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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壓斷了枝丫,撲簌著往下掉雪塊,王悅久久沒說話,忽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頸,狠狠撞入了他的懷中。謝景順勢(shì)就將人用力地?cái)堊×耍牧Φ辣韧鯋偞蠛芏啵稽c(diǎn)點(diǎn)失控下去,幾乎要將王悅連同骨頭一并折斷在他懷中,王悅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他沒說話,謝景也沒松手。王悅被騙多了,領(lǐng)教的也多了,最終他仍是忍著情緒說了一句,“你別騙我?!彼膫€(gè)字帶著點(diǎn)幾不可聞的哭腔,王悅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那一句話四個(gè)字幾乎聽不見,若不是謝景一直全付心神都在王悅身上,他根本聽不清那一閃而過的四個(gè)字是什么,可他聽見了,他沉默了許久,忍著心疼低聲說了個(gè)“好”字,他將王悅抱住了。第113章君王王悅心里頭沒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莫名有些怕謝景,溝壑一旦形成了,想再去填上就難了,可他終究還是伸出手去了。這是業(yè)障,是心頭火,是舍不得。他把一切不安的情緒全都?jí)合氯チ恕?/br>那天晚上的雪下得很大,建康城的昏暗小巷子里犬吠聲聲,謝景背著他往外走,那條路走不到盡頭似的,兩人誰(shuí)都沒說話。臨別之際,王悅剛松開了手,謝景忽然抓著了他的胳膊將人一把拽入了懷中,烏衣巷中,兩人立在雪中相擁無(wú)言。王悅以為謝景不會(huì)說話了,可謝景卻低頭告訴他。“我愛你?!?/br>這世上情話這么多,謝景挑了句最簡(jiǎn)單的,最直白的,一下子扎入了王悅的心里頭,王悅連避都避不及,他就這么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并且永遠(yuǎn)地記到了心里頭去。連同那年江東的雪,連同那四下無(wú)人的夜,一并記到了心里頭去。次日。朝堂上生了件大事。司馬紹將自己的寵妃送了出去。那寵妃名叫宋袆,生得模樣極好,坐在簾子后頭。王悅一眼就認(rèn)出那人了,那哪里是什么宋袆,那是淳于嫣!司馬紹胡謅了一通,說這宋袆是王敦的姬妾,他給收入了后宮,如今他想將這寵妾贈(zèng)于朝中大臣,問是否有人愿意善待她?王悅與所有大臣都還詫異著,珠簾后頭忽然傳來了一陣笛聲。大街小巷都常聽的濫調(diào)子,座中不乏有通音律之人,直接有世家大臣嘆了聲“好!”一人走了出來,端袖恭謹(jǐn)?shù)溃骸俺荚讣{之?!?/br>眾人一起看去,王悅也望了眼那堂下之人,阮孚,阮遙集,他少年時(shí)的狐朋狗友之一。王悅望著抱得美人歸的阮遙集,又望了眼面色如常的皇帝,心忽然沉了下去。退朝后,王悅?cè)デ笠娏嘶实?,他以為司馬紹不會(huì)見他,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司馬紹接見了他,而且不是在宮殿里頭,而是在那宮墻之上,兩人立在那城頭,滿城風(fēng)光盡收眼底。“你怎么了?”王悅問了一句,在他眼里頭,司馬紹是真心喜歡淳于嫣的。