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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陪嫁家丁(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了一禮道:“下官右營丁隊隊副陪戎副尉李十三,奉大將軍命前來接應李監(jiān)察!”

吳宣節(jié)一行隨李十三等人進了林,林中開闊處已扎了個營;馬車中走下來一人,五十來歲年紀,身材瘦削,白發(fā)以金冠束了,黑面無須,人生得極精神,正是威遠軍監(jiān)軍監(jiān)察御史李窯;四喜出了營帳將李窯迎進,李窯在十里坡大營曾見過這位身材長大練兵出眾的隊正,去除了心中最后一絲疑問,問道:“陳陪戎趕到這離京師只有十幾里路的地方迎我,卻是為何?”四喜拱手道:“我隊本奉命追緝一批流竄入境的馬賊,追到懷州時方得知這批馬賊乃是契丹軍假扮的,原來賊人不知從何得知李監(jiān)察每年八月要回京師面圣一次,竟大膽深入我朝境內(nèi)數(shù)千里,只為攔截監(jiān)察;情急之下下官只讓人回大營去通報,自行帶隊先追下來,恐來得慢了,使監(jiān)察受難?!?/br>
李窯聞言,眉頭緊皺,道:“真有此事?”

四喜面色嚴肅,沉聲道:“請監(jiān)察先隨我等到第二營的大營處,通報楊將軍,有大軍護送了再歸營不遲。”

李窯默不作聲打量了一下四喜,契丹人侵境幾千里來拿他這個監(jiān)軍,雖說以蠻夷狼性,不是做不出來,只是難免覺得有些古怪;四喜也不說話,只是一雙虎目直視著他,神情堅毅得如石頭一般。

李窯想來想去,看不出有何奇特,且他這個監(jiān)軍,權重卻位低,除了能將威遠軍一舉一動不需經(jīng)過政事堂直接上報給皇帝,也確實沒有什么可讓人圖謀的,便點了點頭道:“如此,便由陳陪戎安排?!?/br>
四喜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面色仍是鐵一般,拱手告罪退下。

當即全隊拔營出發(fā),往東行了二十里,天色暗下來后,選了個靠近河邊的位置扎營。

柳晉親命小廝在李窯一行人的晚飯中下了麻藥,盡數(shù)麻翻后捆了起來;李窯吃的是干凈的,在營房中點了燈正寫奏折,忽地一個面目俊美的年輕人不經(jīng)通報便闖了進來,笑瞇瞇的拱手道:“晚生柳晉,見過李大人?!?/br>
李窯一愣,心中雖疑,面上仍不動聲色道:“你是何人?如何進來的?”

柳晉恭敬地道:“晚生是柳定國柳將軍的堂弟,家兄是御史中丞柳顏,冒昧來見大人,萬望勿怪?!?/br>
四喜抱著槍坐在河邊,半仰著頭望著漫天星月,心底有些不自在。

季嘯并沒有對他言明,不過他隱約能猜到季嘯、柳定國……以及柳晉,這些人,要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此番季嘯讓他帶了隊中人出來,要干的“私扣監(jiān)軍”一事,便是殺頭的大案!

威遠軍中有文官監(jiān)軍和太監(jiān)監(jiān)軍,文官監(jiān)軍柳定國可以家國大義說服,而這太監(jiān)監(jiān)軍監(jiān)察御史李窯,卻是趙官家太子時期的近人,幾十年來深受官家親信,有直接上達天聽的通報之權;季嘯讓他領兵來協(xié)助柳晉,務必要將其拖外在兩個月,使其九月和十月期間不能對威遠軍施加監(jiān)控,如此大膽行事,真是聞所未聞!每每思及,四喜便忍不住一身冷汗,對于他們到底要做什么,實不敢深想。

輕開邊釁,罪同誤國!

而他們要做的,絕對遠遠不是輕開邊釁這般簡單!

