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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奇怪的笑容。 “蘇老太爺,您可知道您在說什么?” 蘇老太爺聽了這話,反而鎮(zhèn)定下來,又有了運籌帷幄的自信, 他摸了一把白胡子, 語氣莫測高深地道:“蘇家全族所有身家性命系于老身一人,老身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br> 孟辰的眸中浮起了諷刺?!澳胙簩? 何不答應(yīng)了江皇后?那可省事得多?!?/br> 蘇老太爺緩慢地搖頭一嘆?!袄仙砘畹竭@個年紀(jì), 曾做過朝政之首的吏部尚書,看著皇上從小兒學(xué)步到兒孫滿堂,見識過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經(jīng)歷過的人事物, 老身敢說,看人的眼光絕對不會有錯。” 孟辰卻對他的自吹自擂無動于衷, 眼神平靜無波?!白怨艂鞯諅鏖L, 我既不占嫡, 也不占長, 祖宗規(guī)矩擺在那兒, 你所謂的眼光就是如此?” 蘇老太爺將聲音壓至幾乎低不可聞, 只有孟辰與他聽得見:“八皇子為人勤奮, 脾性溫和, 作為嫡子確實夠了, 可偏偏有個比他還要出色百倍千倍的兄長,一個王朝想要安定昌盛,講求平衡二字, 失了平衡,反是壞事。” 孟辰露出鄙薄的表情?!疤K老太爺,難道您在指控我說出八弟當(dāng)為東宮是違心之論?我就算是個千年難得的天才,只要沒有那個心,自做我的清閑王爺,誰還能逼我造反?” 蘇老太爺臉色難看,他這兒努力將話說得隱晦,這是聰明人之間交流的方式,孟辰卻完全不吃這套,直來直往,讓人面子幾乎掛不住。 蘇老太爺咳了幾聲,把臉咳得都紅了,老邁的身軀震顫不已,讓人懷疑他下一刻可能隨時要斷氣。 孟辰本以為蘇大姑娘已經(jīng)足夠膽大包天,誰知整個蘇家都好高騖遠到這種地步,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不想浪費時間,便道:“我不懂你們?yōu)楹我獙⑾M耐性谝粋€根本沒興趣當(dāng)皇帝的人身上,反正別來我面前賣弄這些玄虛,尤其別再讓我聽到什么聯(lián)姻的話,否則我自己都不知氣急了會干出什么。” 蘇老太爺見孟辰站了起來,連忙開口:“殿下身負才能大略,當(dāng)為大楚做最好的打算,老身看你做事隨心所欲,要想將來也如此自由妄為下去,難道不是登上那個位子,才是最安全的嗎?” 孟辰冷笑?!澳闶钦f服不了我的。” 蘇老太爺不服氣?!暗钕氯魣?zhí)迷不悟,很快就會吃虧,現(xiàn)在江皇后與八皇子對你和顏悅色,等到將來那一天,恐怕第一個就會拿你開刀?!?/br> 孟辰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這話也只有您信,否則,您怎么不讓蘇太后來說服我?” 蘇老太爺臉色丕變,一時語塞。 孟辰哼笑一聲,諷刺道:“我看蘇家最清醒的人就是太后,您必是知道蘇太后不會同意您的做法,這才越過她,在我身上動腦筋,蘇老太爺,您到現(xiàn)在還不懂為何當(dāng)年輔政大臣輪不到您來做嗎?” 蘇老太爺臉色刷地慘白,孟辰像是將話語化為利箭,直直擊中了他的心臟,他胸口一陣絞痛,抖著唇瓣,想說些什么,卻一口氣提不上來。 “你、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蘇老太爺粗礪地喘氣,胸口像是已經(jīng)千瘡百孔,讓人聽了心驚膽跳。 