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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琛抬了抬眼皮。溫升笑了笑:“反正不像個一杯倒。”“哦,那就沒辦法了。”喬琛放下筷子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他,“我就是個一杯倒。”包廂里的溫度挺高,火鍋是個鴛鴦,辣的在另一邊,隔著火鍋熱氣騰騰的蒸霧,溫升都能看見喬琛的腦門兒都冒出了一層薄汗。“夠勁兒!”喬琛低頭喝了一口可樂,呼呼地吐著氣,看起來辣的不輕。溫升怡然自得地吃著清湯,十分不理解這種追求刺激的行為:“你干嘛要那么辣的?”喬琛那邊的鍋上顯而易見地飄了一層厚厚的辣紅油。“我喜歡?!眴惕∮悬c大舌頭了,但語氣還是挺霸道的。“你開心就好?!睖厣f。“那你為什么不吃辣的?”喬琛又問。溫升看了他一眼:“我有病?!?/br>胃病。稍不留意會死的那種哦。千萬別逼我吃辣。“靠。”喬琛瞪了他幾秒鐘,“吳大凡那傻逼知道你說話這么剛嗎?”“不知道吧?!睖厣掏痰卣粗?,塞了口羊rou,“不過王洋應(yīng)該稍有了解。”對面的喬琛半天沒說話。像被點了xue一樣盯著他。溫升喝了一口可樂:“我說的不對?”喬琛眉毛一挑,抱著胳膊往椅背上一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如果非說眼神里有點什么的話,大概就是多了點琢磨的玩味。“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喬琛說,“好像和我之前認(rèn)知的不太一樣啊?!?/br>溫升打算去夾羊rou的筷子陡然停在半空。有點慌張.jpg.隔著火鍋熱騰騰的霧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盯著對方。媽蛋要熏哭了。“哪不一樣?”溫升裝作什么事兒都沒有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喬琛沉默了幾秒鐘,挺沒什么文化底蘊地說:“比我之前想象的要窮?!?/br>溫升瞪圓了眼睛。靠!這件事和他反殺王洋都什么關(guān)系嗎!轉(zhuǎn)移話題不要太明顯好吧!回去修煉一下演技吧霸草大人!第八章氣氛一時有些沉寂。包廂里安靜得仿佛沒人存在,只剩下一鍋冒泡的羊rou自強不息地咕嘟咕嘟。“開個玩笑?!痹诎l(fā)現(xiàn)羊rou快咕嘟老了之后,喬琛終于打破了沉默。溫升沒什么表情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喬琛站起來,從旁邊的碗里拿起一個漏勺,在清湯鍋舀了一勺羊rou,問:“要嗎?”溫升放下了筷子:“謝謝。我吃飽了?!?/br>“生氣了?”喬琛挑了下眉,把勺子里那堆羊rou全扔進了紅油鍋里。“沒,”溫升看著他拿著勺在紅油鍋里攪來攪去,感覺胃里一陣疼,“我就是沒想到你能說得這么直接?!?/br>“怎么了?”喬琛看著他。“我們雖然窮,但是窮得有志氣?!睖厣荒槆?yán)肅地說:“你得適當(dāng)給我們點兒面子,別說得太直接?!?/br>喬琛安靜了一秒。然后很不客氣地哈哈哈哈地沖他狂笑了半天。溫升喝了一口可樂。羊rou徹底老了。嘖。作孽。吃完火鍋已經(jīng)很晚了,街上車都少了很多,不比剛來時。黑夜的邊緣飄著一片散不開的霧氣,朦朧的月光像層薄紗一樣鋪在了天際,一顆星星的亮光都看不見。溫升下出租車的時候,感覺自己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迷迷瞪瞪地上了七樓,擰開家門,一片漆黑。溫語已經(jīng)睡了。老爸老媽也沒回來。溫升把零食拎到了廚房里,打算明天讓溫語解決掉,當(dāng)然即便不提醒,那小丫頭也一定會自己下手的。廚房很小,一個滿是油污的灶臺和一個落灰的儲物柜,就已經(jīng)占了不少地方,除了墻角還放著一個掉漆的水缸,就剩下一個裝滿垃圾的紅色垃圾桶還放在暖氣旁邊,看起來算是唯一比較好的用具了。現(xiàn)在雖然降溫了,但垃圾桶還是已經(jīng)有股難聞的味道了。溫升嘆了口氣,打算把垃圾桶倒掉換個新塑料袋。他一彎腰,指尖剛勾起垃圾桶的沿兒,就聽到一聲細(xì)微的聲響。咔。咔咔。咔咔咔咔砰!垃圾桶就像是一架小孩沒玩兒好的積木,剛碰一下,就在溫升震驚的目光下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法克。溫升看得如癡如醉。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垃圾桶會突然就碎了。垃圾撒了一地,散發(fā)著讓人醍醐灌頂?shù)奈兜馈?/br>這好像是個挺熟悉的場景。溫升站了半天,他就像被點了xue一樣,一動也不動,呆呆地看著那堆垃圾。爛出蟲子的菜葉,發(fā)芽翠綠的蒜頭,糊了的蔥姜,無數(shù)個煙屁股,數(shù)不清的啤酒蓋兒。還有幾只黑色的小飛蟲。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茫然,像是有點困惑不解,直起腰,環(huán)視著這個又臟又亂、滿是油污的廚房。而就在那么一瞬間,原本細(xì)微的、無法輕易察覺的悲傷忽然就像氣勢洶洶的山洪,開閘泄洪地就那么把他淹進了無法呼吸的一片風(fēng)口漩渦當(dāng)中。沒有道理,也不講道理。他為什么總是逃不出這片陰影?為什么死了一次之后還要重生一次?這到底是在懲罰誰呢?溫升就好像回到了上輩子無依無靠,沒著沒落的那段日子里,每天充斥著無法壓制的悲傷,感覺什么也抓不住,沒有一絲動力,也無法帶著希望活下去。他一點兒光都看不見。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并沒有度過幾秒鐘的樣子。一個小小的懷抱在背后圈住了他。是溫語。她聽到了聲響,打開門,看到了哥哥站在廚房里,背對著門口,肩膀微微地顫抖著。還是一點兒都不敢哭出聲音。哪怕這次老爸老媽并沒有在家。這是為什么呢?她并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她這個meimei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他難過的時候盡其所能地陪著他。“哥沒事?!睖厣χf了一句,轉(zhuǎn)身看著溫語的臉,抓了抓她的腦袋。溫語無聲地看著他,然后用手指摸了摸臉頰。“那也沒事?!睖厣樕弦荒?,抹了一手冰涼的眼淚。完了。明天早上又該是腫泡兒核桃眼了。“回去睡覺?!睖厣屏送扑?,“別再出來了?!?/br>“那你呢?”溫語輕聲問。“掃地啊,沒看見咱家垃圾桶碎了么。”溫升指著這一地垃圾,然后拍拍溫語的頭,“之后給你把校服洗了,完了就睡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