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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罷了,頂著這個名頭干什么事,也是囂張的。 “他這佛本來就不要修的,自然什么都干涉不了他的行為。” “師弟,莫要妄言!” 被呵斥的佛修垂了頭,不再開口。 眾佛修望了片刻,最后也拿出木筏,點著燈籠,慢慢往煙霧繚繞之中駛?cè)ァ?/br> 顧九命盤腿而坐,霧濃得竹筏周圍見不到任何東西,她抬眼,眼前是隨凈隱隱若若的背影。 竹筏前的燈籠搖搖晃晃,散出幽幽白光,驅(qū)不散丁點濃霧,并不像是用來引路的,大概是有這盞燈籠,竹筏才能飄在河面上,若沒有這燈籠,什么法寶都能沉下去。 “大師倒還講誠信?!鳖櫨琶用妫Z氣幾分譏誚。 很神奇,即便竹筏在緩慢往前,河面依舊平靜沒有半絲漣漪。 “不打妄語。”他口吻頗為義正嚴(yán)辭。 “呵?!鳖櫨琶滩蛔±湫Τ雎暋?/br> 這人還真敢說,在河底洞xue中時,她可問過他知不知道出路。 似乎有所感應(yīng),隨凈回了回頭,“沒說話,不算妄語?!?/br> 顧九命手肘撐著膝蓋,指背托著下巴,懶散望他:“有道理?!?/br> 沒多久,他們的小竹筏駛出濃霧,霎時天高海闊,高山流水,邊界極為遼闊美景一覽無遺。 河邊連綿不斷的山巒如水墨畫中的畫面,青山綠水,泛舟湖上,寧靜悠遠(yuǎn)。 她側(cè)眼望去,有婦女河邊浣衣,孩童戲耍,雞鳴狗吠,其樂融融。 不像修仙界,反倒像是凡城的小鎮(zhèn),悠然自得。 婦女看見竹筏,一怔抬頭,看見是佛修綻出一個笑臉:“大師,做完任務(wù)回來?” 說完,她又順便把視線一滑,落到顧九命身上,霎時大驚地站起來,手里的衣服啪嗒掉進(jìn)河里,順著河流漂走,她急忙去撈,但視線不離顧九命。 她把衣服一撈,回頭跟那群孩子說:“大師帶了外人進(jìn)來!” 連小孩都知道是什么大事,頓時不再玩鬧,駐足看向顧九命。 一起玩的幾個小孩中甚至有膽子小的,一看見顧九命哇地大哭,撕心裂肺。 更有頑童調(diào)皮,撿起河邊的石子直直丟來,啪地一下被顧九命反手接住,力道竟在她手心留下紅印。 這是有修為的小孩,不是凡人。 她抬頭,望見隨凈的臉正好從她的方向挪開,他再撐竹篙,駛遠(yuǎn)了河岸邊,遠(yuǎn)離了村莊人家,婦人孩童。 “怎么回事?”她攏袖挑眉,把石子捏在手心撫弄,感受到石子內(nèi)一絲靈氣蘊(yùn)藏。 心中暗驚,這大佛門界確實靈氣資源豐富至極,連路邊隨便一顆石子,都能沾上靈氣,怕是日子再久些,石子也能被天地靈氣養(yǎng)成靈石。 按方才小孩扔石子的力道,能在她手心留下痕跡,修為只怕在練氣圓滿。 五歲頑童練氣大成,怕是氣死空神域一大半修士。 或許這小孩是打娘胎就開始修煉。 匪夷所思。 隨凈不言不語,不回答她的話,專心撐竹篙。 顧九命沒有追問不休的習(xí)慣,只能暗自琢磨,按照佛修和先前的婦女小孩的反應(yīng)來看,大約是大佛門界有明文規(guī)定,不得帶來外界修士。 而這明文規(guī)定,連五歲小孩也爛熟于心,并且明白會發(fā)生什么。 她閉眼延展神識,忽然與身后的數(shù)道神識碰撞,她頓了頓,心知那幾個佛修一直跟在身后,并且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這是怕她會做出什么事? 