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楷文想了想，披起床上的被子，用雙臂裹住她，“這樣好些?！?/br>
    在北京的那個冬天，他們也是這樣度過的，有時是在飄窗上聽歌，有時是一起看電影。他負責挑選歌單，她負責挑選影片。一床被子，困住兩人的體溫。

    喬予潔給他推薦過很多優(yōu)質(zhì)的國產(chǎn)電影，帶英文字幕的。深夜關(guān)了燈，兩個人肩靠肩躺在床上看電影，是她最喜歡的時刻。

    有個問題，她好像還從來沒有問過他。

    “我們看了這么多中國電影，你最喜歡的是哪一部？”

    電子壁爐旁，許楷文拽緊被子，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The world without thieves？”他對電影名字的記憶不太深刻。

    天下無賊。這是他們一起看的第一部電影。

    喬予潔有些驚訝，“為什么？”

    當時他們一起看了不少經(jīng)典華語片，諸如、這些上乘佳作，他的選擇應(yīng)該很寬泛。

    “可能是因為我想活在一個只有好人的世界里?！?/br>
    “那是一個不存在的烏托邦，是世界給你的錯覺和假象?！?/br>
    許楷文蹭了下她的臉頰，說：“相信它，它才會存在?！?/br>
    他永遠對生活報以善意，并且愿意相信人性本善。

    沒坐一會兒，喬予潔就皺起了眉頭，“我肚子疼，你給我揉揉?！?/br>
    “哪里？”

    她將他的手放在痙攣的位置上。許楷文隔著睡衣，用手不重不急地打圈。

    很快，喬予潔聽見頭頂傳來嘆氣的聲音。

    “你為什么唉聲嘆氣？”

    “沒什么?！?/br>
    許楷文不想告訴她，其實他是在后悔早上的保守。

    他手上開始慢慢使勁，喬予潔覺得舒服了一些，就開始說些有的沒的。

    “你前女友的爸爸還挺厲害的，是個銀行家。他能給你的事業(yè)鋪路，你不后悔嗎？”

    這些都是她在戛納的晚宴上了解到的信息。當時她假裝高傲，其實是怕多給他一個眼神，自己就會露餡。

    “中國有個詞叫做……倒插門？我不想做那樣的男人?！?/br>
    “誰教你這些的？”

    “Michael.”

    她忘記了他還有個中國死黨。

    喬予潔沉吟了一會兒，“你不問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如果你想告訴我，我會聽。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問?！?/br>
    許楷文說：“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是因為你的過去也是你的一部分，而我愛的是完整的你?！?/br>
    這男人可真好。

    “Kerwin……”

    “嗯？”

    “我困了。”

    她挪了下脖子，說：“你抱我去床上?！?/br>
    他聞言站起來，抱住她的腰。

    “不是這種抱……公主抱，你會不會？”

    喬予潔見他在遲疑，心想著，這也不算什么過分的要求。而且他以前不是沒有公主抱過她。

    許楷文最后也沒有照做，抱歉道：“我怕閃了腰?！?/br>
    “我記得你沒這么虛弱?！?/br>
    “……之前出了一個小車禍，撞了一下，軟組織挫傷?！?/br>
    許楷文貼在她耳邊說：“為了不影響今后的表現(xiàn)，我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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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最后四天的時間, 有三天他們都在屋里度過。

    和計劃的不同, 現(xiàn)實是陰雨連連，天氣惡劣, 在屋子里都能聽見極地的風在狂嘯, 白天比想象中還要短。許楷文每天去市區(qū)買一趟食物，路上要花一個多小時來回，有時天亮出門, 回來就天黑了。

    每次他從外面回來，臉都是冰冷的，喬予潔就吻他的臉，抱著他膩歪一會兒，跟熱戀的時候沒分別。

    “我怎么那么喜歡你？”

    問完, 她又自己總結(jié)原因, “可能我看你看順眼了，看別人都覺得沒你好看。在我心里你就是布拉德皮特?！?/br>
    說完他就臉紅了, 當然也可能是風吹的。

    他的臉總是很干燥, 外頭刮的風都帶著冰渣子，一般皮膚根本扛不住。許楷文也不可能帶什么護臉護手霜，喬予潔心疼他, 想讓他擦自己的面霜，他不肯，她就上手給他擦。

    許楷文鬧不過她，只有閉上眼睛站在那兒，任由她往他臉上涂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全身都在抗拒，“這很gay?！?/br>
    “又沒人知道?！?/br>
    她的面霜那么貴，給他用她還嫌浪費呢。

    圣誕節(jié)那天，他們過得也很簡單。

    天氣不好是一個原因，她活動不方便也是一個原因。以至于最后他們只能呆在房子里聽著音樂玩拼圖，連晚餐都是吃的速食。

    除了問候朋友家人，許楷文也給Chirs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Chris正在日本度假，由于實在受不了他們在視頻里膩歪，沒講兩句就溜了。

    掛了電話，喬予潔問：“他一個人去日本？”

    許楷文聳肩，“誰知道?！?/br>
    “Chris到底有沒有正經(jīng)交往過女朋友？”

    七年前，Chris對待感情就是這種隨心所欲的態(tài)度，頭一天介紹女友給他們認識，第二天帶回家的就是別人。交往過的女友跨越七大洲四大洋，各種膚色各種國度，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他拒絕穩(wěn)定的關(guān)系，愛情觀……比較前衛(wèi)?！?/br>
    在丹麥，傳統(tǒng)的婚姻觀念已經(jīng)不再奏效。哪怕政府怎樣鼓勵生育，每年的生育率還是在持續(xù)下降，年輕人都渴望自由且不被束縛的婚姻。雖然地球是一個村，但有些文化和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

    “就像你是中國人，哪怕你移民了，去到另外的國度生活，但你的骨子里還是中國人，這很難改變?！?/br>
    喬予潔明白他的意思，就像她有一顆中國胃，永遠最愛吃中餐一樣。

    “當然，也可能是他還沒遇到那個對的人?！?/br>
    許楷文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男人一旦遇到了愛情，就不再是從前的他了。”

    喬予潔盤著腿，歪頭看他，“你在說你自己？”

    “我只是在說一個常規(guī)的自然現(xiàn)象?！?/br>
    窗戶外頭飄著雪，他們一人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地毯上玩拼圖。

    喬予潔說：“我覺得現(xiàn)在挺浪漫的?！?/br>
    “所以呢？”

    “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句話，我沒聽清，要不你再說一遍？”

    許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