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聲。“怎麼會這樣?”沈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顧瑞喃喃念著這句話。“怎麼會這樣?”腦子里空蕩蕩的,有什麼東西揪著好痛。明明已經(jīng)修養(yǎng)好的身體,卻突然疼痛起來。好痛。──顧瑞,我的人生啊,是從一條臟兮兮的河開始的。──顧瑞,我并不因此而厭惡這個世界。──我啊,比誰都深愛著這個世界。──顧瑞,你想要得到這個世界嘛?──顧瑞,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顧瑞,你愛我嗎?“阮江明……”不知為什麼有溫熱的液體模糊了雙眼,顧瑞急急忙忙從口袋里掏出移動電話,想要叫急救車??墒腔呕艔垙堉g,手機卻摔在了血泊之間。被血污沾染的手機,看上去絕望而恐怖。“顧瑞……”因為疼痛而蒼白扭曲的臉,薄薄的冷汗從額角沁出。“阮江明…”想要說對不起,可是聲音卻像是卡在了身體里一般,耳鳴,腦子里嗡嗡聲不斷。阮江明的聲音像是來自未知的遠方一般,即便語調(diào)還是那個語調(diào),可是卻卻顯得那樣遙不可及。即便,他就在自己身邊。明明應該已經(jīng)痛暈過去的人卻突然伸出了手。沾滿血污的手,卻是如此的溫暖,緊緊貼在顧瑞的臉頰上,“顧瑞,我原諒你了?!?/br>顧瑞低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對方依舊是那樣風輕云淡的笑,看不透,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那表情里的得意,讓顧瑞覺得恐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我明明……明明…還沒有道歉啊……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啊,為什麼說完之後露出那種表情啊。“阮江明!”顧瑞在一片槍聲中突然喊了起來,“阮江明……嗚嗚嗚…不要死……不要死…”顧瑞一邊失聲痛哭,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襯衫捂住對方腰腹的傷口。可是對方還是輕輕閉上了眼,顧瑞拽著對方的手,那微弱的生命的跡象越發(fā)微弱。眼淚模糊了視線。“阮江明,阮江明,你不是說要幫我麼?你不要死,我還沒翻身呢,你怎麼能騙我……”有堅硬的物體死死抵在自己的後腦勺上。他原本應該害怕的,即便是他,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應該會覺得害怕的。可是此時此刻,腦子里卻是空白一片。“說什麼呢顧瑞,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翻身麼?”許承善略帶嘲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顧瑞轉過身,看著面前的男人。清瘦,蒼白,陰毒的臉。可以原諒他的事情很多,可是……為什麼心里漸漸燃起了比之前更甚的恨意?明明一直都恨不起來的。啊,不是恨不起來啊,只是習慣了,只是習慣了不反抗而已。條件反射而已啊,只是習慣了而已啊。原來是這樣啊。顧瑞看著沾滿了阮江明鮮血的雙手,把臉埋了進去,nongnong的血腥味,可是這恨意,又從何而來呢?“顧瑞,終究還是我贏了。”身後得意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遙遠。你又在和誰爭輸贏呢?顧瑞,你愛我嗎?眼睜睜地看著許承善獰笑著對著阮江明補了好幾槍,對準要害的部位,厚重的衣服里滲出暗紅色的液體,看上去滿是絕望。顧瑞聞到了空氣中鮮血和火藥的味道,許承善揣著他的衣領,那張慘白而漂亮的臉湊到他跟前,“顧瑞,你後悔麼?”顧瑞沒有說話。他不明白許承善問的後悔是指哪件事,畢竟這一輩子,他做過的錯事數(shù)不勝數(shù)。許承善用拉開了保險的槍口對著顧瑞的太陽xue,“這眼淚是怎麼回事?”卻又莫名其妙笑起來然笑了起來,“你也會哭成這樣啊……”然而說到這里,又突然板起臉來,那雙毫無溫度的雙眸凝視著顧瑞,“你最愛的人難道不是我麼?不是愛我愛到可以去死麼?那你現(xiàn)在又為什麼為了別人哭?”顧瑞嘗到嘴角的液體,咸的,溫熱的,顧瑞抬起頭,表情漠然,“是麼?”兩個人的對話完全沒有主題,滿是答非所問的句子。許承善看了顧瑞一會兒,突然皺起眉來,臉上染上了幾分怒意,揪著顧瑞的衣領對身後正在善後的手下惡狠狠道,“給我把他帶回去!”手下看了眼一臉失魂落魄的顧瑞,輕輕地嗯了一聲。顧瑞躺在床上,他并不是容易沈迷於傷感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很多東西正在漸漸流逝,包括執(zhí)著和求生的意志。顧瑞想,這應該不全是阮江明的原因,可是阮江明的死卻一定是主因。顧瑞就這樣被帶回了最開始的地方。是的,最開始的那個城市,熟悉的街景和他曾經(jīng)留戀過的居所。他以為他會有所動容,可是并沒有。甚至連他自己都對此時此刻的心境覺得奇怪,除了阮江明死時的慟哭,之後的他顯得如此淡漠。許承善把他軟禁在他過去的公寓里,熟悉的擺設絲毫未變。“怎麼樣,這屋子保持的不錯吧。”顧瑞冷冷掃了對方一眼,對方卻只是笑。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里,用細長的鎖鏈鎖在屋子內(nèi),行動范圍只有臥室之間。顧瑞已經(jīng)懶得去想這人這樣做的理由了。許承善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眼神里呆著幾分玩味和笑意,“你看,事情都好起來了,合和會還是我的,公司雖然倒了,可是也沒虧多少,最主要的……”說到這里,對方停頓了一下,“你還在我手上?!?/br>顧瑞忍不住輕笑起來,“那又怎麼樣?”現(xiàn)在的他,在誰手上都只是個吃閑飯的。許承善卻好像不這麼認為,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顧瑞,“不怎麼樣,只是你今後都得受我支配而已?!?/br>支配啊。顧瑞微微抬頭瞥了對方一眼,這幾個月來,他受得支配也不少了。被拴著鏈子,和狗也沒多大區(qū)別,想到這里,不禁苦笑,“你這樣都不像你了?!?/br>許承善湊過來,一張臉依舊慘白,“什麼意思?”顧瑞輕笑,“以往我追著你求著你,你卻總是避之不及不屑一顧,現(xiàn)在倒好,把我栓得那麼緊?!?/br>顧瑞話音剛落,“啪”得一聲臉上已經(jīng)火辣辣的疼起來,顧瑞捂著臉,一瞬間愣在了那里。許承善也是有些失態(tài),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那邊的顧瑞。這情態(tài),簡直是一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的樣子。顧瑞呆愣了半晌,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許承善氣急,惡狠狠捏住顧瑞的衣襟把對方壓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