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唔……”

“答應(yīng)補償我的，別動?！?/br>
“……”

————

兩人出了男廁所，并肩走下教學(xué)樓。

洛語時看著教學(xué)樓前那片空地，想起曾經(jīng)在這里發(fā)生的這一切。

那具鮮活的尸體好像仍躺在寂靜的校園，一身鮮紅的大衣，觸目驚心的血，流了一地。

眼看洛語時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木槿拉著他轉(zhuǎn)身要走，可是他卻停了下來。

“洛……”木槿想叫他離開，洛語時卻抬手阻止了他。

“等等?！?/br>
這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曾經(jīng)，是他一想到就會膽戰(zhàn)心驚的往事。

但是現(xiàn)如今站在這片水泥地上，洛語時卻不感覺恐懼。

洛語時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衛(wèi)生紙，疊成一朵白花，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木槿看著他做完所有動作，忍不住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洛語時抬頭看向木槿：“走吧。”

木槿點了點頭：“嗯?！?/br>
洛語時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曾經(jīng)就讀的學(xué)校，轉(zhuǎn)身跟著木槿離開了這里。

待他們走后，周遭忽然起風(fēng)，風(fēng)吹走了那朵白花，將它帶得很遠很遠……

————

洛語時回家燉了雞湯，木槿替他盛了一滿碗。

洛語時看了看湯碗：“我喝不了那么多?！?/br>
木槿勸他：“聽話，這東西補身子，多吃點兒有好處?！?/br>
洛語時無奈地說：“我真胖了不少，再補就成豬了?！?/br>
木槿笑呵呵地戳了戳洛語時的癢癢rou，小聲說道：“胖哪兒了？我怎么摸不著呢？”

洛語時低呼一聲，抬手捶他一拳：“滾一邊去，我正盛湯呢，一會兒潑你一臉?！?/br>
木槿端著湯離了廚房，在桌上擺好碗筷。洛語時進臥室，推著姨奶出來吃飯。

三個人前前后后都上了桌，一桌子美味佳肴。

姨奶夾了一筷子雞rou：“我現(xiàn)在這牙不好使了，有的rou都咬不動了。這個雞燉得挺軟乎，我還能吃?！?/br>
洛語時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雞rou放在碗里：“那就多吃點?！?/br>
姨奶看了木槿一眼：“小時啊，你這同學(xué)是真不錯，跟你做了這么多年朋友。就是你蹲過大牢，人家也不在乎。這要是在我們那個時候，誰家傳出孩子進監(jiān)獄的消息，一整個家里的人都要受牽連。街坊鄰居又打又罵，有時候還扔爛菜葉子，臭雞蛋……不過說到底，我們家小時是無辜的啊。他是我一手帶大的，脾氣性格怎樣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是個好孩子，小時候連殺只雞都要哭上半天，還一個勁兒地拉著我說，姨奶，姨奶，我們不吃雞了，不吃雞了……這樣一個孩子，怎么可能會去殺人呢？這里邊有隱情，小時他是無辜的啊……”

洛語時哽了哽喉嚨，向她勸道：“姨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長時間了，你就不要再提那些陳年舊事了?！?/br>
姨奶嘆了一聲，碗里的雞rou也沒吃幾口。

飯后洛語時到廚房洗碗，木槿倚在門框邊上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洛?！?/br>
洛語時沒有回頭，問了一句：“怎么了？”

“你想過翻案嗎？”

洛語時頓了頓手，緩緩關(guān)上了水龍頭：“想過又怎樣，我沒有證據(jù)。”

木槿說道：“找到程昊，你就有證據(jù)了?！?/br>
“說起來容易，這么多年，連警察都找不到他在哪兒，我怎么找得到。”

木槿上前一步：“只要你想找，就一定能有辦法。我可以幫你，三年五年都沒關(guān)系，直到找到為止?！?/br>
洛語時想了想，漸漸轉(zhuǎn)過了頭：“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嗎？”

木槿搖了搖頭：“不過我認(rèn)識一個警察，你可以向他問問。”

洛語時點了點頭。

————

過了幾日，木槿和洛語時乘車回了市里，搭上火車重回北京。

木槿替洛語時約了明則，三人在咖啡廳內(nèi)見面。

明則遲到了五分鐘，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坐在窗邊的木槿和洛語時。

木槿沖他打了個招呼：“怎么晚了五分鐘，你不是一向很守時的嗎？”

明則啐道：“別提了，警局里來了個華生，一天到晚纏著我寫東西，我要不是拿你們兩個當(dāng)借口，根本就出不了警局的大門。”

“那不是挺好的嗎，有人免費給你寫自傳了。”

“屁呢，他就是個寫的?！?/br>
木槿挑了挑眉：“警察局什么時候也接這種活了？”

明則搖了搖頭：“不是接的，是上頭派下來的，說是過來實習(xí)，其實就是偷師學(xué)藝。算了，這檔子破事兒不說也罷，你那邊什么情況？”

木槿看了洛語時一眼，又向明則說道：“這是我一個朋友，十二年前牽扯了一個案子，目擊證人跑了，白白坐了五年牢?，F(xiàn)在想翻案，想讓你幫忙參謀參謀?！?/br>
明則把目光投向了洛語時：“先說說情況?！?/br>
洛語時把十二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明則，明則聽后漸漸皺起了眉頭。

洛語時把擔(dān)心的目光投向了木槿，木槿對他搖了搖頭。

半晌，明則忽然抬起頭來，點了點洛語時說：“依我看，這小子八成是藏起來了。”

木槿懟他一句：“你說這不是屁話嗎？他要不是藏起來了，警察不早抓到了嗎？”

明則瞪了木槿一眼：“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啊?！?/br>
木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就趕緊說?！?/br>
明則分析道：“照你說的，當(dāng)時那么短的時間，他應(yīng)該出不了國，后來警局下了通緝令，他就更出不去了。如果不想讓別人找到他，要么整容，要么一直藏在某個固定的地方。整容的話會有記錄，不安全。那他估計就是藏在某個固定的地方了。我說的這種地方不是咱們一般意義上的地方，人來人往的地方，肯定有人會看見他。所以這地方八成很偏僻，沒多少人。而且消息閉塞，大家都不怎么關(guān)注新聞，沒見過這小子的臉。他平時出門再戴個帽子遮擋一下，別人就很難發(fā)現(xiàn)他是誰了?！?/br>
洛語時點了點頭說：“當(dāng)時的警察也是這么想的，不過我們學(xué)校附近的村莊都搜遍了，沒有程昊的蹤跡，什么都沒有?！?/br>
明則嘖道：“這就奇怪了……難不成他是他的家人幫他？”

洛語時說：“可是他的家人都在警察局的監(jiān)控下，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程昊啊?！?/br>
明則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案發(fā)之后，連他的家人都沒有見過他？”

洛語時點了點頭：“他們是這么說的?！?/br>
“這就更奇怪了。照你說的那種情況，十二年前你們頂多也就十七八吧，那個年紀(jì)的孩子們除了吃飯睡覺學(xué)習(xí)談戀愛，還知道什么？居然知道怎么反偵察，這小子還挺厲害的啊……”

木槿皺著眉頭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