上的氣勢驟然放開,“你們還有問題嗎?” 他身上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的滲透在屋子里,江管事首當其沖,臉色發(fā)白,哪里還敢說什么,癱坐回椅子上,不敢吱聲,室內(nèi)又恢復成原本的靜默,李欽遠便直截了當?shù)陌l(fā)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