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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一說,楊氏確實不無辜,甚至可以說是殺了母妃的間接兇手,只是她已經(jīng)得到了報應(yīng),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就這樣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惡毒的人受了報應(yīng),無奈的人全是不得已,他的一腔怨恨,又該怪罪到誰身上? 孟辰質(zhì)疑敦淳帝道:“父皇,為何您已親眼看見蘇太后和老睿王,卻不立刻拆散他們?還放任他們維持了一年?或者在隱隱有所察覺時,趕緊將他們隔離開來?老睿王告訴我,您是在廢后以后,才讓他少進(jìn)宮,在那之前,他都沒發(fā)覺因為他跟蘇太后的自私,害死了我母妃?!?/br> 敦淳帝滿臉懊惱,辯駁道:“辰兒你不明白!那是朕的親生母親,朕如何開得了口?朕一開口,便是在羞辱自己的母親,朕好幾次想大罵他們,可見了他們的臉,又忍不下心……要知道,感情上,母后孤兒寡母地拉拔年幼的朕長大,王叔對朕起居教養(yǎng)無不盡心盡力,朕欠他們的實在太多;而理智去想,當(dāng)時的朝堂上,朕重用的都是蘇家人與王叔培養(yǎng)的人脈,這兩派人幾乎把持了朝政。朕也是活到三十歲,才明白外表風(fēng)光的自己,內(nèi)里竟是搖搖欲墜,辰兒你若站在朕的立場,便會明白朕的種種顧慮,種種難處,作為一個皇帝,并不是外人所想的那么容易,可以呼風(fēng)喚雨,任意妄為!” 孟辰聽了,卻不能理解,他只知道,若他站在那個世人之巔的位置,絕不會像父皇這樣由人擺弄,宛如傀儡。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孟辰如是想, 但沒有說出來,只是一徑沉默。 敦淳帝冷靜下來,目露歉意?!半拮灾翦亲顭o辜的那個人, 這些年雖不斷追封她的位份,但也無法彌補(bǔ)她年紀(jì)輕輕就香消玉殞的性命……” 孟辰接著問:“父皇是自覺對不起母妃,所以這些年一直心懷愧疚地疼我?” 敦淳帝有些難堪,但神態(tài)懇切地道:“雖有愧疚, 但辰兒你是朕親自教養(yǎng)長大, 朕握著你手, 教你拉弓, 帶著你學(xué)騎馬, 看你生病時難受的模樣,朕也一夜都不敢離開你。朕雖有這么多兒子,但卻是在你身上, 才發(fā)覺作為一個父親,能做的事有那么多, 你若是質(zhì)疑朕對你的父子感情, 卻是誤會了朕……” 敦淳帝說著, 目眶發(fā)紅, 孟辰看得出來, 他是真的難過。 孟辰心中苦澀,他從來就沒有質(zhì)疑過父皇對他的疼愛, 否則他也不會在知道父皇是殺死母妃的兇手時, 如此痛苦。 “父皇對我的用心,我都明白……” 敦淳帝聞言, 表情驚喜。“那你不恨朕……” “我從來就沒有恨過您?!泵铣綋u搖頭,敦淳帝正要揚(yáng)起笑容, 卻又聽孟辰道:“但兒子想回去冷靜一陣子,待到心情平復(fù),再來向您請安?!?/br> 敦淳帝一僵,面露失望,卻勉強(qiáng)笑道:“朕能理解,你需要一些時間,朕不為難你?!?/br> 孟辰站起身,果真要離開,敦淳帝忍不住又道:“辰兒,待你那側(cè)妃生了孩子,你為人父,一定也能明白朕的苦心!” 孟辰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向敦淳帝道:“是的,父皇有想保護(hù)的東西,我也有我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人?!?