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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弟弟變meimei了。聞欣整個人都愣愣的,眨眨眼,終于恢復了那么一絲理智,他問站在一邊的司徒律說:“你說,這到底是左之和右之沒有如歷史軌跡那般的被生下來的壞消息,還是左之右之男變女的人生杯具?”“……”司徒律表示,你到底是怎么想到后面那種可能性的啊口胡!在聽聞這個meimei一切正常,也沒有什么紫色詭異的眼睛顏色后,聞欣就覺得他真的有必要盡快去見見他的小meimei了,聞欣總有一種很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只要他見到那個孩子,他就能夠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左之和右之。先不說聞欣這種沒由來的預感一點都不科學,他想見人家紅袖卻未必能夠見到。一朝得女的紅袖美人母憑女貴,直接越階晉了妃位,頂了前賢妃的空位置,當了新的賢妃娘娘,搖身一變成為一宮主位不說,連帶著身邊的守衛(wèi)也鳥槍換炮,聞欣這個半大的皇子想要去看未出月子的meimei和后娘,顯然是一件很不現(xiàn)實的事情。那怎么辦呢?在聞欣托腮,愁眉苦臉的對著司徒律嘆了第三聲的時候,司徒律就妥協(xié)了。趁著冬日里某個休沐日,萬能的司徒律想辦法把聞欣弄出了宮。目的倒不是一開始聞欣計劃里的溜出去玩,而是仙山坐忘心齋里的國師離境。鬼神之事,再沒有誰會比國師更加適合咨詢的了。司徒律如是說。聞欣表示,阿律說的對。聞欣這次上山乘坐的是標有司徒家標志的馬車,卷簾、寶頂、朱門、華蓋一樣不缺,兩個馬車夫,前后左右還各有一個鮮衣寶刀的侍衛(wèi)騎駿馬保護。低調(diào)什么的就免了吧,在華都這種皇親貴胄、門閥高族扎堆的地界兒,你要是敢真低調(diào)了,對方還真就敢不把你當盤菜兒了。甚至,在華都日益奢侈起來的潮流里,司徒家這樣已經(jīng)算是再低調(diào)不過了。一路暢通無阻,在進入坐忘心齋之前,司徒家的馬車就已經(jīng)快要被山上的小道童包圍了。這讓以不同身份來過此地的聞欣真是唏噓不已,不免就想到了他混的最慘的上一世剛開始。“成年皇子的待遇竟然還不如你一個司徒家的小少爺,天理何在啊?!甭勑来沸仡D足。司徒律一邊聽著聞欣小聲跟他回憶上一世他來仙山時的憋屈,一邊好脾氣的笑著揉了揉聞欣柔軟烏黑的頭發(fā),他說:“我的不就是你的?!?/br>“可是這不一樣的?!甭勑拦闹粡埌幽?,認真的說道,“偶爾我也想變得對阿律有用一些?!?/br>聞欣本身是挫了點,笨了點,好吧,也呆了點,但與此同時他也是個男人,會想要在別人談起他和司徒律的時候,不是指著他說那不是司徒律的誰誰,而是指著司徒律說那不是聞欣的誰誰誰嘛。“你只要幸福,就是對我最大的用處?!彼就铰舌嵵仄涫碌幕卮?,曾幾何時他的夢想也是很簡單的,就是讓在御花園里蹲著哭泣的小包子能夠?qū)λ粚λ?,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聞欣緩緩的紅透了一張臉,就像是一個鮮艷欲滴的紅蘋果,引著人想要上前去啃一口。司徒律用了最大的定力才沒有真的上前去啃一口,因為馬車到站了。下車,入齋,素衣的國師端坐于上,面帶笑容,手執(zhí)水墨青瓷茶杯,茶香滿室,還真有那么一點仙人的飄然之姿,他好像在那里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聞欣和司徒律被奉為上賓,與國師同席。聞欣仰頭,看著容貌依舊是那么普通卻又如此契合的國師離境,他總覺得這不應該是離境所擁有的容貌,卻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容貌才能夠是離境所擁有的。離境就是離境而已,不是美麗的容貌給他增色,而是容貌因他而美麗。那是一種張揚到極致,卻又內(nèi)斂到極致的矛盾,拆不散、打不亂卻又舉世無雙。離境看著年幼的聞欣,神態(tài)未變,只是安靜的,用一種鼓勵的眼神等待著聞欣開口。最后,聞欣還是開口直言道:“我有一事不明,敢問國師,若命數(shù)改了,還會遇到本應該遇到的人嗎?”離境反問:“他們本就存在,又如何因命數(shù)改了就消失?”“那國師的意思就是他們還是他們咯?即便身份不同,命運不同。”聞欣為之一振,心中很是高興,離境的話終于給了沒著沒落好些天的他一個主心骨,讓他堅信他回來的沒有錯,他所作的改變總體上是積極向上的,左之右之還是會出生。離境卻給了聞欣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他說:“是也不是,不是也是?!?/br>“……請說人話,謝謝。”聞欣一頭黑線的表示,國師離境什么都好,就是愛故弄玄虛這點最糟糕了。離境倒也沒有氣惱聞欣不客氣的態(tài)度,搖頭笑笑,看向聞欣的眼神就像是大人在看一個不諳世事的頑童,寵溺縱容,他說:“殿下所求會以殿下所知道的不同方式出現(xiàn)在殿下眼前,還望殿下有一雙慧眼,能夠一眼發(fā)現(xiàn)。”一杯茶未完,他們的談話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聞欣卻還是有些懵懂,他覺得有些事情他已經(jīng)抓到了頭緒,卻怎么都無法把全部的內(nèi)容拼接好,直擊真相。但離境已經(jīng)不準備開口了,一副言盡于此的樣子。聞欣和司徒律只得選擇告辭,離境起身送別,聞欣開口推辭。離境笑言:“不送不行啊,殿下來了這么久,不僅喝了我這里最好的茶,還得到了解惑,卻至今沒有表示,這不得不讓我舍下老臉來出口討要香油錢。”“……”聞欣的神色變得十分具有想象力,然后他說,“你還真是好意思這么直白的開口。”“不敢,不敢,殿下過獎了?!眹鴰熜Σ[瞇的回答,“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不帶這么耍賴的,明明以前這招都是我用來刺激別人的!最后,還是司徒律身邊跟著的人交了錢,這事兒才算完。至此,聞欣對于離境這個大神棍的印象算是徹底沒了,他表示很遺憾,早怎么他就沒有發(fā)現(xiàn)國師貪財?shù)倪@一面呢?司徒律在一邊默默表示,因為以前你是皇上,國師要賬直接走的是內(nèi)廷衙門。在將本來應該很懸乎的事情徹底變成金錢交易之后,聞欣這個雇主就很大搖大擺的接受了被離境這個賣家躬身送出山的舉動。在被司徒律扶著上馬車之前,聞欣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就站在那里的離境,他還是那么一副平波無瀾的樣子,一身青衣,仙風道骨,普通的面容上有著一雙好像能夠勘破世間一切業(yè)障的銳利雙眼。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他說:“希望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殿下了?!?/br>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聞欣心想。然后,聞欣沖著離境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他也是發(fā)自真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