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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聞月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進王府,眸光一抬,卻忽見一熟悉的人影。 顧卿流大步上前,看著那遠去的馬車, 皺著眉道:“怎么了?” 她不是自己一個人走的嗎,怎地那馬車里還有別人? 鐘聞月輕嘆一聲,無精打采道:“回去再說吧?!?/br> 顧卿流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忙擁著她進了王府。 正院內(nèi) “到底怎么了?”顧卿流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方才那馬車上……” “是宣儀?!辩娐勗聼o奈道。 “宣儀?”顧卿流一驚,“你今日不是去祈安寺了嗎?” “是啊?!辩娐勗禄沃种械牟璞K,眉宇間也有一些憂愁。 她抬起頭看著顧卿流道:“你知不知道……宣儀的心上人是小公爺?” 顧卿流一怔,待反應過來失聲道: “祁良霂?!” 鐘聞月點點頭,見他這樣子,想來也是不知道。 顧卿流忽然有些頭疼,他算是明白鐘聞月剛才為什么會那般模樣了。 他自少年時便隨外祖在北方征戰(zhàn),稍微大一點之后為了獲得更多的兵權,支持皇兄,又轉戰(zhàn)南蠻地區(qū),收復了那邊大多數(shù)的軍隊,在南蠻那片地區(qū)可謂是說一不二的角色,可在燕京,他熟悉的人卻是極少,就連皇室那一大家子中,他都未能完全認過來,更遑論宣儀那么個一直默默無聞不起眼的公主了。 可就算再怎么樣,他也是自己的嫡親meimei,雖說比不上皇兄和安陽,但也終究是要叫他一聲兄長的,哪知道會有這種事。 祁良霂這個人他知道,甚至當初還專門研究過他的作戰(zhàn)套路,作為整個大齊少有的能與他相當?shù)哪贻p一代的將士,顧卿流對他也是存在欣賞的,當初他去西部抵御遼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去了南蠻,對那邊的事不太了解,但也多多少少聽說過那場戰(zhàn)役的慘烈。 伏尸百萬,血流成河,不外乎是。 后來同外祖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才更加了解了當時的內(nèi)情,也知道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隱情。 那時候軍隊、朝廷都已經(jīng)有了計較,雖說有些對不住祁夫人,但若此事當真能成,不說徹底滅了遼國,最起碼也能給他造成重創(chuàng),百年內(nèi),絕對沒有能力與大齊抗衡。 但那時候皇兄剛登基,朝中的局勢尚不穩(wěn)定,再加上景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件事除了皇兄真正能信任的心腹,鮮少有人知道。 但盡管如此,這四年間,朝中與祁良霂的聯(lián)系也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一次聯(lián)系,還是去年三月份,距今,也有整整一年了,祁良霂的情況,也沒人知道。 對于祁良霂這件事,最好的結局就是能夠達成諸位大人的期望,最差的,也不過就是馬革裹尸了,這對顧卿流這種刀口舔血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饒是他有著一個戰(zhàn)□□號,他也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誰都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在下一次的戰(zhàn)役中回不來了。 與將士而言,死在沙場上,也是無上的光榮,但那只是曾經(jīng)的顧卿流的想法,現(xiàn)在的顧卿流,有了妻子,有了心愛之人,對自己這條命再珍惜不過。 也因此,他才更能理解宣儀的心情。 當初他們千算萬算,卻獨獨沒算到宣儀竟與祁良霂兩情相悅。 祁國公也是在戰(zhàn)場上起家,隨著先祖東征西戰(zhàn)打下了大齊這偌大的江山,子孫后輩也是忠心耿耿,世代鎮(zhèn)守在西部,與遼國對抗。 上一任的祁國公本也是在戰(zhàn)場的刀光血雨中走過來的,與顧卿流的外祖父一人在南一人在西,將大齊護衛(wèi)的牢不可破。待到他年歲已大,卸了差事回到燕京,本打算頤養(yǎng)天年,享受含飴弄孫之樂,卻不料先帝老糊涂了,絲毫不顧忠臣的面子,在遼國再次來犯的時候竟又將他派了出去迎戰(zhàn)! 祁家都是一群驍勇善戰(zhàn)不懼死亡的,從來沒聽說過祁家哪個男兒會在沙場臨陣逃脫的,但祁國公當年主動請辭回到燕京,也實在是身子真的不行了! 他那時候已經(jīng)六十有余,幾十年來身上積累的暗傷不勝其數(shù),再如年輕時征戰(zhàn)沙場抵御外敵基本不可能,他也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未免因為自己的身體問題出什么意外,害得邊關失守,才會在深思熟慮之下將權力交給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副將,自己好回去培養(yǎng)他的老年得子,繼續(xù)光耀祁家的門楣。 卻沒想到,這一戰(zhàn),再也沒有回來過! 等戰(zhàn)況傳回燕京的時候,一直沉迷于享樂的先帝也始終與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甚至還可能因此寒了老臣的心,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后悔也沒用,他只能盡可能的彌補,又是金銀珠寶,又是綾羅綢緞,給祁國公府加食邑,為祁夫人封誥命,讓祁良霂入宮當皇子伴讀…… 顧卿流神色一動,想來,便是那個時候,宣儀與祁良霂相識的吧。 “祁良霂這事……”顧卿流揉揉腦袋:“有些麻煩。” 他的話同上次說的一般無二,鐘聞月的心卻是慢慢沉了下去。 顧卿流摸了摸她的滿頭青絲,嘆道:“這件事關系甚大,實在不能同外人說?!?/br> 饒是鐘聞月知道,還是忍不住問道:“便是同她們說一聲,小公爺現(xiàn)在是康健的,也不成嗎?” 顧卿流看著她,慢慢地搖了搖頭,鐘聞月眼中的光頓時暗了下來。 顧卿流無奈道:“整個燕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遼國的探子,甚至朝堂之上,都有一些人心懷不軌;再加上景王黨羽在那邊虎視眈眈,雖說成不了多大的氣候,但終究還是個隱患。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就不僅僅是祁良霂一人的身家性命,而是涉及到大齊萬千將士的身家性命?!?/br> 他認真地看著顧卿流:“阿滿,我不能冒這樣的險。” 他是一個將軍,但同時也是一個王爺,這天下是傅家的天下,這天下的百姓是傅家的子民,顧卿流不能不慎重對待。 對視了良久,鐘聞月才斂下眼瞼,輕笑道:“無妨,我曉得的?!?/br> 家國大事,怎能有婦人之仁? 她道:“宣儀雖看著柔弱,但實則也是個堅強的,我會多去同她說說話的。 還有祁夫人,我與她一見如故,日后無事,我便去陪陪她,勸她好好養(yǎng)著身體,等著小公爺回來?!?/br> 顧卿流揉了揉她的腦袋,眸中隱隱帶著些歉意。 鐘聞月自是看了出來,她笑道:“你不用覺著對不住我,我雖只是個女子,不能上陣殺敵,倒也知曉這些事事關重大,”她頓了頓,又道:“到時知道了真相,祁夫人和宣儀想來也是能夠理解的?!?/br> 顧卿流道:“我會想想法子的。” 鐘聞月同他對視一眼,面上雖還是有些陰霾,可心里到底還是輕松了些許。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