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我們之間的矛盾很深,后來……她變得有些偏執(zhí),精神狀態(tài)也不太好。前幾年,她在法拉盛搭上了一個做生意的白人,想混綠卡,結果那個男人是個騙子,他有老婆,有三個孩子,還有過犯罪前科,騙光了她的錢跑了。我當時想……這或許就是報應?!?/br> “我也想過要回國,可是她不肯走,她說沒面子回去,死也要死在美國。我那時沒有合法身份,走了很可能就回不來了,我無法拋棄她,只能找工作留下。”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一個二十歲女孩的身上。他無法想象她是如何一個人面對這些的。 他突然意識到今晚這個懷抱的重量。這七年,有沒有人好好抱過她? 許楷文深深吸氣,問:“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家里的親戚們,出事之后就沒有聯(lián)絡了。我媽的性格得罪了很多人,臨走之前,她還借了一大筆錢,說是做生意,其實是留著跑路用的……” 欠下的債務,這幾年她還清了一部分。他們互相之間也達成了協(xié)議,不會以此進行要挾。如果丑聞曝光,她的名聲一落千丈,會丟掉很多工作,這意味著她將沒有足夠的收入,對他們而言得不償失。 她正在事業(yè)的起步階段,他們也知道她傍上了有錢人,不會做殺雞取卵的事情,他們的目的是長期吸血勒索。她只能每年還一部分,靠這種辦法和他們周旋,這也是她至今也沒能攢下積蓄的原因。 過去七年,她的生活里只有一種味道,就是苦。 苦不堪言。 好像她的青春,歡樂時光,都停留在了機場他說分手的那一刻。一只表停走,一個平行時空凍結,封存下所有屬于他們的回憶。 愛情的失意并不是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卻是厄運的開端。 所以她曾經(jīng)非常短暫的,絕望的,將希望都寄托在Alex的身上。但很快她就意識到,在他身上追尋愛情是不現(xiàn)實的,倒不如談一場互利共贏的合作劃算。 她陪他玩耍,他給她工作。 現(xiàn)在回想,在那種境遇下,她能抓住這樣一個男人,也算是幸運的。 許楷文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起,他的胸前濕了一塊。 白天在咖啡廳時,她也掉了眼淚。她不是一個眼淚很多的人,從前只有在看電影進入情緒時,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吸鼻子紅眼睛。 今天大概是她內(nèi)分泌失調(diào)的日子。 “別哭。我不想看見你哭?!?/br> 生活總會翻篇,最難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再沒有更糟糕的了。她已經(jīng)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將悲傷化作工作的動力。 “你都可以哭,憑什么我不可以?” 許楷文說:“因為漂亮的眼睛不應該流淚?!?/br> “是你非要問我的?!?/br> “不問了?!?/br> 他摸了下她的頭發(fā),溫柔道:“It's time to sleep.” 她安靜地躺在他懷里,氣息在他的胸膛來回往復,他們的膝蓋互相抵著,以前她總愛把腿架在他的身上,像個樹袋熊一樣抱著他睡,很舒服。 她的睡姿其實不太好,會踢人卷被子亂翻身,但他從不埋怨。因為他的手臂夠沉,推也推不動,睡得夠死,腳踢也不醒。 喬予潔將壓在他身下的那只手抽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們之間,盡量不碰到一些敏感地帶。 許楷文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說:“放心,我什么都不想做?!?/br> “真的?” “真的。” 他摟著她,低聲問:“你想做什么?” 她比他還能繃,哼唧道:“什么也不想?!?/br> “那就睡吧?!?/br>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呼吸漸漸放緩。 真的只是抱著睡覺,她反而有些困惑。在她的理解中,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不可能不想和她上床。這一點,在香港她已經(jīng)證實過了。 截斷她腦子里亂飛的小情緒的,是他后面說的話,“性對我來說沒有那么重要?!?/br> 因為他想要的,是靈魂靠近。 “從前我給你留下了不忠誠的印象,我希望能夠改變這個的印象?!?/br> 他并沒有睡著。他在忍。 “……但這不意味著你對我沒有吸引力,明白嗎?” 他并不是完全不了解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很多時候,他只是粗心大意,忽略了她的感受,忘記了要及時溝通。 從前他總覺得她想要的很多,后來才明白,她真正需要的其實很少,不過是愛護與陪伴。 她在他懷里蹭了下,不再胡思亂想。 他的體格健碩,簡直是個能自體發(fā)熱的熱源,沒過一會兒就開始出汗,她架開他的手臂偷偷翻了個身,但很快被他重新從后抱住。 這個抱姿的名字叫做The Protector,象征著安全感與守護,比面對面擁抱還要更親密。 她是長途跋涉的旅人,終于找到了落腳處,也是迷途知返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這個瞬間,好像什么都變了,但又什么都沒變。 她告訴自己,只沉溺今晚,明天一覺醒來,她就要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Jessica。 終止這一切的是早上準點的手機鬧鈴。 一整晚,他們的身體都沒有分開過。他抱得很緊,手臂繞過她的肩膀橫在胸前,熱物就貼在她的腿間。 身邊的男人比她先醒,意識到什么后,抽出壓在枕頭下的手臂,尷尬地從她身后退開。 許楷文掀開被子要去拿手機,她翻了個身,手就纏上來,箍在他腰上不放。 早晨是人一天中最脆弱的時候。 “我要去上班了?!?/br> 也許是因為整晚沒有喝水,他的聲音有些啞,“今天是周一,有個會在等我。我不喜歡遲到?!?/br> 是,工作重要,開會重要,不遲到也比她重要。 她的起床氣忽然就冒起來了,松開手卷著被子翻身背對他。 他起身下床,浴室里傳來沖水和刷牙的聲音。 她只記得這男人的懷抱很暖,忘了他的本質(zhì)冷酷又無趣,無論床上躺著是誰,都不會賴床。 許楷文整理好自己,走到她那一側(cè)的床頭,俯下身說:“如果你想,我可以下午來陪你。” “陪你的工作吧。” 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她在乎什么?怎樣無理取鬧都可以,反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That's not cute at all. ” “誰可愛你找誰去?!狈凑稽c兒也不可愛。 許楷文有一種déjà vu的感覺,這個場景,分明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過。 他干脆坐下來,摸了摸她沒被蒙住的半張臉,像在摸一只小動物,“潔,你說話的語氣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