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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衣服,一定給我做最好看的?!?/br> “沒問題?!?/br> 想到自己的衣著打扮不會被別人超過,章麗雯心里的那點兒不平慢慢淡了。雖然襄平縣里有縫紉社,可唯有魯盼兒能做出最好看的衣服,她重新回到紅旗九隊也是沒辦法嘛。 夏天原是做衣服的淡季,但是今年的活兒卻多得忙不過來。 許多人不怕花錢,不怕路遠,紛紛找到魯盼兒做衣服,只為了穿得更美。 魯盼兒也從來不讓大家失望,總能做出不一樣的衣服,要知道她有秘密武器——楊瑾給她帶回來的舊裁剪書和雜志。那上面有數(shù)不清的衣服式樣,她正可以拿來用。 除了做襯衫,還有不少來打毛衣的。 襄平地處東北,就是夏日里早晚也不甚熱,待秋風一起,襯衫外面搭一件毛衫,又好看又實用,再冷一些,加上外衣,更是保暖。 恰好,這一年來化工廠生產(chǎn)出腈綸毛線,顏色鮮艷,價格不貴,又因為就在襄平近郊,也容易買到,打毛衫日漸風行。 而魯盼兒織的羊毛開衫雖然簡單,但要織得好看卻不容易,便有人寧肯花錢請她織。 織一件毛衣的手工費比做衣服貴,因為要純粹手工織成,很費力,也很費時間。魯盼兒織了幾件卻又有一個新想法,便帶著毛線去了知青點兒。 大熱天,各家各戶都敞著大門和窗戶,唯有知青點兒各處都關(guān)得嚴嚴的,蔡穎聽了魯盼兒的聲音才打開門。 吳強已經(jīng)搬到了新家,正在知青點的旁邊,時不時地還會去知青點兒找媳婦兒——按吳家的說話,他們沒離婚,蔡穎就是吳家的人。 當然,吳強的態(tài)度來了一個大轉(zhuǎn)彎,他重新對蔡穎關(guān)心起來:今天送點瓜果,明天端一碗菜,后天來接小豆兒,說是一家人都想孩子。 蔡穎倒不好再打再罵,只能關(guān)門閉戶防著他。 因此魯盼兒一進屋,立即覺得悶熱難耐,蔡穎便遞過一把大蒲扇,“有什么事嗎?” 魯盼兒抹了抹汗,搖著扇子先道:“不如你帶著小豆到我家住些日子吧,我們家在山腳下,倒是涼快,正好楊老師不在家,沒有什么不便的?!?/br> “吳隊長本來就恨著你們,我要是去了他更要想辦法為難你和楊老師了呢?!辈谭f搖了搖頭,“前幾天小春嬸兒也讓我去她家住,我也一樣回絕了?!?/br> 不過她又笑著說:“東北炎熱的天氣不多,盛夏很快就過去了。而且白天里我也時常帶著小豆與大家一起在樹蔭下乘涼,等她睡了我才回來。” 蔡穎性子溫和,但這一次傷透心后竟越發(fā)有了主意,魯盼兒見勸不動便把織毛衣的事兒說了,“這活兒其實不難,但要有耐心,你若是愿意,就幫我織些,我把手工錢分給你一份兒。” “你真心幫我,我怎么能不愿意呢?”蔡穎十分高興,她一個帶著女兒出來,只拿了自己的嫁妝,再分出了點兒口糧,其余一針一線都沒有,手頭特別緊,果真是到了買鹽買火柴都一分一分節(jié)省的境地,能掙到錢正能解燃眉之急,只是她又擔心,“我從來沒織過毛衣?!?/br> “織毛衣容易,但要想織得平整必須不急不躁,我看蔡穎姐一定能行。”魯盼兒說著便教她織最簡單的平針,又留下幾根針和一卷線,“你可以在家里先練習(xí)練習(xí)?!?/br> 第二天一早,蔡穎就背著女兒過來了,打開織好的一片,“魯老師,你看怎么樣?” “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差!”