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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了還一個人把兒子生下來,你這是想徹底賴上許家???” 她大學(xué)的姐妹在許氏工作,多少聽到些風(fēng)聲。所謂傳言,傳著,就變成另一種版本。 程安好吞吞嗓子,由著最后一分耐心,想把這個危險人物勸走,別讓這場婚禮鬧得不可收拾。 結(jié)果,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底下的親戚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 “我說呢,怎么她回娘家總是一個人?!?/br> “這豪門媳婦不好當(dāng)啊,我看程家小妹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br> “所以說,女孩子要自重,不然,到哪都不被人珍惜?!?/br> “.…..” 親戚們或惋惜或看戲或勸誡的聲音一派嘈雜,程安好心累。 她不想解釋,也不知從哪開始解釋為好。 就在夏芊蕙一副勝者的姿態(tài)站在她面前時,程安好冷冷一瞥,剛想開口反駁,身后出現(xiàn)一只手,不由分說把她拉到身側(cè)。 許箴言細(xì)致地解開袖扣,卷起西裝衣袖,眸光沉沉地盯著眼前的人,氣勢逼人,聲音質(zhì)實有力。 “因為工作來晚了。” “我是程安好的丈夫許箴言,第一次見各位長輩晚輩,大家多多關(guān)照。” 邊說,他邊牽上程安好的手。程安好一臉難以置信,木然地由他拉著。他直接無視橫亙在中間的夏芊蕙,走向那對新人。 “新婚快樂?!?/br> 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精美的禮盒。 兩塊瑞士表,情侶對表,一看就價值不菲,宴會上識貨的年輕人不由瞪大了眼。 程安好后知后覺扯開他的手,乖乖站在一邊的眠眠突然沖過來,從后面抱住她。 “mama!” *** 宴席結(jié)束,程安好帶著孩子,想去鄉(xiāng)下給她爸掃墓,某人恬不知恥地跟來。 看他擠在逼仄的客車車廂,少爺脾氣犯了。閉著眼,眉頭緊皺,一臉難受的模樣,程安好覺得好笑。 這就叫做自討苦吃。 在他爸墓前,他們情緒都有些壓抑。在他一個人把四周的雜草清理干凈后,他站在一邊,等他們母子祭拜完,背過身抽了幾根煙。 眠眠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圓圓的小臉懵了。 程安好抓住他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爸的墓碑,上面有程興國三十多歲的時候照的,笑得最燦爛的照片。 “這是姥爺,是mama的爸爸,很愛很愛mama的人?!?/br> 眠眠半懂著點頭,伸手,踮腳小心摸了摸墓碑頂上,蹭干凈了墓碑的灰,甜甜地笑了,對著照片叫了聲:“姥爺?!?/br> 那一瞬間,程安好眼角濕潤了。 許箴言祭拜時一直很沉默,只是跪在地上鞠躬時,額頭抵地,虔誠謙卑地彎著腰,過了很久才起來。 墳頭有風(fēng),夾著他沙啞的聲音,他們依稀聽到他鞠躬時說的一句“對不起。” 聽程天驕說,許箴言每年都會來掃墓,一個人默默無聞,來去匆匆,常常他們從城里趕來清掃祭拜時,發(fā)現(xiàn)有人已經(jīng)把墓前的一切規(guī)整。 “mama,爸爸為什么要說對不起?!?/br> 眠眠昂起腦袋,不解地問她。 風(fēng)吹瞇她的眼,她喉頭哽咽,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 回到H市,程安好還有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一中。 眠眠放在她家,孫明蘭一見到他起,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她節(jié)省一輩子,在去年花錢打鑄了兩個純金的金圈,給孩子戴的,可以調(diào)整大小。 一個留給孫子,一個留給外孫。 她沒想到,金圈這么快就能送出去一個。 程天驕和他老婆也很喜歡眠眠,玩具和零食自顧自買了很多,眠眠叫了聲舅舅舅媽,他們夫妻二人笑得合不攏嘴,摸摸自己的孩子,恨不得他馬上從肚子里蹦出來。 程安好無奈地提醒:“別笑得動了胎氣?!?/br> 眠眠在家里像小皇帝一樣受人寵愛,她不用擔(dān)心。她把那張競賽獲獎證明放進(jìn)包里,一個人出發(fā)去了一中。 結(jié)果,在一中校門口,她又遇到許箴言。 后者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輕聲跟她解釋:“我已經(jīng)跟門衛(wèi)說好,可以直接進(jìn)去了?!?/br> 程安好癟嘴。 “許箴言,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怎么她去哪他都知道。 許箴言笑,不置可否。 “你走的第一年,我去問程天驕你的消息,程天驕直接在他公司打了我一頓,我沒還手?!?/br> “能把自己老婆氣走,我那時候覺得我真他媽不是人,也該打。” “可能是不打不相識,之后我回B市,跟你哥常常會約出來喝一杯。” “他結(jié)婚,你回來,是他跟我說的。眠眠吵著想mama,他也沒見過姥爺,所以我沒經(jīng)過你同意擅自把他帶來?!?/br> “至于這次,我問的眠眠,他只知道你要去學(xué)校,我猜,是這里?!?/br> 他解釋得清清楚楚,毫無保留,程安好垂眸,沒多說什么,直接越過他走進(jìn)校門。 一中近幾年成績不好,在省重點中稱得上平平無奇,被許多后起之秀壓制,連校門進(jìn)去的光榮榜,很多年沒換,都積了灰。 時隔多年拿到原本屬于她的榮譽,她覺得,這是她努力過的證明,也是曾經(jīng)的師長,對她抱有信任與期望的見證。 她做到了,留下復(fù)印件后,她想把這個榮譽,留在一中。 即使老校長已經(jīng)不在,但他佝僂背影默默的守望,望子成龍的殷切期盼,都留在她心里。 從校長室出來,她松了口氣。 現(xiàn)任校長的逢迎和夸贊她聽了無動于衷,甚至有些心煩他的虛與委蛇。 她來這趟,只是想守住她跟老校長的承諾。 當(dāng)年出征,女學(xué)生上車前堅毅地對他說:“校長,我一定拿獎。” 今日,她做到了,雖然晚了許多年,但她真正做到無愧于心。 出校門前,他在宣傳欄停住腳步,上面印了近十五年考上B大Q大學(xué)生的照片,在頂上的角落,有她。 “程安好,是你?!?/br> 他挪不開腳步,看得認(rèn)真。 乍被人盯著自己很多年前平庸普通的證件照看,是人都會膈應(yīng)。 結(jié)果,眼前的人看還不夠,拿出手機(jī),隔著宣傳欄厚厚的積滿灰塵的玻璃,攝像頭對著那一小幅照片,聚焦。 咔擦,成像。 程安好皺眉。 “這有什么好拍的?” 他笑,眼里肆意的光芒,在青春恣意的高中校園,像是跟回憶里重疊了。 張揚,明亮,像陰天沖破云層的金暉,彌漫人間。 “不記得你高中時的樣子,我一直很抱歉。” “這次記住了?!?/br> “她是你,程安好?!彼麑λ龘P了揚掌心的手機(jī)。 他語調(diào)如常,沒有刻意煽情,而程安好眼睫一顫,瞬間,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