“隊正?!?/br>
四喜回頭一看,是李十三。

李十三走到四喜旁邊坐下,撿了顆石子往水中一扔,口中道:“咱們綁的那些人,是監(jiān)察大人的近衛(wèi)?!?/br>
四喜看著水面,沉默了一陣后緩緩地道:“不錯?!?/br>
李十三望著四喜,也沉默了一陣,忽然換了稱呼:“陳哥,不管你接了上面什么任務,兄弟們都是相信你的?!?/br>
四喜拍了拍李十三的肩,忽道:“記得去年咱們?nèi)テ醯と司成弦鋼P威那一趟嗎?”

“記得,咱們可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京中的先生們還寫了詩詞稱贊咱們。”李十三笑道。

“柳將軍典兵時,李監(jiān)察不在營中;直到大軍打到遼人邊境,李監(jiān)察倉皇趕回,已來不及阻止,你記得吧?”

“記得,后來軍中昭武校尉以上的不是都罰了俸祿么……”李十三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什么,頓時停了聲音,一雙眼睛瞪成牛眼般大,死命盯著四喜,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的意思是……”

四喜直視著李十三的眼睛,斬釘截鐵地道:“不錯。咱們得拖住李監(jiān)軍,九、十兩個月,不能讓他歸營?!?/br>
“輕開邊釁,罪同誤國?!崩罡G搖著頭,神色陰沉地道:“去年柳將軍已經(jīng)錯了一次,不可錯第二次;官家是不會容許一個邊將兩次擅自動兵的?!?/br>
柳晉安穩(wěn)地坐在李窯對面,雙手交叉,神色自如,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慢條斯理地道:“李大人也曾是一軍統(tǒng)帥,昔年領兵獨自抵抗遼將耶律中原,阻其二萬大軍于城下,智斬遼將阿可馬,我等是極為佩服的?!?/br>
李窯面現(xiàn)一絲得色,趙官家當政初期,他頗受重用,曾獨自領兵抗遼,阻耶律中原、斬遼將阿可馬,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候。

柳晉接著道:“本朝武將深受嚴防,沒有哪個邊將能領同一支軍隊十年以上,此時若不做全力一搏,良機流逝,我等便再沒有機會了——大人當年雄心壯志,天地可感;之后不得已回京繳權,改做文官,終身郁郁不得志,大人難道忍心見我輩步大人后塵么?”

李窯冷哼一聲,道:“柳將軍之志,我自然知道。但小友莫要忘了,打仗并不只是軍隊的事情,沒有朝廷的支持,是不可能打得下去的;便是要如上次一般把我困在外,糧草盡了,也只能收兵,難道今年也只是像去年一樣,到遼人邊界戲耍一番,又無功而返么?”

“大人有所不知,不是我等去契丹人邊境上搗亂,而是遼國南院大王蕭燴,領兵入侵我朝;我等憤而還擊之,此乃其一;其二,江浙一路,豐收三年,糧米價未降半分,因為那些多出來的糧米,我等皆以市價收了,如今就堆在威遠軍大營南向五十里地外的廢棄舊城,有此備糧,便是柳將軍領兵直攻入上京,也是綽綽有余……”

“私囤糧草,你是要造反么?”李窯一拍桌子,橫眉怒目道。

“此等癡言,小人說,庸人信,大人你信么?”柳晉不動聲色,仍是不緊不慢的說道:“蕭燴多次犯我朝邊境,數(shù)十年來,百姓深受其苦;柳定國將軍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去他老家討些債罷了?!?/br>
李窯大驚,失色道:“什么?!”

“蕭燴領軍壓進我朝境內(nèi),柳將軍乘其后空虛,取他老巢,以大人眼界,這三州之地,我等是取得,還是取不得?”柳晉站起身來,逼視著李窯。

“荒謬!”李窯道:“蕭燴乃是蕭太后的侄子,你等就不怕遼國大興兵將來討么?”

柳晉意味深長地一笑,沒有正面答他,卻道:“遼主……是去年及冠的吧?”

“啊……”李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