很快,隨凈把竹筏撐到一處僻靜的河邊靠岸,兩人踏上岸邊,便看見原本空無一物的樹上忽然出現(xiàn)一道身影。 “呀,隨凈大師竟把外人帶進(jìn)來了!” 妖修。 顧九命一眼看破她本體,是蛇妖。 隨凈一揮手,妖修現(xiàn)出原形,被隨凈捏在手里,他隨手一丟,蛇妖啪唧一下被丟入河中,被洶涌的河流帶走。 一絲情面都不講。 顧九命饒有趣味地跟著他,一路翻山越嶺,發(fā)現(xiàn)這大佛門界妖修的數(shù)量是空神域的好幾倍。 而且?guī)缀醵颊J(rèn)識隨凈,大家說的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話,跟之前的蛇妖相差不多。 隨凈的反應(yīng)一直冷淡。 直到他們來到一座城,極遠(yuǎn),顧九命便看見那高聳入云的古樸高塔,佛音陣陣,如入心頭,遼遠(yuǎn)卻清晰。 就在這,隨凈站了好一會,仰著頭似乎在看那座高塔,半響才走進(jìn)城中。 一進(jìn)去,夾道兩側(cè)皆是熱烈歡迎的修士,一見隨凈的身影,吶喊歡呼: “大師!” “完成任務(wù)啦!” “可喜可賀!大師真厲害!” 可見佛修的受歡迎程度,在空神域是無法比擬的。 然而眾人在看見顧九命的身影后,一切又驟然靜下,先前歡呼有多熱烈,如今的安靜便有多沉重。 有人在嘀咕:“這人跟著隨凈大師來,怕不是外界來的修士?” “不是……吧?” 可眾人的臉色已然大變。 顧九命看得有趣,這神色之變化,可謂顯而易見。 他們不歡迎外界修士的到來。 可隨凈不管不顧,迎著一路沉默往前而走,帶著顧九命來到高塔之下。 高塔旁便是質(zhì)樸莊重的寺廟,寺廟很大,高墻深院,木質(zhì)厚重大門上方,是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空覺寺。 他立于門前,聲音能傳開幾里外:“師父,隨凈請求打開百態(tài)塔,讓遠(yuǎn)客一闖?!?/br> 遠(yuǎn)客二字,似是證實了所有人的猜想,一陣嘩然,紛紛圍了上來,聲勢浩大。 “大師,你不能這樣做!” “大師你這是把大佛門界的安危置于何地?” “不行!太過分了!” “憑什么???” 那幾個遠(yuǎn)遠(yuǎn)一直跟著的佛修霎時沖了上來,有佛修干脆動手拽住隨凈: “隨凈!百態(tài)塔是整個大佛門界各個寺廟的共同寶物,你請求給外人使用?這太過分了?!?/br> “從古至今,百態(tài)塔是要入佛門的弟子才能進(jìn)去闖一闖,她一個外界道修,難不成要在大佛門界里遁入空門?” 佛修一貫儒雅平和,如今是被隨凈逼得連講話的語速都快了幾分,頗為急切。 “師父。”隨凈仿佛沒聽到。 佛修繃緊了臉,扭頭看向顧九命,勉強(qiáng)壓下不滿,溫和問道:“道友可是要棄道從佛?” 顧九命先是瞥隨凈一眼,又看向佛修:“不?!?/br> 佛修這下怎么也忍不住了,臉色鐵青:“隨凈!” 這時從空覺寺中傳來一真大師蒼涼悠遠(yuǎn)的聲音:“隨凈,你可確定嗎?” “確定?!彪S凈口吻之篤定,讓人忍不住側(cè)目。 顧九命望著他,心下疑問重重。 首先,從眾人態(tài)度看來,百態(tài)塔是個好東西。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