魯盼兒笑了,只論織得均勻細致,蔡穎比自己還要用心呢,“既然這樣,今天我就交給你一份活兒——按這個尺寸織出一片前胸,一片后背,兩個袖子交給我?!?/br> 蔡穎用了三天工夫全織了出來,魯盼兒再教她將幾片連到一起,“開衫雖然也能整體一起織,但那樣衣服穿起來不夠挺括,像做衣服一樣分片織再縫就不一樣了,在縫的過程中修正衣形,看起來是不是好多了?——我們既然靠這個掙手工錢,必須比別人做得好才行。” 蔡穎這兩天都在用心琢磨針織衫,倒是看得懂,“看起來把幾片織品連起來容易,其實這才是最難的。要是我縫,衣服恐怕就不成樣子了?!?/br> “眼下最后一步還是我來,不過你也跟著學(xué),爭取早點自己能把活兒全接下?!濒斉蝺赫f著把手工費拿出來,自己留下一元錢,其余的都給了蔡穎。 “我只要一元,其余的你留下才對?!辈谭f趕緊把多余的錢退了回去,“這些活兒是你收來的,真正做成衣服的也是你,我不過出點兒力氣?!?/br> 魯盼兒重新塞到她手里,“你看我只用這一會兒工夫就縫好了,你可是點燈熬油地織了好幾天呢?!敝豢床谭f熬紅的眼睛,就知道她趕著織出來的。 “可不能這么說,量尺,算尺寸,再做成形——那才是最難的,我都不懂,只會干最簡單的活,應(yīng)該拿少的?!?/br> “但是你花的時間多,用的力氣也多,”兩人爭了半天,最后魯盼兒就說:“我們一人一半吧?!?/br> 蔡穎才笑著點頭答應(yīng)了。 魯盼兒還有打算,笑著告訴她,“我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過些時候就不再接織毛衣的活兒,你抓緊學(xué)會了,我把活兒都介紹給你。” “不行不行,我學(xué)不會,還是跟著你織的好?!泵靼佐斃蠋熣嫘膸妥约赫页雎罚谭f哽咽了一下,“這已經(jīng)很謝謝你了?!?/br> “謝什么,一個生產(chǎn)隊的,大家互相幫助還不是應(yīng)該的。”魯盼兒就笑著說:“如此,我也輕松了不少呢?!?/br> 蔡穎是個細致人兒,特別適合織毛衣,她織的活計兒特別平整,但她也是不擅長思考的人,始終沒有學(xué)會最關(guān)鍵的幾步。好在對于蔡穎最難的部分,魯盼兒隨手就能做了,還費不了太多工夫,她們一直按第一次的法子分成,都得了不少利。 東北的夏天的確不長,不覺秋風便吹了起來。 魯盼兒先后接到了兩封信。 一封是躍進的,寫了他到部隊的一些見聞和經(jīng)歷總之一切都順利,訓(xùn)練不累,伙食特別好,津貼也高,還隨信郵來十二元錢。魯盼兒知道為了讓家里放心,有什么難處他都不會寫上,并不完全相信,可心里畢竟還是很寬慰。 另外一封是許琴的,她奶奶得了重病過世了,她先是在身邊護理,后來又辦理喪事,沒有時間回到襄平,也就不能來家里玩。隨信還郵來一張軍裝照,看起來英姿颯爽,原來她已經(jīng)上了軍醫(yī)大學(xué)。 從他們的信里,還有社員們的一些閑話中,魯盼兒陸續(xù)知道了許多同學(xué)的近況:胡一民、鄭峰等人被推薦上了大學(xué);趙劍、躍進等人參軍;包括二龍在內(nèi)的幾個同學(xué)上班;更多的人回鄉(xiāng)務(wù)農(nóng),當然其中有人與她一樣當上了民辦教師…… 先前的同學(xué)們,如今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