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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這個。”江移舟覺得自己不能龜縮在后,怎么著也得拿點本事出來。他旋身而起,衣袂烈烈翻飛,右手上有一道銀白光芒凝聚。周圍疫鬼見狀,亮出長爪,如虎狼般向他撲去。數(shù)不清的黑色疫氣迎面而來,江移舟只是揚起了手里的白芒,它們隨江移舟的動作,對準黑色霧氣的脖頸與腹部回旋劈下,華光灼灼,霍如羿射。數(shù)只疫鬼哀嚎一聲,灰飛煙滅。而位于后方的沈泊如,則拿出了兩張?zhí)夷痉?,他手腕一甩,將其中一張丟出:“接住!”江移舟并沒有急著去接桃木符,忽見光芒閃躍,他手中白芒形態(tài)拉長,眨眼間變成一把亮銀色的長丨槍。他右手握住槍桿,就勢向前橫掃,恰似回風卷落秋葉,頃刻震開身邊的一眾疫鬼。江移舟用左手兩指夾住沈泊如扔出的桃木符。一條淺白色的細細光線忽而顯現(xiàn),將兩人手中的桃木符遙遙鏈接起來。憑借這根光線,沈泊如的身影瞬時出現(xiàn)在江移舟的旁邊。報春燕不免擔心起來。她看見沈泊如單手結印,數(shù)不盡的繁復咒文,隨著他手勢的變化漸漸浮現(xiàn)在幽暗洞丨xue。被咒文照射到疫鬼們發(fā)出凄厲的哀嚎,一張臉都處變得扭曲可怖起來。沈泊如走近一只疫鬼,彎下腰,瞧著狼狽的它,微微一笑:“說吧,你們?yōu)槭裁磥磬挸牵俊?/br>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但那疫鬼卻是在一個勁地發(fā)抖,它抬起眼,惶恐道:“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大人饒命??!神君有令,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來的這里!”沈泊如直起腰,笑問道:“神君?鄴城什么時候有了位神君?”疫鬼抬頭看了一眼沈泊如,又看了一眼江移舟。它好像在害怕什么,猶豫片刻,低下頭不發(fā)一言。江移舟嗤笑一聲,舉起長丨槍,明晃晃的槍尖直指它的脖頸。他臉上滿是輕佻的神色:“你說不說?”疫鬼連連叩頭,哆哆嗦嗦地說道:“這位神君以前是西王母的佩刀,受過世人供奉的,能消除天下瘟疫病癥。這可是我們疫鬼大克星,他的命令我們這些小妖怪哪敢不聽!”報春燕大字不識幾個,聽疫鬼的敘述,這才知道胭脂刀的來歷。她滿臉不安神色:“神君,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沈泊如嘆了口氣:“我收了你的報酬,這件事自然要管到底的。人間有句俗話,叫做‘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把刀私自降災,導致鄴城疫情肆虐,就憑這一點,我也不可能放了他?!?/br>沈泊如又問疫鬼:“你們知不知道,這把刀一般會在哪里出現(xiàn)?”“不知道的?!币吖砑泵﹂_口,道:“兩位大人...知道的我都說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我們保證,馬上離開鄴城!”“不忙,清干凈鄴城的疫氣再走?!鄙虿慈缇徛暤溃骸拔邑撠熃鉀Q燕晉兩地的妖鬼怪事,說起來鄴城也在我的管轄范圍。你們下次再想來的話,需要與我商量。”疫鬼們聽了這話,齊齊打了個寒顫。它們話也顧不上說,同手同腳地離開了枯井。疫鬼事畢,幾人同向外走。沈泊如道:“我想找一找關于胭脂刀與晏家姑娘的記載。我好奇這把刀經歷過什么,從受世人供奉的神物,淪為招致災禍的妖怪?!?/br>報春燕道:“胭脂刀和晏家姑娘的事情,鄴城的人基本都知道。記載他們的古書也有很多,根據(jù)他們改編的志怪傳奇更是不少,很好找的?!?/br>江移舟道:“阿沈,現(xiàn)在太晚了。即使想找,書鋪子也沒有開門。等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找吧?!?/br>沈泊如瞧了瞧他,又很快別過眼去:“恩?!?/br>江移舟看見沈泊如這個反應,低下頭,笑了。報春燕瞧他笑得二不兮兮的,心覺奇怪,敢情這姓江的還是個傻子?作者有話要說:記載:“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名曰西王母”。又提到:”西王母居住在玉山之山,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fā)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br>關于里面的厲和五殘,都是兇星名,代表了自然災害與刑罰。西王母在最原始的記載中,是個掌管瘟疫刑罰的神。還有古籍中描述的那個西王母形象,頭戴羽毛裝飾什么的,更像遠古某部落的女酋長。第5章涇川刀(5)他們回到了客棧。沈泊如走入二樓自己的房間,他才要關門,江移舟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江移舟一只手頂著門不讓他關,挑眉笑道:“阿沈,我們多年未見,正巧我也沒地方睡,不如我們今晚敘敘舊情?”沈泊如注視江移舟,臉上露出了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并用力關上了門。江移舟“哎呦”了一聲,似乎是被門打到了鼻子。他拍拍門,說道:“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沈泊如沒搭理他,躺在床上,才說閉眼休息,忽聽隔壁房間傳來江移舟和報春燕的交談聲。客棧隔音不好,沈泊如聽見小姑娘遲疑地問了句:“姓江的,你真是神君的老相好嗎?他怎么會瞧上你這個登徒子?”江移舟笑道:“你喜歡過人嗎?”報春燕聲音一下小了許多:“沒有?!?/br>江移舟“嘖嘖”兩聲:“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肖想神君。他可是我從小自大的心儀對象,論起相好的資歷,誰比我老?”報春燕:“......”“至于他為什么瞧上我?就憑我纏了他這么多年,他可有說趕我走?”沈泊如聽江移舟的語氣還頗為得意,心里極為惱恨自己這個軟蛋脾氣。他正心煩意亂,又聽報春燕“噫”了一聲:“那你們在一起了多久?”“沒多久,也就千八百年,幾塊農田變海的時間?!?/br>報春燕驚呼:“這還不長嗎!”江移舟道:“不長。我當初跟他說好,一萬年起,就算天塌了都要死一塊。”“那,那...那你們?yōu)槭裁催€要分開?我聽說這幾年,神君都是一個人待在南海的?!?/br>沈泊如呼吸一窒,隔壁也突然安靜了下來。許久之后,江移舟才開口:“嘿——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會不會嘮嗑,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人間還有夫妻吵架回娘家的。”“我這次過來,就是找我家阿沈再續(xù)前緣的。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這一次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br>報春燕語氣絕望:“你說這話的時候能要些臉嗎?你是不是對‘洗心革面’這個詞有什么誤解?”江移舟笑著問:“你覺得神君性子如何?”報春燕認真道:“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