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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太高興,太滿足,以至于他似乎生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倦意,又陡然生出了懼怕,讓他動也不敢動,這種懼怕在他心底生了根,發(fā)了芽,竟讓他有了股想就此了卻殘生的沖動,像懦夫一樣,失去了往后面對一切的勇氣,衛(wèi)雙行怔怔想了一會兒,看著安錦陽喃喃說,“大哥,我不想活啦。”他過往活著的日子,有什么意思,比之此刻,過后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衛(wèi)雙行失魂落魄地念道,生亦何歡,生亦何歡。“四弟!”安錦陽的心臟像被人揪住狠狠攥了一把,疼得他難以呼吸,安錦陽伸手扶住精神恍惚的衛(wèi)雙行,輕輕晃了兩下,瞧見衛(wèi)雙行眼眶里蔓延的水光,心臟就是一陣緊縮,像被人拿刀狠狠戳了幾下,疼得他想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安錦陽直了直身體,慌亂地給衛(wèi)雙行檢查身體,又摸了脈搏,見他渾身冰涼發(fā)抖,嚇得手足無措,急忙問,“四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訴大哥,大哥什么都愿意做,雙行……”衛(wèi)雙行怔怔失神沒有答話,他們本就站得極近,呼吸膠著,再近一些就能密密貼在一起了,只差一步。安錦陽見他不答,竟是忍不住把人拉來懷里緊緊抱住,衛(wèi)雙行眼里散發(fā)出來的倦意和垂暮的哀傷,讓他難以再多看上一眼,他只盼自己能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刀山火海,便也要滿足他,便是要讓他殺人放火,他也心甘情愿。“大哥,大哥……”衛(wèi)雙行知道自己嚇著安錦陽了,心里也不好受,索性放松身體靜靜呆在安錦陽懷里,額頭擱在安錦陽肩上,鼻尖暗自輕輕嗅了幾口。安錦陽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干凈清爽如叢林一般,衛(wèi)雙行閉上眼睛呆了一會兒,等身體漸漸回暖,才又玩笑一般地開口道,“大哥抱一抱,我又覺得很好了?!?/br>衛(wèi)雙行是笑著說的,但語調里含著的難過和哀傷聽得安錦陽一陣陣緊縮,安錦陽有些痛苦地緊了緊手臂,下頜擱在衛(wèi)雙行的肩膀上來回摩挲,待察覺到自己竟是情不自禁地親吻自己弟弟的頭發(fā),心里大慟,只覺天意弄人,竟是也生出了一股厭世的情緒,只恨不得現(xiàn)在便摟著四弟一同死去,也好過這般心痛難忍。安錦陽落在他發(fā)間的親吻克制隱忍得如蜻蜓點水一般,可衛(wèi)雙行如何能感覺不到,一時間歡喜得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fā)抖。在靖國,親吻只會用在情人愛人之間,他愛戀惦記安錦陽,所以想親吻他,他渴望安錦陽,所以想要擁抱他,他把安錦陽放在心上,這便是心上人,安錦陽是他的心上人。安錦陽親了他,衛(wèi)雙行眼眶一熱,心道,我衛(wèi)雙行,也是安錦陽的心上人。衛(wèi)雙行心里樂開了花,那花開出了艷麗的顏色,冒著香甜的氣息,到處都散發(fā)著安錦陽的味道,衛(wèi)雙行亦喜亦悲,幾番抬手,最終都未敢伸手抱住安錦陽,他不敢觸碰安錦陽的底線,倘若今日他當真把話說明白了,表明心跡,安錦陽說不定會痛苦難當,然后拋下他獨自離開安府,走得遠遠的,到時候,他興許到死,也再難見安錦陽一面。他不想冒險,像現(xiàn)在這樣,他就該知足了。衛(wèi)雙行閉上眼睛,方才波動得厲害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夜晚的涼風一吹,竟吹得他打了個抖,安錦陽手臂又緊了一些,偏頭低低問,“四弟冷了么?”衛(wèi)雙行小心蹭了蹭安錦陽,低聲回他,“大哥,我不冷?!?/br>“四弟……”安錦陽低低喚了一聲,聲音艱澀,喉間有如堵塞,說一個字,心就疼一次,“四弟,等過幾天,老太太壽宴完了,大哥便要去南疆邊陲了,四弟你往后……”衛(wèi)雙行渾身一僵,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痛得他腦袋發(fā)白有些暈眩,衛(wèi)雙行強咬著牙,看著林子深處扯出個難看的笑,一口氣不待喘地把話說完,“大哥你本就是回來給老太太祝壽的,時間到了自然要走,不過聽說南疆蠱毒巫術很多,你弟弟我最喜歡這個,大哥你什么時候弄點回來玩玩?!?/br>到老太太壽宴,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衛(wèi)雙行一雙眼睛里都是紅血絲,面目陰鷙猶如厲鬼,偏生說話的語調像個正常人似的,該喜則喜,該憂則憂,“大哥你別去太久,你要去得太久,到時候我先死了怎么辦?”“四弟你胡說什么?”安錦陽氣急,拉開衛(wèi)雙行,瞧見衛(wèi)雙行垂著腦袋臉上辨不清神色,只得嘆口氣道,“以后切莫這般口無遮攔了,有這么咒自己的么?等大哥安排好自己的事,就回來了?!?/br>安排好的事?衛(wèi)雙行心里冷笑一聲,你安排好的事,恐怕就是等你忘了我,能心如止水能對我不聞不問罷!衛(wèi)雙行心里怒不可遏,臉上卻嘿嘿笑了兩聲道,“大哥,我今晚喝了酒,困了?!?/br>安錦陽見他一臉倦色,連忙說帶他回去好好休息。“嗯,你一人出去,以后切莫喝這么多酒了?!卑插\陽不放心,一邊走一邊叮囑他。“嗯。”衛(wèi)雙行點頭應下,心道,你要走了,卻要來關心我的安危了?“父親身邊小人多,四弟你若在外做了生意,切勿到處聲張,父親若是想讓你接手家業(yè),也段不能要。”安錦陽嘆了口氣,又接著道,“最近洛陽城不太平,江湖上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安府又是洛陽的富有人家,容易被人盯上,四弟你平日要小心些,切勿像那日般跟人斗狠了?!?/br>“?。。?!”衛(wèi)雙行聽得心里氣悶,大叫了一聲,一腳就把一棵大腿粗的杉木攔腰踹斷了,那紅杉木嘎吱嘎吱了幾下轟然倒塌,驚飛了一林子的鳥,走在前面的安錦陽呆了一下,趕忙回身過來問,“四弟你怎么了?哪里痛……”衛(wèi)雙行哪兒都痛,心里有火又發(fā)不出來,只扶著樹干喘了一會兒氣,轉頭朝安錦陽笑道,“這樹劃了你的衣衫,我氣不過,就踹了一下,哪里知道這般不經踹?!?/br>他這般孩子氣,安錦陽有些失笑,過來拉衛(wèi)雙行,低聲笑道,“快別鬧了,你腳不疼?”衛(wèi)雙行老臉一紅,他也知道自己幼稚,可他心里實在不痛快,又拿面前人毫無辦法,不發(fā)出去憋得慌。衛(wèi)雙行磨了磨牙,三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你若真要走,我就先把那安錦文白氏安父一齊弄死,讓你在洛陽披麻戴孝上幾年,看你還往哪里走。衛(wèi)雙行心里得了底,氣就順了許多,挨著安錦陽一齊往外走,兩人都能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