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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攝政王也不好說什么?!?/br> 既如此說,沐昭晴也就沒再攔阻,由她去辦。 將近中秋,日光不再熾烈,灑在人身上既輕又暖,沐昭晴就在小榻上歪躺了那么一會兒,困意便已悄然席卷,似施了法術(shù)一般,令她愜意得睜不開眼。 漸漸熟睡的沐昭晴并未察覺附近有一道身影在緩緩靠近,袍擺的江崖海水紋隨著挺闊的步伐而蕩漾,守在一旁的宮娥們皆未聽到動靜,直至余光瞥見那身堇色蟒袍,她們才慌張失措,趕忙準備福身拜見攝政王,卻見他伸指擋唇,示意她們不許出聲。 瑞王之意,誰也不敢違抗,兩名宮娥未作聲請安,只默默福身,細月雖不待見瑞王,卻也不敢公然違抗他的意思,只得默立在一側(cè)。 昭晴喜歡蝴蝶蘭,這花雖不名貴,但她十分鐘愛,便在這院中種下一小片,藍粉紫各色花朵簇擁在一起,一如翩躚的蝴蝶,振翅欲飛,生機盎然。 此刻的她正睡在這片花海前方,一身粉裳層層疊疊,柔婉如綻放的嬌蕊,細密卷翹的睫毛微闔著,被日輝倒影在美人面上,根根分明,晃動間猶如一根小羽毛,輕撓在賀臨風心間,自兵部過來的他就這般一撩蟒袍,順勢坐于榻邊,靜靜的凝望著她的睡顏。 她安靜時的模樣瞧著可真溫順,肌如白瓷一般,皙凈透亮,雙頰暈著淡粉,氣色甚佳,哪里像是病弱之人?但她既要鬧騰,那他就如她的意,反正鬧到最后還是他的人! 此刻的昭晴睡得并不安穩(wěn),開合的櫻唇似在呢喃著什么,賀臨風湊近一聽,依稀聽到一個人名。 第七章 “旭揚……”她在念著她弟弟的名,卻不知她夢見了什么,神情如此痛苦。 實則沐昭晴夢見的正是前世她弟弟被殘害的場景,當時她抱著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弟弟,整個人崩潰大哭,手上沾滿了至親的鮮血,絕望又無助!即便只是夢境,那撕心裂肺的感覺也如再一次發(fā)生一般,痛得她整顆心都在抽搐,夢中的她聲音沙啞的朝著那罪魁禍首控訴嘶吼, “賀臨風!” 不忍再看她受夢境折磨,賀臨風連聲將她喚醒,當她睜眼看到殘害她弟弟的仇人近在眼前時,沐昭晴猩紅著雙目,恨恨地瞪著他,眼底涌動著萬千鋒刃,似要將他千刀萬剮! 她眸間的恨意如此真實,卻又來得莫名。緊盯著她,賀臨風眸閃疑光,轉(zhuǎn)瞬又變成了笑顏,“能做殿下的深閨夢中人,本王真是受寵若驚?!?/br> 夢中人?她可不是想念他,而是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但這話此時不能說,還不是反目的時候,強壓下心中的憤恨,沐昭晴攏了攏袖間的月白披帛,站起身來與賀臨風保持距離,眉目冷然, “王爺說笑了,我只是夢見皇上而已?!?/br> 賀臨風亦起身,順手拿起一直佩戴在腰間的香囊,拇指輕撫著上面的一針一線,心生感觸,周身的鋒芒盡斂,眼中再無狠厲傲然,只余柔情, “昭晴,你可還記得此物?” 立在桂花樹下的沐昭晴懶懶側(cè)眸,恍然瞥見那枚若草色的香囊,某個畫面在腦海中驟然閃現(xiàn),呼嘯而來的場景刺得她眸眼微澀,唯有眨動長睫方能掩飾內(nèi)心的波動。 她不愿回答也無妨,賀臨風可以幫她回憶,“去年圍獵之際,皇上的馬兒失控,我為救皇上,摔傷胳膊,后來你去看望我,送給我一枚香囊,旁人的香囊都是繡花繡云紋,你倒好,直接將的字句繡在香囊上,說是佩戴在身可保平安康健。自那兒以后,我便一直帶著它,從不離身?!?/br> 當初是為感激他救旭揚,沐昭晴才會送他香囊,前世的她并不曉得他的陰謀詭計,待他也算誠摯,哪料他竟是狼子野心!所謂的關(guān)懷她弟弟皆是虛情假意,皇位才是他最終的夢想! 一想到這些,她的粉拳不自覺的緊攥著,望向他的眼神難以平靜,燃著烈烈怒火! 令賀臨風不解的正是她此刻的態(tài)度,“以往你面對我時總是溫婉和氣,為何如今眼藏刀鋒?你與我何時結(jié)下的仇怨?我竟不知自個兒哪里對不住你?!?/br> 若說前世結(jié)怨,他信嗎?他肯定不信,她也不愿說,以免打草驚蛇。強斂恨意,沐昭晴將目光自他面上收回,容色歸于平淡, “王爺許是有所誤會,我贈你香囊,純粹只是感激你營救旭揚而已,并非有他意,如今我已到適婚的年紀,正在挑選駙馬,本不該與陌生男子過多相處,王爺理當避嫌,少來我這鐘秀宮走動,以免惹出流言蜚語?!?/br> 賀臨風不以為意,將香囊垂放于腰側(cè),傲然負手而立,“本王何曾在乎過外人的看法?” “我在乎!王爺總來我這兒,傳出去難免惹人非議,誰還愿娶我?” 她這氣惱的小模樣在賀臨風看來著實可笑,“莫非你以為,現(xiàn)下真的有人敢娶你?” 沐昭晴心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也不是丑八怪,怎么可能沒人娶?“昨兒個不就有十幾個人來參選么!”即便不是真心愛慕她,圖她的權(quán)勢也無妨,反正她也不是奔著真心而嫁人。 然而這場選婿在賀臨風眼里不過是個鬧劇,此刻無外人,他也不怕說句實話, “昭晴,莫再做那些無用功,大越皇朝能配得上你的,只有我賀臨風!你只有嫁給我,才能保這江山社稷百年穩(wěn)固,國泰民安!” 側(cè)眸迎上他那眉峰上挑,眸露狂傲的神態(tài),沐昭晴恨意倍增,冷哼反問,“王爺?shù)囊馑际?,若我不嫁給你,這江山,便要動蕩了?” “你大可試試便知后果,不過……”賀臨風話鋒一轉(zhuǎn),上揚的唇角帶著篤定的自信,“本王不會給你這個機會。除了我,你沒有旁的選擇!” 近乎威脅的語氣越發(fā)令沐昭晴嫌惡,“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這人世間的棋局是你說了算,還是上蒼在做主?!?/br> 她眼中的抵觸情緒十分明顯,與以往的她判若兩人,賀臨風總覺得現(xiàn)今的她很不對勁兒,卻又找不出原由,明明他也沒做什么,她何至于如此排斥? 不管她是何態(tài)度,賀臨風都一直堅定著自己的立場,只有他才能娶沐昭晴,其他人,休生妄念! 兩日之后便是中秋佳節(jié),郭太后趁著小皇帝來請安的檔口,順勢與他商議,打算讓怡郡王出席今晚的中秋家宴。 沐旭揚認為于理不合,“以往父皇還在世時,皆是在晌午宴請怡郡王,晚上的家宴,他一個質(zhì)子,并不適宜參加?!?/br> 然而郭太后卻笑得意味深長,“很快便會是一家人?!?/br> 沐旭揚不明所以,沉吟探道:“母后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