孟辰卻毫不在乎地轉(zhuǎn)過身去,走到門口時,聽著外頭底下熱鬧的辯論聲,又回頭諷笑道:“我聽說您老人家喜歡到這個文人薈萃的茶樓,聽一下午那些年輕才子們議論時政,我就奇怪了,怎么人家都一直跟我說,您嫌棄族里的文弱小輩,更加欣賞保家衛(wèi)國的軍人嗎?然而卻一個蘇家人都不愿送進軍中,一大把年紀(jì)老往這種人聲鼎沸的茶樓里鉆,我說,您別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您的口是心非?!?/br> 孟辰說完,忽然拿過張安手里的茶盤,朝著雅間里另一邊的屏風(fēng)擲去,那屏風(fēng)登時被砸得一抖。 他也不等蘇老太爺反應(yīng),便示意張平開門,隨即帶著兩個侍衛(wèi),頭也不回地離開,張安還好心幫他們關(guān)上了門。 蘇老太爺兀自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老仆從還暈在地上,蘇老太爺按著胸口,想拿起茶杯都沒有力氣。 等到腳步聲遠去,屏風(fēng)后才轉(zhuǎn)出來兩個人,原來是女扮男裝的蘇大姑娘與丫鬟杏枝。 蘇大姑娘趕緊去扶蘇老太爺,滿臉擔(dān)憂?!霸娓福鷽]事吧?” 她替蘇老太爺慢慢灌下一杯溫茶,蘇老太爺這才緩了過來,只臉上還余留痛苦之色。 “蘭仙,原來他早知道你在這里?!?/br> 蘇大姑娘的閨名,便是蘇蘭仙,她也是一陣后怕,當(dāng)茶盤擲中屏風(fēng),她還以為孟辰會揪她出來,心中恐懼,然后里頭又參雜了一絲期待與興奮,只是孟辰只丟了這么一下,便離開了,蘇蘭仙有一股失落感悄然縈在心頭。 她面上不顯,只是冷靜道:“七殿下肯定先調(diào)查了您的行蹤,必然也知道我每次女扮男裝跟著您來,這沒什么好驚訝的?!?/br> 對蘇家來說,在朝廷上日益削弱的權(quán)力,令他們充滿了危機感,故而蘇老太爺為了熟知文人們之間的風(fēng)向,便經(jīng)常來到這個茶樓傾聽年輕才子們辯論時政,而蘇蘭仙自告奮勇陪著他來,因著她在家族中地位不同旁人,所以蘇老太爺特別允許了她這么出格的舉動。 蘇蘭仙也是以防萬一,每次在雅間里都是躲在屏風(fēng)后的小桌,輕易不讓自己露臉。 方才孟辰闖進來時,她猶豫許久,不知該不該現(xiàn)身,后來怕孟辰以為她喜歡拋頭露面,這才作罷。 蘇老太爺長嘆一口氣?!疤m仙,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七殿下說得這么斬釘截鐵,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放棄了?” 蘇蘭仙卻抿緊唇瓣,堅定搖頭。“曾祖父,咱們?yōu)榱颂K家的將來,觀察這些皇子們多少年,尤其為了七殿下,還派人遠赴藤州,就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皇上所放棄,這其中費了多少人力財力,咱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蘇老太爺受蘇蘭仙影響,有些彷徨的神色也重又鎮(zhèn)靜下來。 蘇老太爺當(dāng)年在女兒做了皇太后,外孫登上皇位時,那是他一生中最為風(fēng)光無限的時刻,作為主宰官員升遷大事的吏部尚書,他權(quán)力本就很大,若是再當(dāng)上輔政大臣,那么他將是蘇氏一族有史以來最為偉大的人物。 他暢想美好,但輔政大臣這一步,卻在親生女兒那里,便被掐斷了苗頭。 他親生的女兒不肯配合他將孟瑾拉下馬,甚至還配合孟瑾這個攝政王,發(fā)下一道道中央集權(quán)的懿旨,削弱了他這個父親手上的權(quán)力,在那之后,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