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番外一 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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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霧氣重,悉尼街邊一隅的中餐館里,有人正在講古。“然后你就跳下去了?”唯一的聽眾童聲童氣地追問。他穿著駝色小風(fēng)衣,并不安分,站在椅子上,小小年紀(jì)便裝出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微微翹著下巴,但話語卻透著稚嫩,“爸爸,風(fēng)大嗎?”“大啊。”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瘦高,一只手護在小男孩左右,另一只手摁著自己的左膝蓋,忍痛似的蹙眉。小男孩蹲下來,看著男人的腿:“爸爸的腿是那個時候壞的?”是啊,那時候雖然成功在安全氣墊上著陸,但還是摔斷了腿。據(jù)說當(dāng)時他mama當(dāng)場暈了過去。他醒來時,她更是抱著他痛哭,后來全程照顧他,雖然還是和席來州不對頭,但已經(jīng)不敢有什么過激的舉動。他轉(zhuǎn)回悉尼治療,她也跟著去照顧他,但他康復(fù)了之后,她又立刻回了國,婚禮不參加,電話也不怎么接。他的腿傷雖然好了,但刮風(fēng)下雨都會疼,和天氣預(yù)報沒什么兩樣。這不,剛才就在中餐館成功預(yù)測風(fēng)雨了??墒沁@小家伙看到下雨了,竟然想出去淋雨,他只能盡量困住他,給他講故事,等席來州來接。“如果是我,我就不跳,不能和Dad結(jié)婚,那就和大伯結(jié)婚嘛?!?/br>“你那么喜歡你大伯?”“嗯!”小家伙在椅子上蹦起來,雙手模仿著槍,酷似席來州的雙眸瞄準(zhǔn)自己的大拇指,“大伯帶我去打獵,biubiubiu……”他興高采烈地講述打獵的事,對血腥的場面竟不感覺害怕,反而躍躍欲試,末了,還似模似樣地吹指頭,表達了自己對大伯的崇拜之情:“我將來要和大伯一樣酷!”他興奮過頭,蹦到蕭一獻的腿上,蕭一獻還沒來得及喊痛,他就先尖叫了一聲。“啊??!”“席招妹,你往哪蹦!”甫進門就看到這一面,席來州一個箭步上前,迅速提起兒子的后領(lǐng),動作不輕,語氣還惡狠狠的。“喂喂,我兒子要斷氣了??!”蕭一獻趕緊起身,一個不穩(wěn),跌回原位。席來州立刻放下兒子,去扶蕭一獻,留下兒子在原地跺腳:“我叫席信珩!”“閉嘴,去買單。”席來州抽出錢包扔給席信珩,后者雙手大張準(zhǔn)確抱住,頓時得意地忘掉剛才的事,跑去結(jié)賬。蕭一獻朝他喊:“記得把椅子的錢也賠了!”席信珩剛才坐過的椅子已經(jīng)被他自己踩得臟兮兮。席信珩脆聲應(yīng)“好”,跑到一半,不知道收銀臺在哪兒,轉(zhuǎn)身朝蕭一獻看去,一直注視他的蕭一獻隨手就給他點明了方向。他正要回頭,忽然看到席來州從背后親了親蕭一獻的耳朵,席信珩頓時憤憤不平,小胳膊甩起來,邊走邊叨叨念:“你親就可以,我親就不行。你親就可以,我親就不行……”席信珩買完單,雨也漸漸停了。席來州將小屁孩單手抱起,往停在馬路邊的跑車走去,蕭一獻一拐一拐跟上。地上有一汪水,席來州往后瞟了一眼。“芒果。”每次要忽悠席信珩,席來州都會好脾氣地叫他小名。席信珩雙手抱著席來州的脖子,傲嬌地說:“叫我大名!”“哦,是啊,都三歲了,是大人了,該叫大名了。”席來州似模似樣地點頭,放慢腳步,“但你怎么還需要別人抱著走?”席信珩立刻掙扎落地。身后的蕭一獻嚷嚷:“誒誒,別下來?!?/br>席信珩不聽。席來州嘆氣,跟蕭一獻說:“他就要自己走,我背你吧。”席信珩眼看著蕭一獻上了席來州的背,隱隱感覺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走在兩人前面,時不時往水洼里蹦,水濺到席來州的西褲上。那是蕭一獻送席來州的西服。席來州立刻皺眉,瞪席信珩:“你三歲了,到底能不能成熟點!”“你三十五歲了,還喜歡膩著我爸爸,羞羞!”連出差都要爸爸陪才肯去!幼稚!“你懂個屁?!?/br>“爸爸,他說粗口!”蕭一獻本看著席家父子的日常哈哈笑,出現(xiàn)原則問題,也不得不站隊,正要代表官方訓(xùn)斥席來州——席來州挑眉問席信珩:“今晚還要不要住大伯家了?”“要要!”席信珩態(tài)度立刻轉(zhuǎn)變,不敢造次地往前跑。等上了車,他自己爬上安全座椅,咔啪扣上安全帶,生怕去不了大伯家,卻不知道席來州最喜歡他不著家了。回家的路上,席來州開車,蕭一獻揉腿,席信珩胡思亂想。“爸爸,meimei什么時候出來?”蕭一獻回答:“過幾天。”婚后第四年,他們有了兒子,婚后第七年,他們即將迎來一個女兒。“我們等meimei,然,然后再一起去中國玩嗎?”“是啊。”蕭一獻和席來州一起住在悉尼,每年會回國住幾天。“那個傭人打電話來家里,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去?!?/br>最開始蕭母還不愿見他們,近些年態(tài)度倒有些軟化,現(xiàn)在知道蕭一獻代孕成功,即將有個女兒,終于讓人來問歸期了。“怎么這么沒禮貌,那是妮妮姑姑,你要尊敬她。”妮妮是蕭母娘家的遠房親戚,蕭一獻請她照顧蕭母。“她打過我!”那是去年的事了,而且席信珩也不無辜。“你毀了她的化妝品。”“她,她對你拋媚眼!”“嘿,你還懂什么是拋媚眼?”蕭一獻都忍不住往后座看了。坐在后座的席信珩指著席來州說:“dady教我的!”還教他什么是狐貍精,小三……“席招妹你別什么都往我身上扣?!边^河拆橋的席來州一點都不承認(rèn),輕松轉(zhuǎn)移話題。“我叫席信珩!席信珩!”吵著鬧著,就到了席大家。席信珩下了車,又膩在蕭一獻腿邊:“meimei出生會跟我搶大伯嗎?”“不會?!笔捯猾I說道,“meimei是來陪你玩的?!?/br>“那meimei出生會跟dady搶爸爸嗎?”“……不會。”席信珩滿意了,屁顛屁顛跑向門口等待已久的管家,臨進門前,回頭朝兩個爸爸揮手:“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