/br> 敦淳帝只當(dāng)孟辰說的是他尚未出世的孩子,見孟辰說完,行了禮退下,敦淳帝又面有失落之色,他獨自在御書房待了許久,才召了王壽進(jìn)來,吩咐王壽派人去睿王府,讓老睿王把那孫桐、孫江解決,莫留后患。 只孟辰坦白時格外提了一句俞芳華并沒有聽到他跟老睿王的談話,也不知那被燒毀的信上寫了什么,孟辰又謊稱俞芳華只是受他之托去尋老睿王的把柄,對老睿王與蘇太后的事一無所知,敦淳帝因此放過俞芳華一馬,又聽到王壽稟報老睿王已嚴(yán)格將俞芳華看管起來,才擱置不理。 * 孟辰騎著馬回皇子府路上,神情愣愣,讓侍衛(wèi)們猜不透主子在思考些什么。 孟辰進(jìn)了昃晷院時,里頭熱鬧不休,朱嬤嬤與一群丫鬟圍著坐在中間的石薇,個個表情興奮,孟辰便問:“這是怎么了?” 朱嬤嬤與丫鬟們被孟辰的聲音嚇到,紛紛轉(zhuǎn)身行禮,石薇坐在那里,見他回來,眸里沁著笑意,對他招了招手?!昂⒆蝇F(xiàn)在動得厲害,殿下快來看看。” 孟辰連忙走過去,朱嬤嬤與丫鬟們識相地迅速退了出去,孟辰還未伸手,就見石薇隆起的肚子有著輕微的起伏,孟辰登時忘記了那些苦大仇深,驚喜道:“哎喲,我兒今日倒是給面子了!” 原是石薇五個月時便感覺到胎動,只每回跟孟辰說了之后,孟辰去摸,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還埋怨過這孩子是不是存心耍著他玩,石薇杏眼圓瞪,嗔他胡說八道什么,孟辰就不敢再提。 這次想來是孩子成長得大了,伸展手腳愈發(fā)活躍,孟辰將大掌覆在上頭,著實感覺到孩子的活力,喜得忘乎所以。“這孩子還挺鬧騰,待他出來,說不定剛學(xué)走就要把屋頂掀了!” 石薇凝視著孟辰臉上雀躍的笑容,她伸手去拿桌案上一卷書,對孟辰溫聲道:“殿下,趁著孩子沒睡著,咱們正好來讀故事?!?/br> 孟辰一直掛著笑,點了點頭,扶著石薇到內(nèi)室去,讓石薇半臥在長榻上,自己從后摟住她。 石薇翻著書卷,語調(diào)緩和,清冷的嗓音難得帶了情緒,跟隨書卷上的故事表達(dá)出喜怒哀樂,孟辰聽得入了迷,恍惚間不由想到,這必是人世間最美的時光,方才在皇宮中他絕望壓抑的悲哀,在這里,都算不得什么。 石薇悠悠念完,闔上了書,寧靜片刻,才開口:“殿下,您還好嗎?” 孟辰在回來的路上,就一直想著該如何向石薇傾訴他內(nèi)心勃然生長的那份野心,他在石薇耳邊低聲慢慢道:“父皇他說,他有太多的顧慮與難處,雖是皇帝,可他礙于蘇太后的生養(yǎng)之情,又被老睿王的忠心輔佐束縛,縱使殺了我母妃,可還是動不得蘇太后與老睿王,甚至是蘇太后破罐子破摔,為了拉楊庶人下馬,干脆承認(rèn)了自己與老睿王的私情,我聽著,竟覺得有些荒謬?!?/br> 石薇默默聽著,伸手去與孟辰的大掌十指交握,孟辰又繼續(xù)說:“從前我覺得父皇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我闖了多少禍,父皇都會替我收拾,后宮嬪妃皇子皇女都不敢違背父皇,在外頭,文臣武將勛貴世家,哪個不對父皇唯唯諾諾?即使我被貶出京去守陵,父皇仍是暗地里派了許多人力物力照顧我,我那時又覺得,父皇是天底下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 孟辰說到這里,話音急轉(zhuǎn)直下,不自覺握緊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