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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驚,弱弱縮縮的過來請安問好,臉上也沒什么笑模樣。 賈母心中不滿,在賈政過來請安時就問了,“你們是怎么回事?怎么家中半點喜慶的氣氛都沒有?年節(jié)里弄成這樣,別人知道了怕是都不敢上門,還以為我們家破落成什么樣了?!?/br> 賈政叩首道:“母親,如今家中困頓,玉釧能將年節(jié)辦成這般已經(jīng)不容易了?!?/br> “什么叫做能辦成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賈母怒道:“把她叫來!我倒要親自問問,當(dāng)初家中那么多錢財,她是怎么這么快敗完的!” 白姨娘來了,身上穿著舊衣服戴著舊首飾,身形也消瘦了許多,見著賈母跪下磕頭請安,聽見賈母問就直接哭了起來。 “母親,家中雖有些錢財,可那些也是只出不進的,老爺寶二爺不懂經(jīng)商之道,妾也不愿意讓他們?nèi)ナ苓@份苦,原本以為鋪子里的掌柜可靠,哪知道他們卻是包藏禍心,見我們勢弱,偷偷謀利,若不是后來老爺見鋪子日日虧損親自去關(guān)掉鋪子,我們還不知道這件事,可那些掌柜們也跑了好些個,錢財也卷跑了大半。” 賈母轉(zhuǎn)頭看向賈政,見他一臉尷尬的點頭,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了。 賈母又對白姨娘發(fā)火,“你就是這么當(dāng)?shù)募??!每個月對賬你就沒看出不對來?掌柜跑了不知道報官把人抓回來?!” 賈政臉色更加不好,當(dāng)初他想著自己為了玉釧和孩子不能再放縱自己,于是便起了學(xué)經(jīng)商的心思,玉釧也貼心,對外也不聲張,只有他二人知道那些賬本其實是他對的,看不出問題也應(yīng)該找他,而且后來掌柜們跑了,也是他怕別人知道后丟了面子所以一直瞞著,最后決定去報官時那些掌柜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白姨娘身子伏的更低,“千錯萬錯都是妾的錯,還請老祖宗不要動怒,小心身子?!?/br> 賈母道:“既然你都說是你的錯了,那好,從今日起你就離開這里,走的越遠越好!別再來禍害我的政兒?!?/br> 白姨娘哭著磕頭,“老祖宗,妾知道妾做的不好,可妾對老爺?shù)囊黄氖钦娴?,還請老祖宗開恩,讓妾留下吧,便是做個粗使丫鬟也使得,還有三少爺,他還小呢……” 賈母打斷她的話,“那你就帶著你的那個孩子一塊走吧!一個奴才秧子生的孩子,我家不稀罕!” 賈政突然出聲道:“母親!” 賈母冷著臉看賈政,“怎么,你有話要說?” 賈政一頓,剛想開口說沒有就眼角余光就看見玉釧朝他搖頭,眼中滿是祈求。 賈政突然想起今日他來時玉釧笑著替他整理衣服,“今日老祖宗突然回來,說不定一怒之下就要把妾趕出家門,到時候還請老爺不要阻攔,是妾身沒做好,老祖宗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只要老祖宗能夠消氣回來,沒了妾又如何?老祖宗回來了,老爺也不用受這些苦了,只求老爺看在妾身的心意上平日里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三少爺?!?/br> 玉釧雖是笑著,眼中卻滿是苦澀,“不過老爺也別對三少爺太嚴格了,他的身份擺在那兒,注定上不了臺面,做個平凡人,以后能夠輔助寶二爺就是他的大造化了?!?/br> 賈政那時還笑,說她想多了,可沒想到賈母居然真的要把玉釧趕出府去,連他的孩子也一并不要了。 賈政又回想起玉釧當(dāng)家時處處困難,卻艱難周轉(zhuǎn)不讓他知道,也不讓他受委屈,還是他偶然看見玉釧垂淚叫來奴仆詢問才知道她有多難。 賈政心中突然涌出無限的勇氣,“母親,玉釧沒有做錯什么,看在她辛苦cao持家務(wù),為我生育子女的份上,讓她留下吧?!?/br> 賈母心中滿是失落,“政兒,不過一個奴才罷了,沒了她還有更好的,而且你說她辛苦cao持家務(wù),你看看家里,這就是她的成果嗎?” “母親!”賈政突然磕頭道:“玉釧心地善良,平日里有什么難處也從來不說,只自己默默承受,家中變成這副樣子,其實大部分都是因為王氏,若不是她處處針對玉釧……” 玉釧哭著叫老爺老祖宗,“這哪里又關(guān)太太的事了,是妾做的不好,一切都是妾的錯,妾這就走,妾這就走!” 玉釧說著就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卻被賈政起身拉住,“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念著當(dāng)初的主仆情分替她瞞著嗎?!” 玉釧愣愣的看著賈政,賈政卻對賈母正色道:“母親,如今兒子是無法忍耐王氏了,若母親執(zhí)意要趕玉釧走,那就先把王氏趕走吧!反正她干的那些事早就夠兒子把她休了!” 賈母還未說什么,就聽外面?zhèn)鱽砺曇舻溃骸昂脽狒[,不知今日你們又唱了什么大戲?怎么也不請我來瞧瞧?” 王氏掀開簾子走進來,對著賈母笑,“母親今日怎么回來了?也該提前說一聲的,兒媳好把家里整頓一番,不然這家里亂糟糟的,讓人瞧著心煩?!?/br> 賈母看見來人一驚,要不是對方開口叫她母親,她還真認不出來人是誰! 賈母輕聲問:“王氏,你……病好了?” 王氏笑著道:“托母親福,前些日子兒媳突然就覺得身子好多了,聽大夫說再吃幾副藥就徹底好了?!?/br> 賈母啞然,好多了?她還真沒看出來! 王氏本就不是圓潤的體態(tài),如今病了幾年,現(xiàn)在看著跟個骷髏架子差不多,皮膚也緊巴巴的貼在骨頭上,身上的衣服也空蕩蕩的,偏偏還在臉上涂脂抹粉,一眼看過去,別提多嚇人了! 賈政看著王氏眼中也滿是厭惡和嫌棄,王氏卻絲毫不在意,“對了,我剛剛聽見老爺說要休了我?” 賈政轉(zhuǎn)過頭不看她,“正是!憑你所作所為,我早就該把你休了!” “休了我?”王氏哈哈笑,“老爺是喝酒喝醉了吧?怎么青天白日的還說起夢話來了?” 賈政怒道:“休要胡攪蠻纏!今日我是把你休定了,來人,取筆墨紙硯來!” 賈政口里喊人,下人卻一個都沒動,眼觀鼻鼻關(guān)心,好似什么都沒聽到。 王氏笑道:“我就說老爺是喝醉了吧,不然怎么會把三不去都忘了?!?/br> 賈政一愣,突然想起王氏當(dāng)初是給賈代善守過三年孝的。 賈政道:“那便和離!總之這家中是容不下你了!” 王氏笑容不變,“那行,那我叫人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咱們把財產(chǎn)清一清。” 說著,王氏就叫人去她房中拿嫁妝單子,還讓人去請王家人來,“這么大的事,我娘家人怎么也不能缺了席?!?/br> 賈政開口那群下人沒一個人動,王氏一開口就有下人動了,賈母見此,急忙呵斥道:“夠了!我還坐在這呢!” 賈母先是說賈政,“你念著白姨娘為你cao持家務(wù)生育子女,那你怎么不念念你的結(jié)發(fā)妻子這么多年的辛苦?!那些圣賢書讀到狗肚子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