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的樣子，牛牛倒是乖乖接了，看了兩個厚薄不一的紅包一會兒，然后把紅包遞給了我。

“睿睿爸爸，給你?！?/br>
“給我干什么？”我沒接：“紅包是給你們的，要放在枕頭下面。”

“紅包要給大人的?！迸Ｅ２恢缽哪膩淼睦碚?，記得倒是很清楚：“小孩子不能拿錢?！?/br>
我笑了起來，摸摸他頭發(fā)：“這些錢牛?？梢阅玫?，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和書，都可以告訴管家讓管家?guī)团ＥＹI?！?/br>
牛牛似乎猶豫了。

但是晚上我要睡覺的時候，鄭敖在洗澡，房門卻被敲響了。

我去開門，牛牛穿著一件短袖t恤，衣服下擺還有一半卡在褲子里，站在我臥室門口。

“怎么了？牛牛?！蔽叶紫聛砀f話。

“睿睿爸爸，”牛牛撓了撓肚子，從褲子口袋里拿出紅包來：“紅包給你?！?/br>
“紅包是給牛牛自己用的?！蔽腋嬖V他。

“可是你賺錢很辛苦?！迸Ｅ４舸舻馗嬖V我。

我怔了一下，還是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告訴他：“沒關(guān)系，我會努力賺錢的，牛牛不要擔心我，早點睡覺?！?/br>
牛牛也不知道聽懂沒有，若有所思地撓著肚子，似乎要回去睡覺了，但是走了兩步，又回來了：“睿睿爸爸，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什么事？”我蹲下來拉著他的手，笑著問他。

牛牛清澈的黑眼睛看著我，帶著一點點困惑。

他問：“你是我的爸爸嗎？”

93強勢

我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小孩子如果會把你放在父母那個位置的話，除了因為你對他很好之外，往往還意味著他已經(jīng)非常信任你，除了他真正的父母，一般人是無法承擔起這樣的信任的。

但我愿意盡全力試一試。

我蹲下來，把牛牛抱了起來，牛牛沉得很，眼睛專心地看著我。

我問他：“為什么想起來這樣問呢？”

我怕直接問為什么牛牛會很受傷。

牛牛又顯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實熟悉這個小孩的就知道，這是他不好意思的表現(xiàn)。

“奶奶說你是我真正的爸爸，才會把我接過來的，她說沒人會養(yǎng)別人家的小孩?！迸Ｅ４蟾攀锹犚娏舜笕苏f話，所以記在心里了，他信賴地看著我：“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我沉默了一瞬。

否認也許可以扮演一個好心人的角色，也無人可以苛責我什么，因為領(lǐng)養(yǎng)在別人看來，本身就是一件大大的善事。但如果我接下這個責任，以后我就必須扮演起親生父親的角色。而一個合格父親的標準是非常高的。也許他長大之后會問我，他的mama去哪了，也許他會介意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許他會問我為什么是個同性戀……

但我說：“是的?！?/br>
那么多的也許權(quán)衡的利弊，只是對我而言。但對牛牛來說，親生父親是不一樣的。不會有忐忑不安，覺得自己是累贅，是虧欠，長大之后要報恩，他會安心地在地上打滾鬧著去游樂園，而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考到一百分而滿心的負罪感。

至少在他青春期到來之前，他會很幸福的。

牛牛的眼神也說明了這一點。

“那你為什么一直不告訴我啊？”他滿心信任地看著我。

“因為我覺得你更喜歡那個家啊，”我摸了摸他的頭：“后來發(fā)現(xiàn)牛牛在那里過得不好，爸爸就把你接過來了?！?/br>
牛牛睜著大眼睛看著我。

他其實長得很可愛，可是剃了個小光頭，再加上虎頭虎腦的，看起來像個小和尚。我曾在小欣那里見過牛牛mama的照片，似乎是個小美女。

牛牛低下頭，絞起自己的手指來。

“那你開書店是為了做飯給我吃嗎？”

我“嗯”了一聲。

牛牛沒說話，而是抱住了我的脖子，我知道他不好意思了。

他說：“我會很聽話的，你別不要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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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牛牛送回房間的時候，睿睿已經(jīng)睡著了。

我把牛牛輕輕地放到睿睿旁邊，蓋上被子，牛牛很乖，小心翼翼地縮在被子里，朝我揮了揮手。

我摸了摸他的頭：“晚安?！?/br>
回來的時候，鄭敖已經(jīng)洗完出來了。

外面仍然時不時地傳來鞭炮聲，我看他脫下浴衣站在衣柜前面穿衣服，有點驚訝：“你要出去？”

“守歲?！编嵃竭x了件款式很正的西裝來穿著，站在鏡子前打領(lǐng)帶：“你自己早點睡，明天要去拜年?！?/br>
我叫住了他：“等下我洗完澡和你一起守吧?！?/br>
鄭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這是他心里有話的表現(xiàn)。

如果這世上有誰真正對得起葉素素那句“天生媽命”的話，應(yīng)該非鄭家的管家莫屬。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所有人過年要穿的新衣服，還不止一套或一種風格，全部擠在衣柜里。

我洗完澡，換了件毛衣，出去了。

鄭敖懶洋洋靠在沙發(fā)上，前面是燃燒的炭火，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在對面的沙發(fā)椅上坐了下來，外面不知道誰家還在放鞭炮，客廳的窗戶很高，模模糊糊，可以看見外面黑黑的天色。

我坐了一會兒，吃了一個桔子。

然后我問鄭敖：“你要守到什么時候？”

“一般到零點?！彼Z氣平靜得很：“然后關(guān)財門，睡覺?！?/br>
“你在生什么氣？”我也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問道。

鄭敖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我說過了，以后我會試著把問題說出來?！蔽覇査骸霸趺?，現(xiàn)在換你開始隱瞞自己了？”

鄭敖笑了起來，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坐過去，好和我說話。

我沒過去。

“為什么每次都是我過去，你不能過來嗎？”我學著他的樣子，也拍了拍自己做的沙發(fā)椅。

他很沒骨氣地跑了過來，似乎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擠在我位置上，順便把鞋子踢了，我看了一下他：“你的西裝呢？”

“坐著不舒服，就脫了?！彼谏嘲l(fā)椅上試了幾個姿勢，終于有個姿勢是可以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