當(dāng)年他讓司馬紹收容淳于嫣,好生照料她,司馬紹這一照料便是數(shù)年過去,淳于嫣刺殺他之后剜目瘋癲了,可司馬紹卻始終對(duì)她不離不棄,瞧宮中那流言,司馬紹是將淳于嫣供起來寵的,若不是真心喜歡,試問哪個(gè)男人誰(shuí)能對(duì)一個(gè)瘋癲女子做到這份上?“既然喜歡她,為何要將她送出去?”王悅望著他,只有一種情況下,司馬紹才會(huì)忍痛做出這樣的事,“你身體究竟怎么了?”司馬紹瞧著城外的大道,筆直縱橫通往無(wú)盡處,這是宮墻外頭的世界,他看了很久,終于道:“我死不了?!?/br>“那你為什么?”王悅不明白。司馬紹卻轉(zhuǎn)開了話題,他低聲道:“替我辦件事?!?/br>“什么?”“阮孚升遷了,你送他們兩人去東南,出了建康城后,”他望了眼王悅,“你可以不用回來?!?/br>王悅忽然怔住了,司馬紹什么意思?他這意思是……“你不是一直想出這建康城嗎?我送你走,只要你幫我把阮孚與淳于嫣送出建康城,我成全你。”司馬紹說完才覺得“淳于嫣”三字似乎太生疏了,平日里喊多了,他來不及改口,好在王悅愣,沒聽出什么。王悅還真的愣,這樁生意讓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如今淳于伯一案早已過去了,阮孚又是個(gè)落魄的世家子,兩人壓根沒仇寇,護(hù)送他們出建康城有什么大不了?這樁生意穩(wěn)賺不賠。王悅真的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出不去建康了,可如今司馬紹說,“你走吧?!焙?jiǎn)單而隨便一句話將他的人生徹底顛覆了。司馬紹瞧王悅那神色,還道王悅不信自己,他低聲緩緩道:“放心,只要你辦到了,我一定辦到?!?/br>王悅想跟司馬紹聊聊此事之關(guān)系重大,可話沒出口他就頓住了,他不信司馬紹不清楚。他望著司馬紹半晌終于道:“他們二人出建康……很難嗎?還需要人護(hù)送?”“不難?!彼抉R紹望了眼王悅,“可我想要你送送她?!?/br>王悅不明白。司馬紹轉(zhuǎn)頭望向城外頭的雪,良久才道:“她第一次見著你,你救了她,她搶了你的刀,又還給了你,她要?dú)⒛悖詾槟阏嫠懒?,剜了眼睛又要去陪你?!彼抉R紹頓住了,低聲道,“有些話她這一輩子都沒說出來,如今她要嫁人了,你送送她怎么了?”王悅被這段話繞住了,他懂了,卻又好像沒懂,“你是說?”司馬紹沒繼續(xù)說下去,只道:“你去送送她?!彼麎鹤×诵念^的悵然看向王悅,對(duì)上王悅視線的那一瞬間,年輕的帝王似乎有片刻的失神,來不及掩飾的情緒露了出來,王悅瞧得莫名一愣。王悅從前嘲弄司馬紹,說他是癡情種,他真的是在諷刺他,可如今王悅覺得這話好像誤打誤撞說中了。他見過謝景望著他的眼神,謝景習(xí)慣掩飾情緒,可總有那么一瞬間他也會(huì)將情緒流露出來,冷冷清清的眸子里掠過光亮,所有一切都隨之黯然失色。喜歡一個(gè)人的眼神是裝不住的,你喜歡一個(gè)人時(shí),眼睛真的會(huì)發(fā)光。王悅愣了好半天,忽然道:“既然這么喜歡,為什么不留著她?”司馬紹已經(jīng)恢復(fù)了漠然神色。王悅又問道:“你身體差到這地步了?你究竟怎么了?”“我自然要為她做打算?!彼抉R紹似乎沒打算多說,敷衍過去了。王悅望了他兩眼,不知怎么的也能體會(huì)到司馬紹心里頭的悵然與平靜,他沒多問,“我送他們走。”司馬紹忽然道:“再問我一遍?!?/br>“什么?”“剛剛的話再問我一遍?!?/br>王悅一下子思緒沒轉(zhuǎn)開,愣了會(huì)兒道:“‘你身體怎么了?’”“不是這句。”“你究竟怎么了?”“不是這句?!?/br>